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一个存在感很迷的原创角色,或许是个带来片面真相的小天使x戏份不多但是总归是天生我材必有用°
【守墓人】
亚瑟将思维从无边无尽的蓝色光海中脱离的时候,身边的雨,景,人,都不见了。四周变得透明清澈使人心慌,他试探性的来回踱步,然后视线静止——他不打算去寻找其他人了,团队合作固然重要,但是这毕竟是他个人的事情。
四周是变为透明的地下,几乎是被无形的表格一层一层划分开来的,每一片好似面积相差不大的区域里,都悬浮着半透明的棺木。
一眼望去,是探索不到的尽头,亚瑟放弃了远眺,这个地方看起来就像一个半透明的博物馆,陈列着数不清的长眠的躯体。
亚瑟沿着迫不得已的路线走着,缓缓地审析着那些棺木上的花纹,除了与方才看到的那些花纹一致的特点,不同的,就是棺木上的刻字。
如果没有错的话,这些字是一个人刻上去的;亚瑟的目光顺着那些刻字的笔锋缓缓流转,然后停了下来——这些文字很复杂,应该是已经失传的某种文字,但是亚瑟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冥冥之中理解了这些话——应该就是古亚特兰蒂斯的语言吧。
——汝曾经让吾等待六年,直到吾不想再等下去
——汝告诉吾明日会回来,但是汝没有明天
——吾还有很多日子,但是汝拘泥在那第五年的第十一个月
——吾陪汝一起数过的日子,没有达到预期
——指针没有跳过那根细线,有没有感到遗憾呢
亚瑟在心里把这些话暗暗默读,这分别是不同的棺木上的刻字,但好像都在和一个词语挂钩。“等待”,可以看出,这个刻字的人,应该是等待着这些棺木的主人,伴随着他们最后的时光。亚瑟莫名其妙的惋惜着,然后不知不觉得走着,走着。
前面有光。
不是那些神秘漂亮光,是黑色的光。
亚瑟皱了皱眉,一个人从那片光亮里走出来,他的身影显现在棺木散焕出的盈盈的浅淡的光辉里。亚瑟的脸上没有表情,那个人披着类似于斗篷的东西,打着一把黑色的雨伞。
“失礼打扰了。”亚瑟微微欠身,为一个礼貌性的不存在的错误道歉,然后细致的观察那个人的反应。没有回应,那把伞虚无的撑着,就像在擎天大的重物,又一言不闻。那个人过了良久才轻轻的开口说话,那是一个古老的声音,没有这个高科技世界冰冷的气息,而是与这个巨大的无边际的棺木陈列馆一样的悲哀,不浓不淡,像是唐雪最喜欢喝的茶。
“汝至此……亦是要寻找什么东西。”
亚瑟望了阴影掩盖下的那个人的脸,看不到什么,可是这种肯定的结束话题的方法实在是高明,让一个不明自己目的的人无法回驳。亚瑟继续用恭敬而威严的语气回应,“很感谢你的理解,不过现在我需要你帮我寻找一个东西。”
等了一会儿,亚瑟补充一句。“不知你是否愿意……”
那个人缓缓的侧过身,一副根本和亚瑟不在一个世界线的语气,“不是找东西啊,在这里,汝是要找一个人……”亚瑟一惊,慢慢的拿出一块石佩,就是千泽宇的那块,不知怎么的就到了他的手上。亚瑟把那个东西伸到那人面前。“那么,请问这块石佩,是属于谁的呢?”
