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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往事如烟

张乾把拂尘往地上一扔,拂尘顿时断成了两截,睁大眼睛,低吼道:“那他就不要回来了!”

十九和张妙霄见师父这个样子,吓得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半天没有人说话,修正殿里一片安静,张乾情绪慢慢地恢复正常,轻声说道:“那子誓和嬴嗔呢?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秦澜说道:“他们还和大师兄在一起,应该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张乾说道:“好,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连日赶路也累了。”

三人应声离开。

张乾怎么也没有想到子游会离开他……

沐子游幼时被抛弃在雪霁圣地东湖边,七彩树下。

张乾当时还年轻,喜好云游。那时张乾云游回来,恰好正值三伏天,周围是紫气蒸腾,石烫水滚。张乾觉得酷热难当,便一个纵身从浮空下来,找了一棵大树,打算歇息歇息。

到了树下,一屁股坐下,“哇~”的一声,把张乾吓得站了起来。回头一看,竟是个刚出月的婴儿,便把他抱了回去。

说来也奇怪,被抛弃在这荒郊野外的孩儿一般都会哇哇的哭,当时又正是酷热难当的时节,这孩子竟然不哭不闹。要不是张乾碰巧撞见,恐怕吉凶难测。张乾反而觉得这孩子不一般,别人家的孩子都哭,就他不哭,张乾认为这孩子有异象,日后恐怕不简单,便有了把他抱了回去。

张乾与妻子周萍成婚两年还没有孩子,也就把他收养了。张乾见孩子是在湖边树下捡的,又恰逢自己云游回来,便给他取名叫做沐子游,真可谓妙极!

周萍照料了几日,有一日发现小沐子游面红耳赤,大汗直流,哑着哭不出来。可急坏了周萍,自己没有生过小孩,怪自己太粗心大意了。让张乾赶紧请来了学院的李神医。神医于是就给小沐子游把脉。

把了半天,李神医皱着眉头说:“这脉相,委实没有见过。此脉沉,以为是里症,且脉硬,以为是夏季上火。接着再脉时,可不想,此脉突然均匀不定,时粗时细。我看是体内真气流窜,并非得病!”

张乾也是一惊,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体内具有真气。于是向小沐子游身体输送了一点真气,待一会儿,真气竟然弹了回来。于是,张乾把真气往自己体内一收,发现竟然不是自己所打出真气,此真气至纯至烈,令人不可思议。

于是,张乾摸了一遍小沐子游的骨骼,发现小沐子游竟然只有一半的仙骨,愈加觉得这孩子不简单。

原在雪霁仙地出生长大人,先天具备仙骨,但还是肉体凡胎。要成为仙人,还需要继续修行,所以雪霁圣地会有这么多修仙门派。

沐子游则与别人不同,沐子游是个半仙之骨,雪霁圣地别人具有完全的仙骨,他只有一半。

后来,张乾把小沐子游带到了冰窟里,冰床虽好,到有炼体愈合之功效,在冰床上一起躺了一晚,沐悠就病好如初。此后直到沐子游长大了也没生过大病。

在沐子游七岁时,周萍产下一女,张乾取名张妙霄。

张乾大为高兴,第二日,就正式收沐子游为门下首位弟子,举行“三杯茶水”,“三叩九拜”之礼。

此后,张乾就减少出去云游,专心教沐子游练功。在后山竹林练武地,先是从最简单的武术教起,出拳踢腿,稳扎马步。练了大概两年,沐子游刻苦练习,武术见到雏形了。

有一日。还是后山竹林。

师父从地上拿起了一颗石子,笑眯眯地对沐子游说:“子游,看我刚你变个魔术怎么样?”

沐子游高兴地回答:“好啊!好啊!”

师父用另一只手,对着石子轻轻一点,石子竟然变化成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鸟。师父笑呵呵地把鸟儿交给沐子游,可沐子游说:“我不要鸟!”师父转念一想:“毕竟子游都十岁了,怎么还玩这么小小孩子玩物呢!都怪我没想好。”

于是,师父说:“那你要什么呢?”

