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例会，玲珑府的汇报依旧是赵灵儿作为主讲人。上一次汇报大家都怀着看好戏的姿态想从她嘴里探听点儿什么内容，而这一次……
感觉眼光都打在她这一身装扮上。
赵灵儿提醒自己，这只是一种错觉。
然而当例会结束高彩云搭上她肩膀的那一刻，她才觉得，并非是自己多想。
“你今天怎么啦？”高彩云凑得特别近，赵灵儿感觉自己的耳朵边上的茸毛都一道竖了起来。
“什么怎么了？我怎么了吗？”赵灵儿扯了扯嘴角，语气中显然有一丝慌张。
高彩云再次打量了赵灵儿一眼，她脚下还是那双七公分的黑色皮鞋，没换。
“你今天这身衣服不错。”高彩云笑笑。
赵灵儿听着，惊讶于她总算是说了句好话，可正松了口气，却发现高彩云的话似乎还没说完，只说了半截儿：
“谁送你的啊？”
“啊？”听这话赵灵儿心下可惊慌起来，这高彩云什么眼神，怎么就能知道不是她自己去买的衣服，“我自己买的！”
“啊？”高彩云这惊讶的，像是见到什么稀奇的事儿似的，令赵灵儿十分不愉快，“真的啊？真的没看出来……你眼光什么时候变这么好啦？”
赵灵儿气得差点儿吐出一口老血，可高彩云笑吟吟的，像是不知道自己这话得罪人似的，赵灵儿感觉像是一拳头打上了棉花，没处使劲儿。
高彩云见赵灵儿没有过多攀谈的意思，踩着她的红色高跟鞋一扭一扭的走了。
赵灵儿在她身后深吸一口气，一下子竟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呆愣着站在原地，肩头却又被谁拍了一巴掌。
赵灵儿忍不住往前冲了两步，搁着一肚子气一扭头，马尾扫了身后的聂双双一脸。
“我去。”她捂着脸退了两步，又生生拍了赵灵儿一掌，“我说你呢！今天干吗不穿昨天我陪你买的粉色西装外套？”
“太打眼了！”赵灵儿郁闷地瞥了眼已经走远的高彩云，她倒是不介意这些，穿着红黄相间的条纹毛衣，包臀的针织筒裙，一点不觉得和她们这些西装革履的人有什么格格不入的地方。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穿？”聂双双郁闷的一脸，好似昨天给赵灵儿培训费的那些精力和口舌都被浪费了似的。
“在家穿！”赵灵儿气还没消，将昨天的话脱口而出。
她突然想起来了。边伯贤扔掉了她的那些旧西装，却把这件新买的粉色套装留了下来。她抱怨边伯贤买多了，他说这不是得换么，直到眼光落在这件套装上，她便问他：
“我现在这么多西装，这套粉色的西装什么时候穿？”
他当下就说了：“在家穿。”
她当时脑子懵懵的，就回复了句，“哦。”
谁知如今现在这样回答聂双双的话，聂双双倒是来了句：“在家穿？呵呵……穿给谁看？”
边伯贤不禁打了个喷嚏。
笑话，当然是穿给他看了。谁都不准看。
赵灵儿哪里想到过这茬，聂双双这么一问，她突然想起昨天的事情，当下脸就红了。
好在如今她也涂了点儿BB霜，脸红得倒是没那么明显，可愣住的样子还是被眼尖的聂双双逮个正着。
聂双双回想起昨天赵灵儿的样子，愈发笃定自己心里的想法，这么想来，赵灵儿难道真的恋爱了？她望着远处和边伯贤勾肩搭背去吃饭的朴灿烈，并没有和平常有什么不同。赵灵儿也没有注意那个方向，肯定不是朴灿烈。
就赵灵儿这等工作狂，接触面这么狭窄，还能看上什么人？
呵呵……难道还是杨龙珩不成？
正想着，只见黄子韬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手里还抓着刚才开会的笔记本，瞧他这一脸严肃的样子，还真看傻了聂双双。
“赵灵儿……姐。”他今天一改平日吊儿郎当的样子，显得有那么几分职业的气质来，“我下午有事儿跟你说。”
赵灵儿这才回过神来，她想起这两天黄子韬应该是去跑盘了，想来和跑盘也有些关系：“下午你还要给其他同事做分享，我也还有事儿找吴总监，不如你分享完了跟我说？”
“好。”黄子韬点点头，眼光落在赵灵儿的袖口，那里坠了一颗小扣子，扣子上的一串英文字符引起了黄子韬的注意。
他记得边伯贤借过他一件白衬衫，虽然他没穿，但那件衬衫的扣子上，也是这么一串英文字母。
竟是同一个牌子。
“赵灵儿……”黄子韬的名字刚刚喊出口，碍着她身边还有聂双双，便按下心中的狐疑劲儿，叫了声姐，“你这衣服哪儿买的？”
