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总第六十
山本的死让小林大佐大为震怒，他把松下美枝子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让她把此事彻查清楚。松下美枝子不敢怠慢，立即寻找线索。
再说把山本置于死地后，林奎有些寝室难安，总担心日本人报复。因为心绪不宁，他的睡眠也不好，脸色腊黄，呵欠连天。他无心理事，手下人自然各行其是。
余阿四今天的手气特别好，没多久他面前的钞票就堆了一大叠。有了钱，余阿四第一件事就想到喝酒，他和一干狐朋狗友来到一家酒馆。余阿四十分大度，让狐朋狗友随便喝随便点。狐朋狗友自然不会客气，点了满满一大桌子菜。几杯酒下肚，话自然多起来。狐朋狗友吃余阿四的喝余阿四的，自然不停地给他耳朵灌好话。没多久，余阿四就有些飘飘然。他的一位狐朋狗友包大军突然想起什么。
“四哥，这段时间咋没看见奎哥？”包大军问。
“他呀，给人戴了绿帽子，在家生闷气呢！”余阿四兴灾乐祸。
“谁这么大的胆子，敢给奎哥戴绿帽子？”包大军有些不相信，“四哥，你忽悠我们的吧？”他又说。
“当然是日本人，除了日本人，还会有谁？娟子那骚娘们儿，便宜了山本那老家伙。”余阿四妒忌地。
“山本不是死了吗？”包大军诧异地。
“这事明摆着呢。来，咱不说这些扫兴的事，喝酒！”余阿四举起酒杯，自己一饮而尽。
遇巧的是，松下美枝子恰好也在这家酒馆。余阿四和包大军的话全装进她的耳朵里。原来是七十六号搞的鬼！为了确定自己的判断，松下美枝子端起酒杯，扭着细腰款款地走到余阿四面前。
“几位大哥，几个男人在一起喝闷酒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来划拳。”松下美枝子妩媚地笑了笑，故意朝余阿四抛了个媚眼，挑逗地。
余阿四醉眼朦胧地瞟了松下美枝子一眼，魂魄都差点丢了。妈妈的，咋掉下来一仙女？其他几个男人的状态也好不了多少，包大军的眼睛都直了，直到他旁边那人用手拍了他一下，他才还醒过来。松下美枝子勾着余阿四的脖子，一屁股坐到他大腿上。他们喝了交杯酒。男人们变得十分兴奋，争先恐后地和松下美枝子喝酒。松下美枝子来者不拒，几杯酒下去，她晕眩在余阿四身上。
天上掉下来一个仙女，余阿四自然不会放过。他搂着松下美枝子去了客房。关上房门，余阿四迫不及待地去剥松下美枝子的衣服。冷不防，松下美枝子一个鲤鱼翻身，压到余阿四身上。
“美人，你咋比我还急？”余阿四的酒还没醒过来，色迷迷地又伸手去摸松下美枝子的胸脯。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他的脖颈被冰凉的匕首抵着，酒也醒了一大半。“你，你要干什么？”他颤抖着。
“干什么？我问你，山本的死到底是怎回事？”松下美枝子冷冰冰地，双眼透着杀机。
“我，我咋知道。”余阿四唏嘘地，伸手想拿自己的枪，不过手被松下美枝子按住。“你，你到底是谁？”他浑身颤粟。
“姑奶奶乃大日本上尉松下美枝子！”松下美枝子的手紧了一下，冷冷地。
“你，你就是和那个川岛芳子齐名的女魔头？”余阿四不敢看松下美枝子渗人的目光，身子缩成一坨。
“算你小子还有一点见识！你把知道的全说出来，不然姑奶奶掐断你的脖子！”松下美枝子命令道。
“我，我说。林奎。林奎那王八蛋不甘心山本太君玩了他的小老婆，怀恨在心，把山本太君的行踪透露给军统，于是，于是—”余阿四抖抖索索地。
余阿四的话未说完，松下美枝子的手往里一送，他双脚一蹬归了西。松下美枝子用余阿四的衣服擦干匕首上的血迹，从容地从客房走出去。
龙少阳一到办公室，余站长就派人通知他去开会。龙少阳刚落座，余站长就高喊一声总裁训示，在座的人都齐刷刷地站起来。余站长的目光四除扫视了一下，有意咳嗽了一声。
“各位，总裁口喻，当前国际形势发生了重大变化，我们当前工作的重心也要转移。”说到这里，余站长有意停顿了一下，“我们应该把工作重心转移到对付中共方面上来！”他加重语气。余站长的腿有些发麻，便示意坐下。接下来，他大讲一通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
“可小鬼子还在中国！”龙少阳忍不住抗议道。
“龙少阳，你帮着中共说话，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余站长阴阳怪气地。
“你—”龙少阳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我知道你能耐大，可山本在你眼皮底下藏匿了多少年？你为什么没有把他揪住？要不是本站长，说不定在座又有多少诸君的脑袋搬了家！”余站长讽刺道，神情十分之得意。
龙少阳想说什么，坐在他旁边的那位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少阳，忍点气，余站长刚升为上校。”他轻声地。
龙少阳悻悻地坐下。
“戴老板有令，今后凡是和赤党有牵连的，一律格杀勿论！”余站长大声地。有意往龙少阳这边看了看。
狗日的，杀了山本，尾巴要翘上天了！龙少阳在心中狠狠骂道。他不由自主地想到松下美枝子，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在龙少阳的脑海里晃了一晃，他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
林奎推开办公室的门的时候，发现有个人面对着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刚想发火，那人转过身。这一下，林奎看清楚了，是个女人。准确地说，是个穿着军装的日本女人。他的思维一下子懵了。
女人冷冷地笑了笑，“林奎，见了主子一点规矩也没有吗？就是狗，也懂得摇尾巴！”
“太，太君，你，你是怎么进来的？”林奎的双腿不住地发抖，结结巴巴地。
“怎么进来的？是小林大佐派我来的，是山本先生的英魂召唤我来的。”松下美枝子面若冰霜。
“我，我什么也没干。”林奎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太，太君，饶过我吧。我真的什么也没干。”他痛哭流涕。
“什么也没干？什么也没干，你害怕什么？你们中国有句俗话，叫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林奎，你想想这些年，大日本皇军是怎么对待你的？而你呢？”松下美枝子把最后几个字提高几个分贝，“你是怎么报答大日本皇军的？”
林奎不住地哆嗦，但双眼一直没有歇息过，他在寻找机会。
“林奎，如果你认为你那几个酒囊饭袋对本小姐有什么威胁的话，你大可以试试。山本君大天国太孤独，需要多几个人去陪。”松下美枝子不屑地。
听了这话，林奎的尿都差点吓出来。
“一个女人，为一个女人，你就和大日本皇军翻脸！林奎，既然你这么在乎女人，本小姐也不能让你白睡。你用什么还呢？”松下美枝子有意停顿了一下。
林奎面如刹白，他再也控制不住，扭头朝外喊叫：“快来人啊！”
除了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没有任何回音。
“喊啊，你怎么不喊了？”松下美枝子失去耐心，一个转身，手中的匕首插进林奎的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