沐子游说:“我要一把剑。鸟儿在天上飞,本来是它的自由。我练剑,以后一定比天上的鸟儿还厉害!”

师父大笑一阵,说:“小小年纪就有这等志气!好!”

说着,凭空划出一把紫光兰剑,给了子游。

子游接过宝剑,激动万分。

就从此,张乾就开始传授沐子游纵剑术。

纵剑术是修仙学院独创隔空运剑的功法,历代师徒相传,到这一代已经是修仙学院独门绝技之一,入手简单,深入高层难。

开始学了一个月,师父渐渐在教授时一点点加入仙术,可沐子游怎么也学不会仙术。

师父再耐心教了几个月,还是一点进步也没有,倒是纯练剑法武功进步神速。

师父也很疑惑,沐子游也很疑惑,更是沮丧。怕自己学不了仙法了,便没日没夜地练功。师母可怜他,也常常过来教他,给他带饭食。

转眼间,八年已经过去了,沐子游已经长成一个十七岁的大小伙。

在八年期间,师父陆续收了十多个弟子,二弟子吴子誓,三弟子嬴嗔,四弟子秦澜,等等,共收了十八弟子。

虽然无缘仙术,但是沐子游的资质确实适合习武,再加上他非常人一般的忍耐,非常人一般的刻苦,现在在武术剑术及所知所学,远远超过了同门师弟师妹。

有一日,午后。沐子游吃完午饭,便早早就去练剑。这次他去到后山密林练剑。

沐子游把一把重剑从剑鞘一拔,把剑鞘顺手一扔。一个后转身,向后一剑挥过,硬是把两颗粗树齐刷刷地斩断。蹑步耍剑几轮,只听“嘎嘎吱吱”几声,周围的树木皆数倒地。

沐子游这次用的是重剑,平时练功他都是轻巧灵活招式和粗狂力量招式一起学,因此兼使用紫气兰剑和重剑。随即,又是腾空而起,一声棒喝,双臂灌满力量,从上至下把一颗百年桐树劈成了两半。这一劈,把剑都使成了刀。

炼完重剑,沐子游便坐在地上,满头大汗直流,头脑渐渐冷静。

忽然,自密林深处传来一声惨叫,“啊~”。是个女人的声音。

沐子游立刻飞驰过去,一看,竟是四师妹秦澜,仔细一看,在她面前一公尺处,有一条碗口粗、全身血红的大蛇,昂着头,离地一米多高,吐着暗红的信子,“嘶嘶作响”,气势汹汹,极为恐怖!四师妹面色苍白,轻声轻气说道:“大师兄,救我。”

那大蛇弯头直视了一眼沐子游,突然张开血盆大口,扑向四师妹,速度极快!电光火石间,沐子游纵身倾扑在大蛇与师妹之间,用剑横当在大蛇面前。然而,蛇很机敏灵活,并没有真正要咬下去,反而头颈往后退回,转向沐子游咬去。沐子游不及闪躲,大蛇咬住沐子游脖子,血红的身躯迅速地,一圈一圈地将沐子游严严死死缠住,越缠越紧,绿色的毒液一股股从利牙注入沐子游体内。沐子游渐渐呼吸变得困难。

四师妹看着师兄与血蛇纠缠在一起形成的血红大肉团,吓得魂不守舍,全身发软,于是用尽全力使出最后的力气,千里传声给师父和师兄,“后山密林,快来救大师兄!”

传声刚毕,从天空降落三只白影,师父,二师兄,三师兄到了,四师妹却昏死过去。

师父一看一条粗壮血红大蛇把沐悠严严实实缠住,赶紧从袖里拿出一只葫芦,对着大蛇一声棒喝“收!”,大蛇迅速被吸入葫芦里,师父边在葫芦口凭空划着一串符文,边说:“孽畜,敢伤我徒儿,我定不饶你小命!”

