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辰澈把头埋进她的秀发里,轻轻嗅着她的味道。
“还在怄气呢。”
他放下身段的亲呢,落进白沐璃的耳朵,竟然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相处久了,他的脾气秉性也是知道一些的。
他这人平时沉默寡言,对她的刁钻跋扈也从未疾言厉色,反而总是宠着顺着,不论她捅出多大的篓子,他也只是无奈的叹出一句,“又在胡闹。”
可白沐璃知道,那是因为自己做的坏事,欺负的那些富家千金,公子,于他而言都是无关痛痒的小打小闹。
若是真的触了他的逆鳞,或是忤逆了他的意思,他的惩罚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比如这次。
于是白沐璃不动声色的撇开他的手,朝前走了一步,转身与他对视而立,语气淡淡的回,“我不敢。”
白沐璃越过他,手臂却被他有力的拉回。
身体落进他宽厚的胸膛,有声音浮浮沉沉的从头顶压了过来。
“为了他,你不吃不喝好几天,怎么,想逼我放你回去,好让你们如胶似漆,举案齐眉?”
“阿璃,你太抬举我了。”
他语气平淡,却藏着极大的寒意。
白沐璃知道年辰澈口中的他,从来只有一个人,是慕云生,只有慕云生。
她靠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心却似留在了窗外的皑皑白雪之中,寒的令人心悸。
爱于他究竟是什么?
是占有,是猜忌,还是怀疑?
所有人都知道她爱年辰澈,偏偏他却看不清,只当她的胡作非为是任性,从未想过她是在如同孩子一般,期盼着自己于他是不一样的存在。
原来人心隔肚皮,纵然彼此相拥的两人,却是碰不到心的。
她精巧的小脸从他怀中探出,耐着性子好言相劝,“阿澈,我们都回不去了对不对,你放了我吧,也放了你自己。我答应你,我不见他,我不见他也不见你,你放了我好不好?”
“你休想!”
年辰澈声音冷冽生生打断她的话,隐忍着想要撕碎她的冲动。
放了她!
她怎么敢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白沐璃抬着头想从他深邃的眼珠里看出一丝端倪。
可是没有,他的眼同他的人一样,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渊,布满浓雾深不可测。
连他唇角勾出的笑意也是一样,让人摸不清头脑。
从慕家回来以后,他便是如此,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对她。
“我们遇见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束缚,总想凭着一己之力往外冲,也不管天高地厚。”他拉开距离,目光不明的看着她,“可你飞的太远了,总忘记回家的路。所以,我只能把你关起来,你不愿,我就亲手折了你的翅膀,你要走,我就亲手打断你的腿。”
房间里明明温度适宜,偏偏白沐璃还是觉得冷。
她轻巧的笑道,“若是我的心不在呢,你能怎么样,杀了我?”
她毫无畏惧的盯着他,啧啧摇头,“可是怎么办,阿澈,你不舍得。”
她搜索脑中所有能找到的恶毒的话,用悲天悯人的态度刺激着他。
“你舍不得杀我,又不愿意放我,拖着我和你相互折磨,阿澈,我们真可怜。”
“呵。”年辰澈低声嗤笑,“只要你还在,哪怕是地狱,我也甘之如饴。”
他手臂一伸,再度把她揽入怀中,手掌紧握着她纤弱的身体,生怕用力会伤到她,又怕松手她就会像误入火光的雪花,消失不见。
白沐璃身体被他用力的挤压,鼻腔忍不住的发出一声低吟。她身体扭捏想要脱离出来,却发现在他大力的禁锢之下,自己再怎么反抗也是徒劳。
她的双手被反在身后,身体前倾正好能够感受的到年辰澈身体的变化。
那晚的记忆如潮涌般冲进了她的大脑,她如临深渊,身体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接近绝望的低怒,“放开我。”
她的发香随着她每一次反抗的动作,不断的冲进了年辰澈的脑中。
他想起从前,她每次沐浴过后,总是拿着毛巾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满院子找他,找到以后不管他在做什么,见什么人,都是理直气壮的把半湿的毛巾丢在他面前,趾高气扬的指使。
“阿澈,吹头发啦。”
而他就那么好脾气的哄着她,不顾旁人的目瞪口呆,满是宠溺的接过佣人带着的吹风机,慢条斯理的给她吹着头发。
她头发又长又密,青丝绕着他的手指,细细滑滑的,顺着风一路吹到了他的心上。
那时的她那么乖巧,疼的他恨不得用全世界去宠着她,惯着她。
但偏偏她心底住着的人,却不是他。
而是那个对谁都温文尔雅的慕家先生。
想到这里,年辰澈心底便是一阵难以言说的苦涩。
是,他能说什么?
感情的事他即便是强人所难,得到的也不是全部,而他不舍放手,更不会成人之美。
“阿璃,”
他单手锁住她的玉手,身体靠后,勾起她的下颚,目光中尽是绝望和孤独。
“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他手指在她脸颊划过,心狠的忽视她颤抖的身体和恐惧的眼神。
是的,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一直行走在黑暗中的人,对绝望从来都不陌生。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永远纯真无暇,任意妄为;他希望她的生活幸福安逸;
他可以满手鲜血,而她,不必闻到一丝血腥。
但所有的假设,都建立在以他为基础的基石上的。
如今她要弃他而去,他已经方寸大乱。
长久的隐忍和理智已离他而去,他固执的扣住她的身体,手指在她唇瓣摩挲,一直到她发白的唇稍有血色。
他固执已见的销毁着她为了那个男人坚持不懈的证据。
然后便不顾一切的吻了下去。
他本能的伸出舌头去探索,却被她牙关紧闭挡在唇外。
手掌之中是她颤栗不安的身体,他看见她眼中的惊恐,狠心把眼一闭。
钳住她下颚的手指猛的用力,迫使她红唇微张,下一秒,他灵巧的舌头长驱直入,逼的她再无后路可退。
他吻着她,一步步把她逼入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