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总第五十一
当身着黑衣的三个日本忍者站到黑森面前的时候，黑森的脸笑开了花。他围着忍者转了几圈，不停地哟西。为了检验忍者的功夫，黑森让他们先露两手。
为首的忍者是一个瘦高个，他朝他的同伴眨眨眼。同伴会意，微微点了点头。几乎在眨眼之间，他们在黑森面前一个土遁，消失得无影无踪。黑森正纳闷，一个忍者从他面前的地里钻出来，一个从梧桐树上滑下，一个从他身后的什么地方现身。黑森高兴地鼓掌。
“哟西哟西，有你们在，不管支那的什么六奶夫人、七奶夫人，统统死啦死啦的！”黑森仰天长笑，十分之骄狂。
三个忍者单腿跪地，以剑插地，齐声道：“大日本皇军战无不胜，天皇陛下万寿无疆。”
黑森赞赏地点点头，他挥挥手：“你们是大日本帝国的勇士，先好好休息。然后找准机会，消灭六奶夫人！”
忍者领命离去。
黑森回到自己的指挥室后，让人找到伪军头目汪大嘴。汪大嘴正和部下玩掷骰子，听见有人叫自己，极不高兴。直到后面一声八嘎，他才知道是皇军，忙叫上自己的两个卫兵。
汪大嘴朝两个卫兵使了使眼色：“待会儿你们两个机灵点缀，我最近右眼皮老跳，怕不是什么好兆头。”他轻声叮咛了一句。
两个卫兵点点头，跟在汪大嘴后面。但在进黑森办公室门口时，他们被一同去的鬼子拦在外面。没办法，汪大嘴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一同去的鬼子冲黑森说了句日语，拉上门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黑森、汪大嘴和刚到的翻译官。黑森气呼呼地说了句日语。汪大嘴没听懂，只好把目光转向翻译官。
“太君非常生气，说你不好好效忠皇军，玩什么骰子来着。”翻译官面色阴沉。
翻译官这么一吓汪大嘴，差点把他的尿吓出来，他可怜兮兮地央求道：“你快跟黑森太君说说，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一定好好效忠皇军。你放心，你帮了兄弟的忙，兄弟不会忘记你的。”
“汪大嘴，你妈妈的，这还像句人话。你狗日的可不许赖账。”翻译官说。
“你放心，你要是帮了兄弟的忙，兄弟下辈子就是做牛做马—”汪大嘴保证道，眼泪都快出来了。
“行，行了，别扯远了。”翻译官转过身恭恭敬敬地朝黑森欠了欠身，用日语对黑森说：“太君，汪营长对他的行为非常后悔，他说是因为抓不到六奶夫人为太君报仇，心情郁闷，才玩了一会儿骰子。”
黑森似信非信，但他见汪大嘴态势诚恳，不像撒谎的样式，亦就信了。黑森的态势平和了一些，“你的，马上派人把六奶夫人的行踪查清楚。”他命令。
汪大嘴在心中暗叫了一声天，但他表面强装镇静，承诺保证完成任务。汪大嘴走出门的时候，翻译官从后面撵过来。
“大嘴，别忘了你刚才说过的话！”翻译官在后面喊道。
汪大嘴的身影停留了几秒钟，心想你就等着我给你烧纸钱吧。不过这话他没说出来，他怕翻译官在黑森面前说自己的坏话，那样日子更难过。
汪大嘴回到自己的营房后，赶紧让人把心腹罗连长和高排长叫来。俩人听了汪大嘴把任务说了后，都一筹莫展。
罗连长是汪大嘴的铁杆牌友，因为常常熬夜，加上又是一个烟鬼，看上去面黄肌瘦。高排长很会揣摩汪大嘴的心理，属于典型的油嘴滑舌类，个子不高，爱占小便宜，和营房的其他人关系处得都不好。罗连长连续抽第三只烟的时候抬起头。
“这事，营长打算咋办？”罗连长问。
“咋办？这不问你吗？”汪大嘴没好气地。
“这事不好办。不执行吧，鬼子会拿咱们问罪，小命难保。执行吧，听说那个六奶夫人厉害得很，把她惹急了，一样小命难保。”罗连长分析道，显得十分之为难。
“连长这话等于放屁，跟没说一样。”高排长说。
“你！高娃子，要不是看到营长的面子，看我不揍扁你！”罗连长生气地晃了晃拳头。
“好啦好啦，你们俩就别争了。快点想法子吧。”汪大嘴愠怒地。
“我看干脆咱另立山头，省得跟着小鬼子手窝囊气！”高排长赌气地。
“另立山头？这周围到处都是鬼子，咱还没行动就给包了饺子。再说，咱投奔谁？投奔国军？咱本生就是从他们那里过来的，他们还会要咱？投奔八路？你们吃得了那苦？占山为王？就咱们这支队伍，除了打家劫舍，还会干什么？”汪大嘴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表示不赞同。
“要不，咱们把这消息悄悄透露出去？”罗连长老成地。
“然后咋办？”汪大嘴歪着头问。
“然后咱就骑馿赶唱本，走一步看一步。”罗连长说。
“事到如今，咱只好这样了。罗连长，这事就交给你去办。”汪大嘴如释重负。
“我？营长你知道，我最近身体不大好。”罗连长推托道。
“哎呀罗连长，这是营长信任你，你就别推托了。”高排长兴灾乐祸地。
罗连长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答应下来。
这些天，六奶夫人一直在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你说搞偷袭，黑森明显加强了防范，小鬼子晚上很少出来，巡逻一般都是一队鬼子一队伪军，至少十一二个，要是短时间搞不定，小鬼子再一增援就麻烦了。你说自己单独行动吧，对兄弟们又不好交代，影响团结。可如果老是不行动，兄弟们怨气都很大，士气也不高。她思前想后，决定先和老赵商量一下。
六奶夫人找到老赵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在草地里转来转去，看样子也十分着急。不等六奶夫人开口，老赵先说了。
“大当家的，你是不是想好了怎样打？”老赵急急地。
“老赵，我知道你急。我心里比你还急。可是，怎么打？”六奶夫人笑吟吟地。
“咱老是这样窝着，下面在说闲话呢。”老赵担忧地。
“要不这样，我先去—”六奶夫人试探地。
“那不行。咱是一支队伍，得有组织纪律。再说，你这样做，是瞧不起兄弟们。像老六这样的，你咋对他说？”老赵反问。
“可我们不能打没有把握的仗，我得对兄弟们负责。”六奶夫人为难地。
“总之，你一个人单干绝对不行。”老赵的态度十分坚决。
正在这时，陈明从外面闯进来。
“大当家的，老赵，你们还有闲心在这吹牛呢，出大事了！”陈明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地。
听了这话，老赵和六奶夫人吃了一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