斗篷静静地滑落至肩膀。
——一个让吾等了太久的人
【守墓人视角】
吾是这里的守墓人。
吾见过这里的每一个亡灵,并与他们生前许下约定。
从他们走向死亡的年岁开始等待,替他们数着时间。
吾伴随他们走过各式各样的死亡。
在这块土地上,除吾以外,没有永恒。
吾将那些身体陈列在这里。
吾要记住他们,让吾等待的日子。
【切换】
亚瑟并不是很能理解守墓人悲伤的情绪,但是他下意识的感觉到自己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他保持着礼貌听着他说完话,知道其中有一句让认真的神经紧绷的亚瑟更加神经紧绷了。“吾来自古老的亚特兰蒂斯,那是一个罪恶的文明……”亚瑟终于忍不住打断了,“抱歉,你说你是来自……古亚特兰蒂斯?”守墓人第一次接上了话,点点头回答,“是。”
“那么……罪恶是因为……它与这里的世界沟通之后,才变得高度发达的吗?”
亚瑟用了一个奇怪的问句。守墓人倒像是有点吃惊了,只不过这种程度的吃惊根本察觉不到。于是他莫名其妙的正对着亚瑟,“……看来汝和吾来历相同。”亚瑟觉得自己像个傻孩子一样的点点头,然后终于切入了主题。“请问,你对这种蓝色的光有一定了解吗?”
守墓人静静的抬头,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然后他握住亚瑟的手,“吾当然明白,那是亚特兰蒂斯之心。”亚瑟其实早就有大于百分之九十的真实性的猜想,那就是亚特兰蒂斯之心的某种代表物,没想到从别人口中听到的这个事实更令人激动。他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即使外人根本看不出他内心情绪犹如过山车一般的大起大落。“那么,恕我冒昧,你拥有亚特兰蒂斯之心的来源和目的是什么?”
“比起这个,吾也很好奇关于汝这个不速之客。”
亚瑟抿了抿嘴,本来就要接近答案了,却被这个守墓人奇怪的好奇心打得烟消云散。不过保守起见,至少不能互相激怒,忍忍吧,亚瑟淡定的微笑了一下,打算周旋周旋。
“我是为了寻找亚特兰蒂斯之心而来这里的。”
亚瑟很满意自己的开题,既点名了很真实的自己的目的,却又不会把那些旁枝末节却很重要的东西全都暴露给素不相识的人。就像墨多多喜欢说的,好人坏人还不知道是不是人。亚瑟就像是带着一点胸有成竹的期待注视着守墓人眼底跳动的细微的光线,等待着一个未知的答复。
“吾是为了永远等待。”
在感叹守墓人没有纠结于自己含含糊糊的解释而有些高兴的亚瑟,很快就像是被止血喷雾喷了心脏一样的静止情绪,不好的预感在心里蔓延。等待……就是他刻在棺木上的话吧,莫非他就是要利用亚特兰蒂斯之心永远的在这里驻守下去?这么说,就是铁定了无法向他进一步寻求亚特兰蒂斯之心,不管是信息还是本身……亚瑟有点头疼,居然又碰上了一个执念满满的孩子。
亚瑟偏过头瞧了瞧那些悬浮着的棺木,却反而觉得自己更加沉着了。
“亚特兰蒂斯之心……冒昧的问一下,你知道它的实际用处吗?”如果你知道的话,既然我们是你所谓的“来历相同”,你也应该知道,它是用来拯救……拯救……拯救我们的故乡的啊!亚瑟的拳头攒的越来越紧,甚至有点微微的颤抖,他抬起眼,等待着守墓人的回答。守墓人的语气令人想到了一个叫做“似笑非笑”的词语,“亚特兰蒂斯之心,不就是你们所谓的‘不朽’么?”亚瑟猛地一愣,蓝色光芒充盈了眼际,守墓人带着一丝嘲讽似笑着的语气与他的话语一起萦绕在耳际,亚瑟觉得自己好像要知道什么了,意外的,他不敢去想,他宁愿让大脑呆滞的无所事事。
“我……不明白。”
亚瑟咬了咬下唇,语气依旧,但是内心早就泛起了滔天巨浪——怕什么,就要知道真相了,就要明白亚特兰蒂斯之心其实根本就不是海神之泪白云之恋陆地之愿的结合,根本就不是他和另外两个女孩子汇合就可以做到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所谓的结晶体,根本……根本……
有可能根本就不存在啊!
