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似乎没有霰雪搞不掂的人,也没有霰雪打不开的门。沈季康在地牢里被锁了一个星期,不但如此,作为一个背叛者他收到了各种的酷刑。但能从阴暗潮湿的地牢里面逃出来,整个世界都是美好的。即使是满身的伤痕也似乎因为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而感到雀跃,如果能加上一些阳光的照耀就更美好了。可惜,现在是深夜,不可能有阳光。而在这个深夜中,在这条小路上霰雪与沈季康两个人一前一后,快步地走着。相比于霰雪,沈季康跟得有点吃力,可以想象他现在每走一步全身的细胞都在翻腾,像有无数的虫子硬往身体里面钻。他的额角渗着豆大的汗珠,嘴唇干裂且覆着一层白霜,在宁静的夜中甚至能听到紧咬牙关的咯咯声响。尽管如此,霰雪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甚至似乎越走越快,也未曾回头看看后面的人是否挺得住跟得上。而沈季康呢?显然忍受着极大的疼痛,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死死地紧跟着霰雪。
终于,他们来到了约定的地方。白言琴已经把车开在那等着了。外面挺冷的,但是此刻白言琴显然不愿意呆在车内等候。隐约看见两个人影她就急不可耐地迎了上去。霰雪走在前面,但白言琴第一眼看到的却是满身伤痕疲惫不堪的沈季康。她快步地走到他的身旁,虽没说什么,但眼内尽是焦急与关切。反倒是沈季康轻声地安慰了她一句:
“我没事,你别担心。”
霰雪知道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他们嘘寒问暖,直接说到:
“若谷在车上了吧?”
“嗯,吃了你给的药,一直睡得很沉,来的路上有点颠簸,可他动都没动过。”
“放心吧,这个药能让他昏睡一两天,这样你们抵达盐城之前他就不会带给你们什么麻烦,等到地方以后好好调理一下就行了,药没什么副作用的。”
霰雪似乎看到了言琴眼中的疑虑,早早跟她讲清楚。言琴明白霰雪的意思,对她也非常感激。
“如果不是怀璧,我想我们会成为朋友的”
“如果不是怀璧,我想我们不会认识。”
“怀璧没有说错,你真是世间少有的聪慧女子”
“在这样的乱世,大家都身如浮萍,再聪慧又有什么用”
“不管怎么样,这次的事谢谢你。”
“当年我离开督军府的时候,你也帮过我,这次算还给你了。”
“当年我并不是想帮你,我只是想你离开督军府,离开怀璧。才给你帮忙。而现在你帮我却没有任何好处,被别人知道了还得担责任。”
“不管你当初有什么想法,但我毕竟得到了我想要的。我一向不喜欢亏欠别人,所以这次的事你不用再记住。你先上车,我还有几句话要跟沈副官说一下。”
“你__”“你放心,我不会怎么他的。”
霰雪走到沈季康跟前,什么都没说,挥拳就打了过去。这一拳霰雪看来用了很大的力气,直打得沈季康眼冒金星,摇摇晃晃。这一拳沈季康没有躲,也没有还手。只是狠狠地把牙血吐到了地上。
“这下我就不欠你什么了。”“你本来就不欠我什么,但你欠燕军,也欠燕怀璧。你出卖了所有的同伴,战友,按例应该军法处置的,但我不是军人,死的人也够多了,我就让你活下来好好照顾妻儿,好好赎罪。”
“我不后悔!我不后悔,既然燕怀璧要把所有东西都留给你们母子,那我情愿大家都一无所有!我也要让他尝尝一夜之间一无所有的滋味!”
“如果你认为今天的局面就是你想看到的,那你就好好欣赏吧,看看你的同伴们是怎样一个个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