“哦……市中心那个百货大楼顶楼……”赵灵儿正回忆那家店叫什么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哦……”黄子韬听这话没说什么，只斜眼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我不是想问这个。不过算了，算了啊。”
说完，他挥了挥手，几步奔去找金钟仁去了。
赵灵儿愣了愣，全然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这衣服有什么问题吗？”她转身问聂双双。
聂双双看了她一眼，也回问她：“你哪儿买的这一身西装？”
“又怎么了嘛。”赵灵儿也郁闷了，这件可是那五件里面她觉得最内敛最朴实的了，为什么今天怎么多人注意她的衣服？
“没什么，你品位突然提升了，我们没HOLD住。”
聂双双这么说，赵灵儿突然抽了抽嘴角。
连同下午进吴亦凡办公室时，也被吴亦凡打量了好几眼。他正要说话，被赵灵儿一掌拒绝：“关于我的着装问题请不要再评论了，我今天从早上到现在已经被许多人说过了。”
“是不错，符合你职业房产经理人的身份。你以前穿的那样，会让别人觉得你像实习生。”吴亦凡点点头，居然说了这么句陈恳的话，而不是调侃她，真让她大跌眼镜。
“果然每只不修边幅的恐龙都是潜力股啊。”吴亦凡感叹地说了句，继而拍了几下手，“恭喜变身成功。”
赵灵儿感觉自己又是一口老血即将喷薄而出。
“你们张总这次又想搞什么花样，来，说说看。”他用手里的中性笔笔尖敲着案板，一边看着赵灵儿递交给他的内装方案。
“怎么说得她好像经常搞事情似的。”
“不是吗？除了黄金城的老总之外，他是我遇到的第二个，这么相信自己，这么有自己想法，连搞活动送什么小礼品都要自己拿主意的甲方。”吴亦凡叹了口气，“最怕的就是这种。你得实现她的梦想你知道吗？”
“还好，就怕她的梦想达不到。现阶段为止，提的还算都是人能办到的活计。”赵灵儿托腮，“只不过这次内装我有点儿抓不到感觉。她没什么具体的要求，毕竟之前E.T已经给出过一套内装方案，也是她首肯的，只是看起来不是太满意。她到没细说想要什么样的。”
“参考过同类型精装房的案例了吗？”吴亦凡一边翻看她的内装意向图一边问她。
“周末黄子韬去跑了几个精装小户型，应该都拍了照，我在公司内网也找了一些相关案例。装修公司方面也提了几个大致方向，不过都是近两年流行的方案，没什么特点。”赵灵儿有些苦恼，毕竟这样的类型，她还是第一次接触，“毕竟是小户型，要考量目标客户群的经济能力，成本上就有限制，玲珑府外装又是走江南和现代结合的精致路线，内装不能掉线，确实比较苦恼。”
吴亦凡听了赵灵儿的话，又默默看了会儿她的方案，才回复：“你现在给我的这个方案也不是不可取，但远远没到给人眼前一亮的程度，你们那个张总估计不会太满意。你还是不要这么急着把内装方案提上去，再考虑考虑。”
“我看你这事儿找朴灿烈商量一下。他原来做的几个项目，着重的都是生活体验，在细节上是很下功夫的，你去他那儿取取经。”说完，吴亦凡就打算把赵灵儿打发了，赵灵儿却还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她似乎有些犹豫。
“怎么了？还赖着不走啊？”吴亦凡挑了挑眉毛，“我们聊点儿别的？”
“嗯。”赵灵儿居然点了点头，把吴亦凡这个乱撩的吓了一跳，谁知她一抬头，却是正经脸，“代理部总监位置确定了吗？”
吴亦凡愣了愣，似乎在思考着这事儿和赵灵儿的关系。
“还没。”他随口说了句，谁知赵灵儿却似乎还有什么想问的，吴亦凡转念一想，不免想到了杨龙珩，“这个姓杨的在你们组里怎么样？”
“不怎么样，和边伯贤唱反调最拿手。这一周……我感觉他有点心不在焉，好像心思不在项目上了，我还以为他这是等着调职升官发财，好问问你谁要接替他的职位呢。”赵灵儿向来不是个喜欢挑事端的人，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有点拿不定主意，而此刻的吴亦凡居然还起来还有些可靠。
吴亦凡听了这话，只是冷哼一声，像是这事儿在他眼里那是情理之中，他一点儿也不惊讶，回过头，他问了她一句：“你希望他走还是希望他留下？”
在吴亦凡眼里，赵灵儿这会儿肯定一拍桌子得站起来，大喊着这不是废话，当然想他赶紧滚蛋。谁知，她却没吱声，坐在位置上不知想着些什么。
“我没事儿了，我找朴灿烈去。”说完，她合上自己的笔记本，也没打声招呼，自顾自就走了出去。
像是有什么心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