亚瑟揉了揉眉心,觉得大脑在发热,就像被灼烧时候的一样。
守墓人就像是在等亚瑟平静他自己的情绪,时间过了太久,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要么不是要见那些死去的家伙,要么就是要努力挣脱死亡……还从来没有人和他谈起过亚特兰蒂斯之心呢。守墓人抬眉无言片刻,他存在的目的是为了守候着那些死去的自己怀惦的人,那么眼前的金发少年,他存在的目的是为了找到亚特兰蒂斯之心吗?看他的表情,估计已经被这事情折腾了很久了吧。
“汝认为吾明白关于‘亚特兰蒂斯之心’的一切?”
“你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
亚瑟不想再和自己奇奇怪怪的想法纠缠下去了,他笃定的看着守墓人,视线边缘的蓝色光线盈盈的跳动着,就像在静静的观看着这里的一切,那光线摇动的角度与姿态温柔的如同安非特利特送别的目光。守墓人一时半刻没有回应,而亚瑟好像也不怎么着急了。守墓人终于露出第一个给亚瑟看的笑容,一挥手。
“随吾来。”
守墓人在领着莫名其妙却一脸警惕的亚瑟走了挺长的一段路之后,仍给了他一把黑色的雨伞。一条标准的抛物线,雨伞落在亚瑟摊开的双手中。亚瑟没有妄自去动他,守墓人示意他把伞撑开,举过头顶。
“抱歉……我听多多说,在室内打伞……”亚瑟的脸颊微微泛红,说话突然有点吞吐了,“会长不高的……”他感觉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这几个字到底有没有从自己的喉咙里蹦出来都拿不准。守墓人差点就笑了,就差一点,他一个跨步走到亚瑟跟前,利索的撑开了伞。
“是汝自己太别扭,如果吾看到什么,那请恕过。”守墓人意味深长的轮动那把伞。
“……应该没关系的吧。”亚瑟这么安慰自己,一边聚精会神的盯着不断旋转的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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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小心!前方可能要变画风了!注意!注意!注意!自觉捂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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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雨绵绵的海沉睡在群山的环抱之中,虽说看起来四面环山,这样的海更像是湖,但是由于太过辽远,沉闷悠长的波涛拍打着船舷,而这艘船的豪华如同点亮了山谷。
天空中只有快要被云絮吞噬殆尽的太阳的一角,船上弥漫着馥郁的香气与清脆的碰杯声,悠扬的舞曲反而在这里显得喧哗了。穿着一反既往的藏青色连衣裙的唐雪站在船头,没有什么西方美学观念的她给自己配了一条十分违和的橙黄色腰带,上面有几朵超级显眼的小花。
这里的风很轻,轻的吹不起裙角的波澜。她的手里端着与众不同的瓷杯,里面盛着芽色的清茶。
片刻,穿着白色衬衣的金发少年抱着一个花纹繁复的冠冕悄悄的走了过去。
花冠轻轻的压在微显凌乱的发丝上,那些漂亮而浮夸的花朵如从泼彩油画中捞取,张扬繁复。而带上花冠的东方女子却是天差地别,唐雪还是默默的望着前方。
船头的高档天文望远镜翘首向着天空,夜幕降临之时,人们会在群星的拥抱之中纵观星河——比起纸卷上冥思苦记而熟练的星宿运轮,唐雪真的和喜欢透过神气的玻璃和桶,看见天外的星星。少年不语,沉冗的海浪轻敲船舷,调染着天穹的颜色。
唐雪侧过脸,露出元气十足的笑容,四周的华灯初上,繁华的光呈了群山,少年反而是一直都在注视着她,就像在研究盈盈绕绕檀香之中古木书柜蕴含的千年字画。
——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