随着顾老父亲的动作，房间里的空气中，弥漫了一股子的药味儿。
凌黎嗅了嗅味道，很浓的苦涩气息，但是，确实全都是补药。
补药。
凌黎看了一眼在床上躺着的莫老爷子，他并没有像莫澜那样瘦成了骷髅，但是因为突然之间得病，看上去身子愈发的虚弱，脸上满是死气，外露的皮肤上面，更多的褶子和老年斑出现了。
莫老爷子冲着顾老父亲一笑，“也就你可以在这里陪着我了，我们两个老头子……呵呵。”
顾老父亲不说话，以顾老父亲的年龄，做莫老爷子的儿子还差不多，但是生活的艰辛，生生把他催老了十来岁，虽然这段时间过得不错，没人亏待了他，但是几十年的操劳哪里是半年补得回来的。
凌黎上上下下看着顾老父亲，不知怎么，就是没能看到他的正脸。
或许是习惯了弯腰驼背低声下气的吧。
苦涩的味道，慢慢的顺着莫老爷子的喉咙下去了。
莫澜用希冀的目光看着莫老爷子，现在两个人都算是服了药，没了瘟疫，只要日后慢慢吃回健康就好。
凌黎看着顾老父亲的手，上面布满了划痕、茧子，他喂莫老爷子喝药的时候，不自觉带上了一点颤抖。
是老了不中用？
不可能！
农家人虽然会因为劳累而看上去苍老，却绝对不可能放下这一手好力气！就算不种田，也绝对干的是最苦的体力活！
连端着一碗药水，都能颤抖……
凌黎猛然想起刚刚闻到的，补药！
补药的味道很重，直接弥漫了整个空间，但是在里面……
容易被人忽略的一股子的味道，是在顾老父亲身上的。
他没有看到顾老父亲的正脸，刚开始也没想那么多！
凌黎面色大变，一把挥过了顾老父亲，没有等凌黎一掌拍下去，逼着莫老爷子喷出刚刚下肚的药，就见莫老爷子的唇边，溢出了一丝黑血。
很快，大片大片的黑血，从莫老爷子的嘴中淌出。
莫澜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刚刚，刚刚还想，还想顾老父亲投去了希冀的目光！本来还因为凌黎突然的出手而不满。
但是一切都结束在了莫老爷子面色死灰之上。
莫老爷子的情况很不好，再加上有两种药效的冲击作用，更让他跨了一半的身子彻底的失去了生机。
向上翻动的白眼，最终停下了颤动，凌黎看了一眼莫老爷子，“节哀。”
就听耳旁发出一阵爆笑，“终于死了！终于死了！”
莫澜发疯一样的跌跌撞撞，就冲着顾老父亲跌坐在地上的身子狠狠的踹了下去，“你做了什么！啊？！你说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爷爷对你难道不够好吗？你竟然能这样！这样恩将仇报！”
顾老父亲被生生踹出了一口血，他本来就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了满足，“做了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他，他对我女儿做了什么啊？”
用枯槁的手指，指向了一旁站立着的凌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