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俊秀少年挽着老人的胳膊,像是一对祖孙,路过偶尔有人注视,不过都并未太在意两人。
老人正是曹麟,只听他道:“丫头,你今年多大了?”
“再有两个月十六岁了,曹爷爷你问这个干嘛?”
曹麟唏嘘道:“时间过的真快,想爷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丫头你才九岁,嚯,那时候好一个白静、粉**娃娃,只是拳头黑了点,周围居住的孩童,上至十五岁,下降到五岁,可都屈服在你拳头下,我孙子还被你扭红了胳膊,哭着来告状”
“嘿,谁让他欺负小雅了?说起来有好几年没见过曹兵了,他长什么样了?”
“阿兵跟父母在外地生活,最近才回到连云城,你很快能见到他的;且说阿兵告状后,我怒气冲冲,带着孙子找到了你,你却怡然不惧,倒跟我分辨起啦,说了什么话也记不清了,只记得道理讲不通后,我愤怒出手,嗨,爷爷一生做事从没胡搅蛮缠过,可被一个孩童辩到哑口无言,愤而出手,每每思之,至今仍悔恨懊恼”
“爷爷还知道那?当时你可是剥了我裤子,要不是姑娘蒙受上天眷顾,早就受辱了”
曹麟也庆幸道:“亏我没落下手,否则以丫头你的性格,我休想安度晚年”
“不过裤子都脱了一半了,你怎么突然停手了呢?”,事情早就过去了,但被提及事件,沐轻歌便问了心中存在的疑惑。
曹麟想了想,慎重道:“是一种感觉吧,当时我以三倍重力压制你,若是普通孩子,早面色惶恐,大哭大闹,但你只是望着我,目光有些散乱,但很坚定,牙齿咬着嘴唇,委屈却在无声的挣扎,呵呵,说出来丫头你都不信,我是被吓到了,俗语云:‘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唔信一世裤穿窿,终须有日龙穿凤’”
“原来我小时候这么厉害啊,哈哈”沐轻歌自鸣得意道。
“很厉害!”曹麟感叹:“不足十六岁,站在了连云巅峰,轻歌,你想没想过走出连云,去看一看外界的风景?”
“外界的风景?”沐轻歌呐呐重复着。
“对,我们所在大陆名为西方上元大陆,上元大陆晋府天国一家独大,掌控上元近乎三分之一土地,剩下三分之二由十三个中等国瓜分,十方国即是十三中等国排名靠后的国度,地处上元大陆西南,全年温度寒冷,四季如冬,可即便是这边角位置,仍有其他中等国前来攻伐,战况不断;
而十方国内,为分级管理而实行区域划分,范围从大到小依次为:省区、州市、城镇、乡府,十方有十七个省,数百方州,上千所城,难以计数的乡府,而连云城在上千城镇中,排中下游”
沐轻歌听得头都大了,“曹爷爷,你都说了九百多字了,究竟想说什么?”
“连云今年有三个晨曦名额,爷爷想推荐给你一个”曹麟如是道。
沐轻歌:“…………”
晨曦名额,相当于晨曦学院的准考证,而晨曦学院,是十方国国院,每年全国招收五千人,历时五年培养训练,经考核方可毕业,毕业学子个个是十方国精英中精英,为文可笔落经风雨,诗成泣鬼神,从政可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入武可上穷碧落下黄泉,升天入地求之遍,参军可神挡杀神,佛阻弑佛——是夸张了点,但不可否认,晨曦确为十方国输送了很多人才。
沐轻歌内心是非常乐意到外界开拓下视野,在连云这一亩三分地她早玩腻了,连个和她动手掐架的人都找不到,但是,自己主动离开是一回事儿,被人“请着”离开是另一回事,沐姑娘是瘟疫吗?非要送晨曦那么远的学院?
好,就算沐姑娘姓瘟名疫,想请瘟疫离开,总要付出点代价!
沐轻歌猛然一拍大腿,曹麟吓了一跳,废话,拍的是他的大腿,能不吓人吗?
“嗨,曹爷爷你直说啊,晨曦作为十方国第一学府,轻歌早想去见识一翻,听说圣徒最多势力最大的朝圣殿就座落在慈和城,慈和城距离晨曦只不到一天的路程呢”
曹麟喜道:“这么说,丫头你同意了?”
沐轻歌眨了眨眼睛,迷茫地道:“同意?我可没说过啊,晨曦学院虽好,但性命更重要!我一个女孩家家,出门在外,无亲无故,无朋无友,你知道我性格,到处惹事生非,假如招惹了黑暗大势力,九条命都不够砍杀啊”
曹麟一呃,这倒是真的,沐轻歌已经是沐氏第一高手,身后并无靠山。
“不过,轻歌也听过‘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路是闯出来,姑娘愿意做一个摸着石头过河的人,只是我需要你们帮衬,以免被洪水冲走”
曹麟又一呃,他算是听明白了,沐轻歌在谈条件,诶,有条件直说嘛,难道她也被华生分配了九百字任务?
“丫头,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曹爷爷做主,力所能及下,全满足你”曹麟一锤定音。
沐轻歌缓缓道:“好,第一我至今没有趁手的兵器,第二国都不比连云,开销必然大得多,第三我离开后,沐氏企业必然受到牵连与冲击”
曹麟松了口气,欣然道:“兵器你开口,三天内就能定制完成,花销也不成问题,我回去凑五百金予你,至于沐氏,你走后由我照看”
沐轻歌摇了摇头,“兵器不用打制,爷爷的重尺我就很喜欢”
曹麟脸色一变,重尺他年轻时游历大陆所得,是一件货真价实的法器,长两尺宽三分,其他功能没有,唯一特性就是重,如果修习了重力术,可十余倍重力加持在敌身,端是件辅佐的好法器,也是他身上最贵的物品。
曹麟苦笑道:“丫头,你能不能换一个?重尺跟了我三十几年,如同左膀右臂呀”
沐轻歌却很坚定:“不行!就要重尺”
曹麟有些怒气,最终却叹了口气,袖口翻开,一柄黑黝黝尺子落在手掌,一边不舍将重尺递给沐轻歌,一边心痛道:“重尺有我精神凝成的印记,你出手强行摧毁即可,没有我主导,精神印记不堪一击,难不住你的”
沐轻歌双手捧着重尺,忽然加快脚步,站到了曹麟面前,与他面对面。
沐轻歌的目光很清澈,又带些柔软,语气充满诚恳:“曹爷爷,我离开后,请务必关照轻歌的爸妈,重尺为礼,天地作证!”
曹麟动容,眼眶泛泪,重重点了点头:“好,爷爷答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