同时,三师兄来到四师妹身边,二师兄来到沐子游身边。只见沐子游面部脖颈都程紫黑色,嘴里蠕动着,浑身抽搐。二师兄情不自禁流下了眼泪。沐子游嘴里含含糊糊地好像说着什么。忽然间,沐子游双眼流出一股黑血,看起来粘粘的,腥臭难当,接着鼻子,耳朵也开始流粘血,嘴里不住往出呛血,全身剧烈抽搐。二师兄立刻封住沐子游周身几处大穴,止住了血,沐子游昏死过去。

师父满头大汗,过来将沐子游背起,带回。两位弟子也将四师妹带回。师父将沐子游放下时,后身两肩全都是暗红色的血污,走的太急,竟然没有发现。原来是沐子游穴道被封之后,污血从他双手十指尖流了出来,不觉骇然。

李神医来了之后,听师父把刚才的情况复说一遍,就替沐子游号脉,号完再号了一次,再三号脉。然后,又摄入沐子游肩上的血液用舌头尝了一尝。说,“真是不可思议,毒已经清了。”

又说:“这赤红蛇生在深山老林,和别的蛇不同,越是炎热越是阳气盛,就越活动。所以,产毒也是至阳至烈!一般人中毒,从中毒到毒发身亡亦不过一时半刻的事情,而且死者都是全身溃烂腐化而亡。然而,沐悠身上的毒竟似蒸发,太过于奇幻!这赤红蛇平时不可能到密林这么阴寒的地方,这次却在密林出现,亦是无法解释。”

师父这才给李神医说了,沐子游排除黑血之事。李神医解释可能是沐子游体内至纯至阳的真气和至阳至烈的蛇毒相互作用,将毒素从体内挤了出来。师父亦感诧异惊惑!李神医又交代说沐子游身体还十分虚弱,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将养。

后来师父将所收赤红蛇炼化成补药,给沐子游服下,沐子游身体恢复神速。

经历过这件事,四师妹秦澜对大师兄心生感激,经常去看望大师兄,给大师兄煲汤,煮药。

过了半月,沐子游坚持出来练功。虽然身体还未痊愈,但挥起剑来竟然比以前还要灵巧顺手,于是,就顺着练了一天。

傍晚,师父师母都担心他过来看他。师父看他使剑比以前更加灵巧,不觉疑惑。

于是加入沐子游,和沐子游对剑。师父使一把青红宝剑,沐子游使一把紫气兰剑。一时间,电光四溅,剑影撩撩,煞是精彩。

突然,师父把剑从手中一脱,使用法术,宝剑直射出去,飞速刺向沐子游。剑飞的太快,直直刺向沐子游。沐子游瞳孔放大,眼里一把飞剑身影。立即用手背挡在身前,另一只手拿剑已是提防不及。“当!”一声巨响,宝剑在沐子游身前剧烈震荡,带着一阵一阵的剑吟。

最后,青红宝剑支持不住,被沐子游身前一层气膜给硬生生挡开,甩在一边。

沐子游长舒了一口气,已是满头大汗,说道:“师父,你差点要了徒弟的性命!”

师父赶紧地说:“师父不会要你性命的,危急关头,我自然会收回宝剑。只是惊吓你到了。师父觉得你体内的真气能够运用了,故此一试。”

沐子游一喜:“我可以使用真气了!真的吗?”

师母在一旁一直看着。师母说:“刚才你在千钧一发之际,空手挡住了宝剑,当然是真气形成的护盾,不可能是别的。恭喜子游终于能够修炼仙术!”

师父接着说:“可喜可喜!”

沐子游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回到眼前,子游小时的情景在张乾脑海里浮现,历历在目。张乾如师如父,而今子游离开他了,他心里最多的还是不舍。虽然子游与妖族结亲大逆不道,虽然子游离开师门,可他还是舍不得,不觉眼眶红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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