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不就是资质差,进不了仙境吗?要我说来,仙境也没什么好玩的,我呆了三天就呆不下去了。可就是出不来,过了十几天才被自动送了出来。”
“咦!你怎么又长高了!脸怎么变白了!”
付青自顾自说着话,根本不给吴非插嘴的机会。
吴非慢慢地坐倒在地,这三年半的等待,在此刻终于结束。其中的百般滋味,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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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已经过去了三年半!你一定在逗我玩!”
付青根本不相信吴非的话。他在仙境只呆了十几天,怎么可能会是三年半呢?
吴非默不作声,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和胡须。
付青愣住了。
离开时,吴非头发才刚从烧伤中长出来没多久,现在已经披散到背后;当时虽然黑,但嘴角只有短短的绒毛,而现在下巴上的胡须已经有半尺长了。
“我去了仙境十几天,你……你在这里……一个人……过了……三年半……”
震惊过后,是愧疚与酸楚。
吴非淡然一笑道:“仙境里是什么样的,说给我听听。我后来两次想去找你,都没能进去。”
付青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始讲述分别后的经历。
“那天跨进玄虚之门后,进入了一个七彩的螺旋通道,然后我就昏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小院子里,大小跟这个石室差不多,虽然没有围栏,但有着无形的壁垒,根本走不出去。我发现你不在我身边,刚开始还挺开心的,心想你资质真够差的。可三天以后,我就觉得一个人好无聊,想要回来。可是那里根本没有任何提示,怎么从仙境中回到这里。于是我就在那里修炼起来。”
“院子里有棵桃树。我都几个月没吃东西了,一看有吃的,就把桃子都摇了下来。几十个桃子,我三天就吃完了。吃完以后,觉得精力很充沛,体内的真气也一直不安分,在经脉中撞来撞去。”
“本来以为那里一定会有上古贤人留下来的神奇功法。可那里除了一棵桃树,什么都没有,比这里干净多了。无奈之下,我只好修炼自己的功法。仙境之中灵气充裕,比这石室中要浓郁上数十倍,比之外界更是可以数百倍计。我都不需要引灵气入体,只需张开身体毛孔,灵气就自己进来了,自行在丹田中积聚起来。”
“吃完桃子后,我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像是要突破。后来只修炼了一天,我就由木行神通生出了火行神通,顺利进入了登堂入室阶段。后来十几天时间里,又由火行神通生出了土行神通,金行神通也只差一线就能生出。可惜被送了出来。不然在仙境中至多再呆两天,我就可以破入登峰造极阶段,再也不怕那两个老鬼了。”
“我本来还以为是自己天纵奇才,短短时间就连续突破,没想到都是仙境的功劳。其实跟在人间的时间相比,这速度也不算太快。”
“这三年多,你……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付青心中依然久久不能平静。人间与仙境相隔,竟然偷走如许时光。自己容貌不变,吴非已经长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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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付青的经历,吴非感叹道:“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以为只是神话,却不想是真的。造出这仙境的前辈贤人真是深不可测,难怪昆仑派的前辈说他比之上古三皇也不逊色多少。”
讲完自己在石室中三年半的经历,吴非道:“以我现在的功力,应该能在井壁上施展出壁虎游墙功;而你随时都可能突破到登峰造极阶段,三种神通加体,出井更加不在话下。我们是时候考虑出去的事了。”
“可是石匣的秘密没有解开,石壁上的雌剑也没有取走,两位昆仑派前辈藏在十六字中的危机也不曾知晓。我们就这样走了,岂不是非常遗憾。”
付青听闻了石室中藏着的这许多秘密,大呼可惜,自己没能跟着一起见证神奇的发生。此时竟有意要解开这里所有的谜底。
“这把乾天剑就是段烂铁片,连神兵利器都算不上。我看那把雌剑也好不到哪里去,更何况要赠与有缘人。想必是个女子,我们两个大男人,哪有什么机会。”
“十六字中的危机,可以慢慢破解,八百年都过去了,不在乎再多等上几年。再说可能这危机早就在历史中烟消云散了。”
“至于石匣的秘密,是那位高人所留。里面的东西不是我们这个层次的人能掌控的,不动也罢。”
吴非一一分析,根本就不想在这些东西上再动心思。
付青脸上露出失望神色,说道:“把那乾天剑拿出来看看。既然被楚前辈郑重其事地提出来,肯定不是凡器。石壁上说了,分则削金断铁,夺天地之灵。多半是你不会用。”
吴非把剑递给付青,付青往其中注入真气,铁剑没起任何变化。吴非将剑拿回,全力注入内劲,竟然意外地发现泛黑的剑身有点发红。此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付青道:“我知道了!你用炼气图上的运功方法催动这把剑试试。”
吴非依言照做。全力催动之下,乾天剑竟然光芒大盛,握在手中森寒刺骨,滔天杀气充满了整个石室。石室中的灵气仿佛凝成了实质,一道道地向乾天剑疯狂涌去。吴非感觉手中执掌的是绝世凶兵,果然如楚星疏所言般主掌杀罚,不再是那段四尺长的顽铁。
付青见乾天剑如此神异,笑得合不拢嘴。当下便要轰击穹顶,现出石壁雌剑,点亮炼气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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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青先后以木行神通、火行神通、土行神通攻击白玉穹顶,柔、烈、绵三种不同属性的力量分别击出。白光三次降临,雌剑却依然隐在石壁之中,未遇有缘之人;而炼气图也不再点亮闪烁。付青失落万分,无心再去摆弄石匣。
吴非见状,便要把炼气功法传授于他,却被他拒绝了。既然没有缘分,就不该再强求了。
两人在这石室之中再无牵挂,于是就想着如何出去。
进入石室是抽开了井壁的九块活动青砖,从石室里回到井中肯定也有相应机关。吴非想到原来石桌上的图块之数也是九,可能奥秘就在其中。当即就将地上的石匣捡起,放置在尚存的桌腿之上。随后又喊付青帮忙,两人手忙脚乱地把八片残桌拼成圆形,抬上桌腿,中间露出的小方孔却比石匣小得多。
正要怀疑机关另有他处,石匣渐渐缩小,变得下圆上方,正好连接上桌腿与桌面。八块残桌间的裂缝慢慢合拢,其中的图块也旋转移位。石桌恢复了原样,桌上的那幅图画也仍旧是昆仑山脉。
吴非和付青惊喜地拉开木门,却失望地发现大理石门依然紧闭。回想起青砖自行回到井壁、同时大门关闭的情景,两人觉得要将石室中的东西全都回复原位,才能打开大理石门。
根据脑海中的印象,两人把石凳放正,杂物也按原来的摆放位置堆叠好。大理石门还是没有动作。
“难道要把乾天剑也留下吗?”
吴非发现其真实威力后,实在不舍得失去它。
“雌雄双剑和炼气功法都是昆仑派的两位前辈带进来的,不是石室建造时就有的。机关是那位老前辈设下的,应该跟你的剑无关。”
吴非仔细一想,确实如此,利益攸关之下,一时脑袋糊涂了。
那还有什么东西被动过了呢?
吴非仰望着白玉穹顶,苦苦思索,脚下一不留神,差点滑了一跤。
这一意外给了两人启发,齐齐望着地下那层薄薄的沙灰,异口同声道:“封住穹顶!”
吴非对此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付青利用最新掌握的土行神通聚沙成土,糊在白玉表面。石室中渐渐暗了下来。
穹顶被完全封起,两人终于听到了吱吱呀呀的响声。甬道尽头,大理石正在缓缓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