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计划不如变化
为了张颐，孙颖和凌厉有场对话。
孙颖告诉凌厉：“南纵转来重庆电报，军统香港站调换报务员。新来的是我们人，明天到。”
凌厉说：“是吗？这可太及时了，要是能给我们提供军统刺杀赵毅轩情况，就能少去很多误打误撞。”
孙颖说：“来电告诉了接头地点、接头方式和暗号，约好明晚接头，你去。”
凌厉说：“这个人非常重要，必须单线联系。报务员是女的，你去合适。还有，这个人是谁，在哪里接头，谁都不要告诉，包括我。”
孙颖不解地问：“为什么？我现在信任你了。”
凌厉说：“这不是信任不信任问题，是谍战不能违背的原则。在苏联受训时教官非常强调这一点。我认为很有道理。”
孙颖说：“这是对我们坚定不移的信仰没有信心。你连自己都信不过，出事你能叛变”？
凌厉干脆地回答：“信仰不是口号，是超乎肉体承受限度的忍耐，是比死还要痛苦的折磨，是打破你所有道德底线的凌辱，你有思想准备吗”？
孙颖张张嘴，不知如何回答。确实，平时说的和真遇到情况能做的完全不同。孙颖想，她在大雾山身陷困境险遭凌辱，如果当时没有凌厉，或者凌厉没能控制住土匪怎么办，如果对方不是土匪是日本人，日本人要用凌辱威逼她做什么她该怎么办，想都不敢想下去。对于一个有坚定信仰的女人，死并不可怕，怕的是赤身裸体、无助的面对一群而不是一个疯狂的野兽。当它们一哄而上用兽的冲动撕裂你时你能做什么！
孙颖见到张颐很激动，拉着她手说：“你来的非常及时。欢迎你”！
张颐搂住孙颖肩膀说：“你真漂亮！大我一岁，以后你就是我姐姐。”
孙颖笑着：“那你就是我妹妹。”
张颐亲热地叫了一声：“姐姐。”
孙颖痛快地答应着：“哎”！问：“军统站为什么换报务员，派你来”？
张颐报告说：“军统站站长蓝启雄袭击赵公馆后下落不明，现在实际负责人代号叫珊瑚，真名和身份都不知道，很神秘。他要求军统局更换报务员，今天和我通了电话，暗示原来的报务员和现在代理站长胡大伟之间有什么违反军统纪律的事，除了收发报之外，给我的特殊任务就是监视和观察胡大伟这个人。”
“珊瑚”？孙颖第一次听说这个人。
“是珊瑚”，张颐尽可能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孙颖，“这个人神通广大，受戴笠单线领导，军衔仅比戴笠低一级。据说能直接通天。”
“奥”，孙颖想起什么，问：“这个人是男的女的”？
张颐回答：“电话里听声音是男的。”
孙颖说：“你要尽量找出这个人。不能让他总躲在暗处。”
“是”！张颐问：“我的任务是什么”？
孙颖说：“国民党有位元老叫赵毅轩。日本人想拉拢他做香港自治政府主席，军统想暗杀他，中央命令我们营救，你要密切注意军统动态。”
张颐问：“做自治政府主席不就是当汉奸，为什么我们要营救”？
孙颖说：“这个人很有民族气节，只是和******政见不同。他国内外影响力非常大，救出他就能阻止日本人成立自治政府。”
张颐说：“我懂了。今天到了后，胡大伟和珊瑚通电话提到什么报社，还说什么根据赵毅轩动向在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孙颖问：“你还听到什么”？
张颐说：“好像还有什么下水道，秘密仓库”？
张颐毕竟受的是报务训练，不是特工训练，能想起的也就这些。
