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胥万成虽作恶多端,也是因幼时受人白眼无数,这才借机谋来权势,作威作福,一时利欲薰心,这才犯下不可饶恕之罪!可我妹子可怜,如今承于朴家受辱,不然我也不会另求庇护。但我心知罪恶深重,唯求一死方可救赎。但求我事成之时,大人顺手救我妹子脱离朴家,我胥万成虽小人,也当万死而不辞!”胥万成虽未跪拜,但心已悔改。就是风师爷那坚定之道心,也是触及到一丝柔软!
“去吧,我虽瞧不上你这般为人,也是有感你心系家母家妹之心,暂且依你之言便是。”万恶皆有因,人心本为善。风师爷不得不去应下此事来。
在胥万成进入朴家之后,风师爷便寻了个路口,匍匐于地自行乞讨起来。
“大哥,你怎么又回来了?”朴府一偏院中,一美艳少妇急匆匆迎出门来。
“小妹,进去说吧!”胥万成却是来到朴府内院之中。他小妹便唤作胥心莲,少女时便沦为朴家小少爷朴厚义之玩物。而今朴厚义又于宗门中修行,被其玷污之少女聚集偏院之中,常被朴家大少爷光顾,众人哪敢抗拒!风闻此事,二少爷,三少爷等人又哪闲得住!
一日失身,终成弃妇!浆洗仍在,时常受辱。不过众人皆是看在胥心莲再怎么着也是朴家少爷之玩物,是以对胥万成有求必应,这也才成就其外城霸主之位,任其作威作福!
进得院内,寻人僻静之外,胥万成这才道出事情原委,听得胥心莲肝肠寸断,泪眼婆娑。
“大哥,你就别管我了吧!我这一生便如此罢了,你可得救上娘亲和侄子侄女先行逃离!此罪已成,切莫牵连无辜之人随我赴黄泉便是!”胥心莲悲戚道。取名为莲,为求莫染。奈何心无实可依,堵不住恶人恶念无孔不入般往里钻。
“如今有高人愿以小妹及娘亲及家人之安危以护,只须我们交出那令牌即可!”胥万成劝说道。
“那你呢?”胥心莲苦中熬出,自然听出话中不同。
“小妹,做哥的也知道自己作恶为人所不容,即使逃出信陵,也是求生无望,但愿以身死换来家人平安!”胥万成此时方显出男儿应有之气势,哪还见得其周身一点贪生怕死!
“大哥!不能啊!小妹可以不活,但众位嫂子和子侄,往后可由谁来呵护!”偏院不大,人员混杂,胥心莲哪敢呼天呛地,只是悄声劝说,心中凄苦全由泪来洗!
“我若不死,如何成全家人之残存!我若独活,谁人救得出家人跳出火坑!高人既然允诺,我便无不信之由。能保全娘亲小妹及妻儿子女,我死又何憾!只是往后娘亲养老送终之事,为兄不能成行,还望小妹代为兄行孝子之礼才是!”胥万成此时已然老泪纵横,早无往常匪霸之气,无异于常人!
“哥!”胥心莲心如万箭穿过而感知,心道命如黄莲苦不如!
“好了,小妹。哥一失足成千古恨,想回头已不能。如今可保全家人存世,也算是祖荫庇佑!我们就不必再纠结于生死别离之事,还得以要事为重!”胥万成忍住心中之眷恋,还回此行之正题。
“哥,真就没有其它办法了么?”胥心莲心还不死,哪忍守护自己一路而来之兄长自此永久别离!
“也算是我命不该绝于当场,那图示竞为那两少年所不识。因此才留我命于城主府中,将功赎得家人保全!不然我兄妹二人如何得见!哎!若是那两少侠能早生年两年,你我家人又哪会这般!真可恨这朴家之恶,也得有此二人来磨!”胥万成已生死志,倒也看处开些,心中已然不存恨意!
“那两少年真有如此本领?逼迫朴家不敢再拿外城之人为难?”胥心莲疑惑道。
“说来惭愧,那两人也才十三四岁。居然也生就英雄胆,斩杀度家之主,卢家长子卢建仁也是被他们斩杀,卢家二子兵变未遂也被他二人擒获!可叹我当时无此本事,不能救小妹于水火之中,却是为恶乡邻,自甘坠落!”胥万成却也有捶足顿胸之势,奈何心不能守,终致殊途!
“大哥既是这般说,小妹却也无话了。不过大哥若身死,小妹又怎能独活!”胥心莲此时也有些巾帼之气,弱不上胥万成分毫来!
“小妹啊!哥本有心成豪杰,习武立志除万恶,可恨的是我竟是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是难保!只因难以忍受世俗白眼,坠落如斯纯属自作孽!从为恶乡邻开始就绝了自己的活路,你又怎能如此短见,这岂不让叫娘亲心无所恋,唯以泪洗面!无可靠之处,哪能安度晚年!”胥万成此言也算是警醒,泪是饱含着的深情,仰头任它在眼眶中打转!
这话只听得胥心莲那颗绝望之心,终是闪现一丝坚强来。终究还是有一可守护之人,一直就在自己身边!那就构筑一处避风的港湾,留存着对尘世的一些眷恋!
“那小妹就依着大哥之言,守护娘亲晚年。若无恋处,再归尘寰!”胥心莲心有所定,口无所拦,仅此一言,便听得胥万成喟然长叹,已是劝无所劝!
“小妹,便将那事物拿出来吧,哥也好递交出去。怕是夜长梦多,误了大事,不然咱家本就进退无路,能够借此换来一条活路也是好的!”胥万成心有不忍道。
“哎!大哥!给你拿去吧,我也不误你事便罢!”胥心莲知道兄长此去便已是生死别离,拿出一块巴掌大,形同玄龟壳一样的东西出来。此时虽再无泪往外溢出,心下却是凄然。
胥万成也是知道此次别离再难相见,再次多看上小妹一眼后,转身便离开,余下身后的嘤嘤哭声索绕耳畔,最终成为绝响,直到数日后人头落地的那一瞬间!
朴府外,那匍匐在地的乞讨老头却是悄然离开。片刻之后,正在东张西望的胥万成被这突然停在面前的马车吓了一跳!
“老爷,可是要马车?”白发老头对着胥万成点头哈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