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我说对不起。”苏殁的神情突然又锐利了起来，本来悠悠散发在身周的冷漠像是汇聚成了利刺，他冷笑了一下，“楚芯果，你还不配对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楚芯果，你要说几次对不起才够？！
楚芯果眼里很明显出现了不知所措，愣在原地，没想到苏殁会说出这样的狠话来。
直到苏殁站了起来，楚芯果才找回一丝神魄，顾不上思考自己哪里招惹了苏殁，也顾不上思考苏殁到底什么意思，而是下意识地将冰块塞到他手里，依旧姐姐的口吻：“还是处理一下吧，肿起来就不好看了。”
这次轮到苏殁愣了愣，又顿时恨铁不成钢似的咬牙切齿：“楚芯果，难道你肿起来就绝代风华？”说完，用力地甩了房门出去了。
楚芯果听到他按密码的声音，又“嘭”的一声将自己的房门关上了。
苏殁不提还好，苏殁一提，楚芯果才想起来自己头上也顶着一个包，她肿起来当然丑不拉几，刚才只是太急没想起来，怕苏殁再因她整出什么伤口，那样她就真的没脸见岑伯了，答应了岑伯好好照顾苏殁，结果照顾出一个包来，你要她怎么活。
她也担心柳弘哥哥知道自己来当家教不仅把自家表弟的腿弄瘸了还表演了一场铁头功，那样她都没脸追方柳弘了。
刚才要是想起来自己也有包，她肯定一手给苏殁敷一手给自己敷绝不表现得那么伟大无私亏待自己。
所以楚芯果二话不说飞奔下楼，又取了冰块包装好，坐在客厅沙发上给自己敷额头。
回想刚才苏殁那句“你还不配跟我说对不起”的狠话，楚芯果静静地思考半晌，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口气，轻声地感叹道：“有洁癖，真要命。”不就碰了碰手吗，都气成这样了。
楚芯果没有多想，自然而然地将苏殁这句话归结为他生气是因为她碰了他。
到这里，作者不禁要说一句，怪不得都说，因为有小白，世界充满爱呢。
苏殁大力将门关上之后就觉得花光了身上所有的力气，他顺着门坐了下来，靠在门上，将冰块抵在额上。
额上被楚芯果撞的地方因为冰冷麻木无了知觉，苏殁却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太阳穴的位置一跳一跳地疼。
“苏殁，你为什么不够好？”
“苏殁，再弹一遍。”
“再弹一遍。”
“不行，再来。”
“苏殁，你让我失望极了。”
他坐在钢琴前，如现在的他一般头疼欲裂，指腹磨了一层皮，每敲下一个音符都是一种折磨。
他的母亲在一旁坐着，一双风华绝代而又凌厉的眼像是在看着一位犯了滔天大罪的罪犯，她一字一顿，语调平缓冷淡：“苏殁，你让我失望极了。”
……
“苏殁，你生病了。”母亲下结论时的语气像是在谈判一件受益匪浅的合同。
他沉默不语。
那是一间黑得看不见一丝阳光的房间，他蜷缩在角落，拒绝所有人的接近，他在角落，听见自己的母亲与医生谈判：
“夫人应该多陪陪他，助于恢复。”
“那要你何用呢，让他恢复是你的责任，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