孙颖说：“有个逸景西餐厅是我们联络点，但你不要去，有日本人监视，有急事打那里电话，你记住，52336.52336。”
张颐受报务培训，记忆数字能力极强，孙颖重复两遍就牢牢记住。
孙颖说：“我要不在找一个叫王振生的，自己同志。他一般都在。”
张颐说：“王振生！记住了。”
孙颖说：“我们每周现在这个时间联系一次。如果有紧急情况不能来，放张纸条贴在这个石椅下面。”
张颐说：“联系能不能多一些。我生活在那种环境，不能说真心话，不能流露真实感情，连睡觉也得睁着一只眼。人都快要疯了。你能体会那种孤独吗”？
孙颖安慰说：“好妹妹，那种日子一定会熬到头。”
“姐，我懂”，张颐说：“我也就是见到亲人说说。”
孙颖点点头，说：“我们分开走。你先走。”
张颐依依不舍站起身离去。
孙颖自己也觉得奇怪，在凌厉身边总像个离不开大人的孩子，到了张颐这里，一下子成了能拿主意的大人。
孙颖回到逸景把和张颐的谈话内容原原本本告诉凌厉，只是按凌厉要求没说张颐的名字和本人情况。
凌厉毕竟是职业特工，马上从张颐提供的只言片语中得出以下结论：
一、《利民》报社果然是军统破坏的。
二、军统破坏目的也没超乎所料，就是想引诱赵毅轩出来，但下一步如何做，要取决于赵毅轩的动向。
三、最重要的，是他不必再监视赵毅轩动向，长期蹲守很费功夫，只要盯住军统就行，况且现在在军统内部有了自己人。
简洁、高效、直奔主题，是一位优秀特工必备的本事。
孙颖对凌厉的分析心悦诚服。
凌厉说：“既然军统已经步步紧逼秘密仓库。我们只能事先做好准备，一次性拿走里面该拿走的所有东西。他们不会再给我们第二次机会了。”
孙颖犯愁：“里面还有不少东西呢，你说说就那几吨炸药能干成多少事。”
凌厉嘲笑说：“你就是个捡破烂儿的，看啥都好，啥都舍不得丢。”
孙颖说：“就是，就是，怎么了，谁像你一个公子哥，看啥都不在乎。”
凌厉说：“那可不是，我很在乎仓库里的谍战器材。那可是无价之宝。”
孙颖说：“那东西也不少箱，一次怎么能搬完。”
凌厉说：“想办法把武工队调上来，他们人多。另外木箱都不要了，这样也能容易些。”
蓝启雄出现在逸景西餐厅门口，环顾一下四周走了进去。
收银台后面的王振生看见他一愣，赶快过来招呼：“先生，请随便坐。”
蓝启雄大声问：“赵毅轩什么时候能来？我要见他。”
王振生回答：“谁？不认识。”
蓝启雄依然大声说：“你们见过，我也见过”，说完，径直朝二楼上去。
蓝启雄走进办公室，凌厉、孙颖都愣住。
凌厉说：“哈哈，这不是蓝站长吗，你还活着”？
蓝启雄连坐也没坐，说：“没工夫和你开玩笑。你们必须帮我。”
孙颖问：“蓝站长还要人帮？说说怎么帮你。”
蓝启雄掏出一张纸放到桌上，说：“用你们电台给我发封电报。”纸上有一个电台频率也四位一组、几十组数字。
孙颖问：“发给谁？什么内容”？
蓝启雄说：“这不用你管。发就是了。”
孙颖杏眼一瞪：“凭什么，你这是求我们。不清楚不发”！
蓝启雄说：“你们，还有你这餐厅是干什么的，我清清楚楚。你想想我告诉日本人的后果。”看样子他真走投无路了，威胁的话都说了出来。
孙颖说：“你敢！我现在就能灭掉你。”
蓝启雄说：“你们对面那栋楼有日本情报机关监视点，高桥现在正坐在那里看着这里。”
凌厉大吃一惊：“你叛变日本人了”？
蓝启雄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趁机打入日本情报机关”？
孙颖问：“那你现在来这里干什么”？
