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总第五十二
“忍者？日本忍者？忍者是什么东西！”老赵云里雾里，听不懂陈明在说些什么。
“我也不清楚。听前来报信的伪军讲，忍者十分厉害，还会土遁。”陈明用手比划了一下，形容道。
“你是说，这消息是伪军给咱们透露的？”老赵不解地。
陈明点点头。
“伪军为啥把消息透露给咱？”老赵满怀狐疑。他紧紧盯住陈明的脸。
“这我哪知道！老赵，你是不是怀疑我？”陈明有些不高兴。
“我知道忍者是什么。我在山上的时候听师父说过。陈明，你有没有听说过，来了几个忍者？”六奶夫人打断老赵要说的话，关切地。
“这我忘了问。”陈明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们不要怕，忍者我来对付。不过，你们告诉弟兄们，这段时间外出一定要小心。”六奶夫人咛嘱了一句。
老赵郑重地点了点头。
“既来之则安之，今晚，我主动拜访他们一下。”六奶夫人说。
“我带几个人和你一起去。”陈明赶紧说。
“不用了。人多了反而碍事。”六奶夫人说。
“我看让陈明带几个人在外面接应你比较好。”老赵说。
六奶夫人沉思了一下，勉强同意了。
凌晨一点的时候，六奶夫人带上手枪、宝剑和飞镖，想了想又带上面罩。出发的时候，她再三咛属陈明他们一定要小心。他们趁着月色，走了约两个钟头，来到黑森的岗楼前。六奶夫人正想说什么，鬼子的探照灯迎面而来，她忙趴在地上。探照灯过后，她把头转向陈明。
“你们就在附近藏匿起来。”六奶夫人轻声地。她话未说完，双脚往地上一垫，像燕子一样从铁丝网上飞过去。
“妈妈的，大当家的太厉害了！”二傻惊叹地。他的伤刚好。陈明本不想带他来，但他非要来，没办法，只好带他来了。
陈明嘘了一声，拍了拍二傻的脑袋瓜子。二傻憨憨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壳。宁先玉的动作比较快，见鬼子的探照灯要来，一个翻身就滚到一堵乱墙后面。陈明朝二傻呶呶嘴，要他向宁先玉多学一点。二傻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不置可否。
六奶夫人先用飞镖干掉了两个岗楼上的哨兵。她很快发现一队巡逻的鬼子，下意识地把手伸向腰边，不过她很快改变主意。自己就算把这五六个鬼子都干掉，又能解决什么问题？俗话说擒贼先擒王，不如干掉黑森，把黑森干掉了事情就好办多了。主意打定，六奶夫人猫着腰向主楼跑去。只见她身影一晃，轻轻跃上主楼。六奶夫人尚未站稳，一个伪军尿急，差点和她撞个满怀。伪军以为遇上鬼，刚要喊叫，六奶夫人冰冷的匕首已抵到他脖子上，他吓得把尿全洒到裤子上。
“快说，黑森在什么地方？”六奶夫人冷冰冰地。
“大爷饶命，我要是说了，你可千万别杀我。”伪军可怜兮兮地央求。见六奶夫人没有反对，他颤抖着手往里指了指，“楼上往左第二间。”
六奶夫人本想杀掉伪军，见他还是个半大小子，就放过了他。伪军失魂落魄地回到屋子，不知谁发现了他身上的尿还是闻到臊味，大声笑起来。
鬼，鬼。伪军喃喃地自言自语。
这一下，其他伪军笑得更厉害。笑过之后，他们继续玩他们的牌九。
黑森很警觉，六奶夫人刚推开房门就被发现了。谁？黑森大喝一身，从床上一个鲤鱼翻身，抓起放在枕头的手枪开了一枪。六奶夫人一不做二不休，扬剑朝黑森扑过去。黑森也不是等闲之辈，在房间里不停地移形换位。六奶夫人刺中他两剑，但均未刺到要害的地方。枪身惊动了睡在黑森旁边屋子里的日本忍者，他们拿上武器夺门而入。离得近的鬼子也蜂拥而来。情急之下，六奶夫人扔下一颗手榴弹，趁销烟雾弥漫时从门口冲出去，但日本忍者亦步亦趋，紧跟而来。一时枪声大作，营房里的伪军赶紧拿上枪往外跑。六奶夫人被日本忍者缠上，开初，她不大适应他们的功夫，连挨几刀，鲜血把衣服都渗湿了。六奶夫人用余光四处望了望，要脱身基本示可能了。黑森见状大喜，吩咐只准抓活的。
不好！陈明的心中格登一下。现在他们冲进去无异于找死，怎么办？他的脑子飞快地转起来。二傻性急，手中的枪先响了。但要冲上去，被宁先玉按住了头。你找死呀？宁先玉说。他话未说完，鬼子的歪把子机枪哒哒地朝这边射过来。陈明拿定主意，他让宁先玉和二傻回去报信。宁先玉不同意，说还是他留下。鬼子越来越近，枪声也越来越密。陈明急了，从二傻身上抢过手榴弹。
“宁大个，你带着二傻快回去给老赵报信，再不走，我们都走不脱了。”陈明急急地。
宁先玉犹豫了一下，拽着二傻离开了。陈明扔过去一颗手榴弹，咆哮着端起枪。但宁先玉又折转身从后面击了他一下，扛着他跑了。
几个回合后，六奶夫人逐渐摸清了忍者的套路，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天，东方开始露出鱼肚白。六奶夫人明白时间越长对自己越不利，一是体力消耗不起，二是更不容易脱身。她的手臂、额头和腰上都有伤，所幸腿上还好。三个忍者情况稍好，他们把六奶夫人围在中间，不停地移形换位，就是不急于进攻。六奶夫人也不敢急于出手。双方都在寻找对方的破绽。黑森却没有这样好的耐性，以为忍者怯战，用日语骂了一句脏话。忍者很显然受了一些影响，六奶夫人抓住机会，一个凌波微步，举剑腾空向领头的忍者刺去。领头的忍者仓促接招。谁知六奶夫人虚晃一枪，宝剑剑锋一转，刺向一旁的忍者。一旁的忍者毫无防备，被六奶夫人刺中胸膛，他的口中喷出大口鲜血，双脚一软倒在地上。剩下的忍者回过神后，开始疯狂反扑。不过此时的六奶夫人已是得心应手，招招充满杀机。黑森见情况不妙，挥了挥手，围在中间的鬼子开始步步靠拢。六奶夫人和两个忍者的功夫不相上下，现在又有这么多鬼子，形势急转直下，渐渐有些体力不支。更糟糕的是，她的右腿被领头的忍者砍了一刀，流血不止。她明白，现在逃跑基本不可能了。
六奶夫人悲戚地长啸一声，将手上的飞镖悉数扔出，又有几个鬼子倒在地上。她在刺中领头的忍者的手臂后，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上。另外一个忍者见状正准备一剑锁喉，被领头的忍者按住手，他摇摇头。
“青山君，这不是大日本武士的作风。”领头的忍者用日语严肃地。
另外一个忍者显然接受不了，但领头的忍者态度坚决，他只好懊恼地把手中的刀扔到地上。
黑森慢慢地走过来，他俯下身用手托住六奶夫人的下巴，“我以为你真有三头六臂，今日一见，不过如此。”他狞笑道。
六奶夫人浑身上下已没有多少力气，她用眼神恨恨地瞪了黑森一眼，闭上眼再不说一句话。黑森站起身，让人把她抬进牢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