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大门矗立在眼前，秦歌扒着栏杆朝门里面张望。
象牙色的阶梯往上延伸着，上面洒满玫瑰花瓣。阶梯的尽处是一座恢弘的宫殿，宫殿的尖塔高耸入云端。庄严的圣歌在空气中回响，成群的青鸟从塔尖掠过，宫殿舷窗上倒映出红药的身影……
秦歌不由得伸手开始推门，但是那道门纹丝不动……
“你不可以进入。”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秦歌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除了白莽，谁都不准踏进这里。”那个声音说道。
“好吧。”秦歌叹息着转身看到了身后的万丈深渊。他惊慌的缩脚，那个声音又说道：“你还不能离开。”
“不能进，不能退，我该如何做？告诉我！”秦歌拉住金色的栏杆愤怒的高喊。
金色的大门呜咽一声逐渐倾斜，重重得压了下来……
“不要……”秦歌轻声呢喃。
“大人，您醒了？”耳边传来马瑞奥的声音。
秦歌挣扎着想要起身，马瑞奥急忙按住他道：“大人，您不能翻身。您背上的伤很严重，我刚给您涂了玉峰胶，待干了您再起身。”
秦歌这才发觉后背一阵清凉酥麻感觉，曾经刺骨的疼痛已经退却，那场酷刑好像只是一场梦。
“我睡了多久？”他一开口就觉得口干舌燥。
马瑞奥道：“大人已经昏睡两日了。”
“威武呢？他还活着吗？”秦歌哑着嗓子问。
马瑞奥道：“威武大人吃了芳芳大人的药，现在精神好得很，只是人变得有些古怪。”
“古怪？”
“我也说不上来，但今早上威武大人因为不能觐见岛主已经哭了不下三次。您说他会不会是中邪了？”马瑞奥说道。
秦歌道：“他吃了岛主配的弥情剂，我虽不知道弥情剂是何物，但总归不是很好的东西。”
“刚醒过来就胡说找死。”芳芳依靠在门前，谑道：“早告诉过你们红药有谛听的本事，你们还敢信口胡言招惹她。这数十年里，奥格来来去去的药引不下数百，还没有哪个比你与威武更让我操心的。”
秦歌伏在榻上朝芳芳抱拳道：“多谢芳芳大人解围，秦歌给您添麻烦了。”
芳芳示意马瑞奥出去，一伸手角落处的一盏烛台嗖得飞到她的手里。
那烛台在她的掌心逐渐熔解化作水珠状粘稠的一团。
芳芳将那一团东西抛向屋顶，在屋顶和墙壁上飞快的延展，不一会儿就铺满了整个房间。
秦歌看得目瞪口呆，但瞬间明白了芳芳用意。此刻整个屋子已经变成了一间无法被【谛听】的暗室。
做完这一切，芳芳正色道：“你真是胆大，竟然敢对红药说知道白莽的下落，当真是不想活了。”
秦歌道：“事出突然，当时红药要杀威武；若不如此威武只怕已经死了。”
芳芳道：“没有威武，你就是奥格里唯一的药引，没有人与你争岂不更好？怎么，你爱上威武了，舍不得他死？”
秦歌摇头苦笑：“我秦歌就是这样，不管是何人，见其生不忍见其死。虽然我曾是海军他是海盗，但是如今他与我有同囚一地之谊。他从小无父无母比我身世可怜百倍，我不愿看他在我面前惨死。”
芳芳啧啧道：“真是善良天真的男人呢，自己性命尚不得保全还有心肠去顾及他人。这么多年，空岛上枉死的男人多不胜数，奥格哪年不送几个药引去地间，除了我有谁在乎他们死活？”
她叹口气接着问道：“为何不告诉红药是我告诉的你白莽之事？害自己平白挨了一顿鞭笞。”
秦歌道：“我答应过你不会说出你的名字。”
芳芳道：“我欣赏你言而有信，但是也要懂得相时而动，权衡利弊。就算天间司的姐姐们知道了白莽的事是我说出去的，顶多骂我一通。除了红药，谁也没法动我一根手指。”
秦歌低声道：“我已经后知道了。”
芳芳伸个懒腰说道：“我要去金奈（Chennai）一趟，七日后才能回来，你还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请问何为弥情剂？”秦歌问道。
芳芳笑道：“原来我与红药的话你都听到了，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弥情剂是空岛秘药，是用东海龟甲、碛海之雪、青蛇蛇胆、凸碧之荃以秘法混合，辅以涉水之水制成的可使人致幻的香水。若在其中放入毛发，它便是世间最强的催情之物。只需要几滴，不管你如何憎恨毛发的主人，你都会不由自主得被她身上的气息吸引，然后爱上她。”
她拿出红药的小瓶说道：“若是将此物曝在空气之中，十里之内的男女都会为这股气味疯狂；这也是空岛岛主被岛民奉为神明的原因之一。”
秦歌道：“此物可有消解之法？”
芳芳道：“弥情剂并非毒物，所以不可解，短则几日，多则数年药效自会消除。不过弥情剂中涉水之量有数，若是提前饮下涉水会显著降低弥情之效。我解威武身上的毒时用了红药的三滴，接下来的三个月他会爱红药爱到发疯的。”
“可是威武到底是中何毒，为何非要涉水之水才可解呢？”秦歌继续问道。
芳芳道：“你是暹罗皇族后裔竟不知道有一种叫做【夕颜】的毒药？也难怪，你不过是芭提雅城主私生子，你父亲不告诉你皇家秘术也属正常。”
她捻起一根银针道：“这是红药刺在威武额上的针，上面淬了夕颜。此毒萃取自月光之花。月光之花又名湮花，其花粉有毒，经特殊方法提炼便可成剧毒。中毒之人虽不会立即死去，但肌体、脏器均会几百倍于寻常人的速度衰老。最快者甚至会在一日之中便因为身体衰竭而死去，就如同月光之花只开一夜。三百年前暹罗王子秦莱被俘成药引，为求自保他将夕颜的配置之法告知了岛主，凭此功劳，升入了天间。”
芳芳笑道：“红药想取威武性命不必用此毒，不过是想折磨他，让他死前多吃些苦头罢了。”
“若是每日微量摄入此毒会如何？”秦歌问道。
芳芳思忖一下道：“若每日摄取微量夕颜，虽不不至于一日即死，但也会比常人更快得衰老。”
秦歌听罢挣扎着爬起，伏在芳芳脚边哭泣道：“请芳芳大人救救我的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