蓝启雄说：“军统站搬家了。你们门口有军统特工。高桥让我来露个面，摆出寻找军统姿态。”
凌厉扬扬蓝启雄交给的那张纸说：“我好像懂了点。你被高桥抓到叛变，高桥命令你潜回军统站。你要给自己留后路，扮演双重间谍角色。你这封电报发给戴笠，向他报告。”
蓝启雄说：“你认为是就是吧。”
孙颖问：“你为什么不用你们电台发”？
没等蓝启雄回答，凌厉就接过话：“这还不明白，他担心手下那帮人落井下石，占他空下来的位子，对不对”？
蓝启雄语气有了央求，说：“你说的都对，就算我欠你们一次人情，行不行”？
凌厉气不打一处来，说：“你不是把我们电台给破坏了吗？我拿什么发”！
蓝启雄说：“你们总有办法，南纵不还有电台吗”？
孙颖说：“这事我们必须请示，不能打保票。”
“你们要快，我时间有限。告辞”，蓝启雄匆匆离开。
刚才戏剧性场面就像梦一样。孙颖、凌厉面面相觑。
孙颖先打破沉默，说：“你还说我是捡破烂儿的，我们这都成废品收购站了，赵毅轩一个，再加上蓝启雄。”
凌厉说：“高桥抓他，肯定是冲着军统去的，我们这儿倒成了没人注意的死角。”
孙颖说：“我们给他发不发”？
凌厉说：“发个屁！发了就是我们责任。万一蓝启雄叛变让军统蒙受损失，这笔账要算到我们头上。电报就是证据。”
孙颖问：“这小子要把逸景卖了怎么办”？
凌厉说：“找借口拖着，只要他还有希望，就不会孤注一掷。”
孙颖说：“他还说对面有日本人的监视点，会是真的吗”？
凌厉说：“肯定有，战前这里各路间谍云集，高桥不会不知道。他不也在利用这里？现在放上个监视点很正常。”
孙颖说：“那我们要小心才是。”
凌厉说：“你才想到？我一直都在小心。”
“看把你能的，你是神仙呀”？孙颖心服口不服、
蓝启雄走出餐厅大门，门口鞋匠收起摊子，随意朝道边一放，跟上了蓝启雄。
蓝启雄没撒谎，逸景对面监视点，高桥站在窗前看着这一切。
他的计划是让蓝启雄表现出逃出后急于回到军统站的样子，先在军统特工面前露露面，然后再找机会回去，这样就能避免失踪时间过长引起怀疑。他相信军统特工会很快把这个消息报告上司，只是没想到蓝启雄另有打算，而且利用了这个机会。
胡大伟安排在逸景门口的是行动队外围特工。他认识蓝启雄，蓝启雄不认识他。
他找到一部公用电话打给胡大伟：“报告队……站长，我看见蓝启雄了。”
胡大伟一愣，赶快问：“在哪儿”？
特工报告：“他进去逸景餐厅。我在门口听到他要见赵毅轩，待了有十几分钟。”
胡大伟问：“找到他住处没有”？
特工说：“我一直跟踪他，找到了，在夜夜好宾馆323房间。”
胡大伟不相信：“这么容易就跟上了”？他知道蓝启雄是老牌特工，反侦察反跟踪能力极强。一个外围特工能轻而易举跟上，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特工说：“他好像没有什么防范，从逸景出来直接回到酒店。”
胡大伟想想，命令：“你不要在逸景了，去宾馆门口专门负责监视他。”
特工回答：“是”！
放下电话，坐在他对面的情报组组长老徐似乎很兴奋，问：“是不是站长，奥蓝启雄”？
胡大伟说：“是他，在逸景出现了。”
老徐说：“那赶快把他找回来呀。”
胡大伟说：“离开这么多天，还就他一个人，其他人上哪儿去了”？
老徐说：“也许藏在其他什么地方，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胡大伟说：“我这不让人在那儿盯着吗？万一其他人都死了，他就很可疑。”
老徐说：“我看你好像不想让他回来。”
“胡扯！我是站长一手带出来的，和他感情比你深”，胡大伟不满，说：“军统有规定，无理由脱离开组织一天都要经过审查。他这离开多少天了？要是出点问题，我们这个站不全完了”？看老徐一脸不屑，说：“这样吧，我马上请示珊瑚，让他决断。”
他走进机要室，十几分钟后出来，对老徐说：“珊瑚意见和我一样。”
老徐问：“你真打电话了”？
胡大伟急了：“老徐你什么意思”？
老徐说：“没有，我就随便问问。”
胡大伟说：“珊瑚还说，明天《利民》报恢复经营，要举办隆重仪式。赵毅轩肯定出席。”
凌厉回到逸景，门口修鞋的已经不在了。
他走进收银台，拿起账本翻看，低声告诉孙颖：“《利民》报社门外张灯结彩，说是明天重新开门，赵毅轩不能不去。高桥搞得这么隆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孙颖说：“这还不明白，给国民党上眼药呗。”
凌厉说：“他就不怕军统再次暗杀”？
孙颖说：“高桥这个老狐狸还会想不到？肯定有好多防范办法，让军统连边也靠不上。”
凌厉说：“我不那么认为。你看高桥种种表现，倒像是希望军统能开上一枪。”
孙颖说：“这也有可能。他不是已经拿到赵毅轩的遗嘱和声明了吗？又不能亲手杀他，干脆让军统打死他算了。”
凌厉说：“遗嘱、声明是以防万一，是下策。一个彻底折服的活人肯定比死人好用。”
孙颖说：“你想法总是和别人不一样。你什么意思”？
凌厉说：“他要利用军统暗杀把赵毅轩逼上绝路，让他彻底臣服。”
孙颖说：“你替别人考虑那么多，就不想想我们该怎么办。”
凌厉说：“这不是有关系嘛。高桥要想让军统能开枪，一定不会把现场封锁的那么死，要留口子，要不军统也不会自投罗网。我们不就有机会了。”
孙颖问：“你是说……”？
凌厉说：“把我们人全派去那里。军统要是开枪，现场肯定混乱。高桥注意力全在军统身上，也许我们就能趁乱救走赵毅轩。”
孙颖说：“这办法我看行，明天我带人去。”
“你”？凌厉摇摇头，说：“这事没我不行。”
孙颖说：“你可是大明星，认识你人那么多，不要说指挥行动，就是出现在现场都会被怀疑。”
凌厉说：“化妆！我可以化妆，在苏联受训时我的化妆术堪称一绝。”
孙颖说：“又是苏联，你不要总卖弄你那个苏联好不好。”
凌厉说：“那可是世界上第一个无产阶级国家，契卡培训的间谍在世界上数一数二。”
第二天凌厉早早来到《利民》报社门前，换上清扫工衣服扫街道。他判断军统想要暗杀，无非是事先埋伏进对面楼里，或者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
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是看见蓝启雄趁没人注意匆匆走进报社对面楼里。凌厉想：“他总不至于暗杀吧。”
报社外面张灯结彩，挂着大红灯笼，从二楼垂下一挂长长的鞭炮格外醒目。一些穿着鲜艳的拿着鼓乐器等在那里。报社人喜气洋洋列队在门前迎候。老周站在最前面。门前还挤着一大堆看热闹的市民，有大人也有小孩。几名****情报组组员混在其中。
一群日本兵和警察荷枪实弹面向街道站成一排，警惕地注视着对面楼里和街道上动静。
凌厉换过装，贴上胡子，穿着短衣褂，把脸搞得脏兮兮的，像刚干完苦力的搬运工路过这里，挤在人群中看热闹。
老周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在几辆警车的尾随下向这边驶来，连声说：“来了，来了，快准备，都去路边迎候。”
轿车停在报社门口。高桥和赵毅轩从车上下来。后面跟着的警车也停下，一帮日本特工下车簇拥在高桥、赵毅轩周围用身体挡住他俩。
凌厉紧张查看四周：对面楼窗口没有任何异常，围观人群中也没军统特工踪影。他和混在人群中其他几名情报组组员交换了一下眼色，几个人都摇摇头。难道军统会放弃这次机会？
老周喜气洋洋握住赵毅轩手：“先生来了。”
报社门口鼓乐齐鸣，鞭炮已经点燃，一个个开始炸响。
突然，凌厉注意到鞭炮，足有十几米长的鞭炮从拖在地上一直到悬挂在二楼窗户框上。上面有一段鞭炮不但颜色比其他浅，而且比其他粗，有明显不同。
接连爆炸的鞭炮渐渐接近那个位置，凌厉不顾一切冲进人群，抱住赵毅轩爬到地上。日本便衣有三名冲过来弯腰试图抓住凌厉，其他人冲到高桥身边围住他。背对报社门口的老周没反应过来，笑容在脸上僵住。
鞭炮发生剧烈爆炸：不是鞭炮式的炸响，而是炸药爆炸。它的位置也经过精心挑选，在一楼二楼之间，正好在人们头顶上方，所以威力巨大，附近站着的人全部倒下，包括准备抓捕凌厉的三名特工，高桥和围着他的特工，还有报社出来迎接的人。现场一片浓烟，哭喊声一片。
在凌厉扑到赵毅轩瞬间，高桥觉得这个背影似乎熟悉。
受过职业培训的胡大伟发现这个漏洞，把炸药掺进钢珠，用铁皮包好，外面贴上相似的红纸，做成一颗颗假鞭炮，用鞭炮引线连在一起，晚上亲自潜入报社。
报社一楼堆放着明天庆典的所有东西，锣鼓、红绸、胸标，还有鞭炮。胡大伟拆下一段，换上带来的假鞭炮，又重新包好。
爆炸过后，凌厉拉起赵毅轩钻进人群跑掉。几名没炸着的日本便衣冲过来想阻止，被情报组组员装作爆炸后惊慌失措乱跑挡住。
高桥有几名特工挡着，受伤较轻，就是有片刻晕眩。他稍微清醒，马上推开压在身上的几名特工爬起来，已经看不见赵毅轩身影。
蓝启雄按照高桥安排，事先藏进报社对面楼里。
高桥设想军统应该在对面楼里狙杀赵毅轩，计划等所有人进到二楼报社，蓝启雄抢先一步开枪打伤赵毅轩，既能干扰军统真的杀掉他，又能为重返军统找个好的借口。他认为这才是今天这一切的主要目的。蓝启雄重返军统，他就不用再为如何防备军统费心思了。
所有计划被打乱，但蓝启雄站在对面窗口，居高临下清清楚楚看到所有一切，也从身手和跑路姿势认出救走赵毅轩的是凌厉。
赵毅轩去留死活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蓝启雄这时想的，是如何利用这件事实现自己什么目的。
报社门口，围观的人早已一哄而散。报社和周边窗户玻璃全部震碎，现场一片狼藉。
几辆救护车飞快驶来停在路边，一些身穿白色大褂的医护人员搬运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死伤者。
高桥坐在救护车搬下来的椅子上，一名医生正在给他包扎头上玻璃划伤的伤口。
横木过来报告（日语）：“报社总编已经死了，还死了好几个人，包括我们三名特工。”他因为先进到报社里面安排，逃过一劫。
高桥问（日语）：“有没有人看见是谁救走赵毅轩”？
横木说（日语）：“有人看见是个搬运工，好像岁数很大。”
高桥说（日语）：“岁数大动作能那么敏捷？化过妆。我看背影像逸景西餐厅的凌老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