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沧玦为何年纪轻轻就位列仙班,还曾一度得天帝重用?”
他语调慵懒,有些漫不经心,低沉的嗓音含着淡淡的嘲讽,莹白的指尖爱怜地抚上狐狸的绒毛,小狐狸身子微颤,恐惧地往后缩了缩。
还不等扶茱回答,他轻笑一声,自顾自地说道:“他可是大名鼎鼎的上古神君熏池的转世,连孟婆汤都没把他身为神君的记忆洗净。仅凭身份这一点,就足以使他受众仙的尊敬,天天帝都得敬他三分。且莫说小小一座仙山,若是他想,整个天界都能据为己有。”
花惜一遍一遍轻柔地抚摸着狐狸光滑的皮毛,每一次接触狐狸就颤动得更厉害几分,却不敢挪动脚步抵抗他的动作,任人摆布。
扶茱见状,身子看似无意地向一旁倾侧,看挡在了狐狸面前,阻隔了他的目光,花惜淡然地收回手,隐去眸底的寒芒。
“说了这么多”,扶茱一顿,脸上笑容渐褪,目光锐利如刀刃“天君是否该告知来意了?”
她可不会傻到相信这人仅仅是来闲聊的,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对方是冲着她来的,她也懒得再与其周旋。
“万神墟禁止外人进入,如若有,杀无赦。可是,你是沧玦仙君带进去的人,那可就不一样了……”他尾音拖长,深不可测,使人的心也不自觉地随之提起。
扶茱额头渐渐溢出细密的冷汗,心中隐约猜到了他此行所谓何事,紧握的指尖泛白。
“私自带外人进入万神墟,轻则剔除仙骨,废掉仙籍,重则……”像是故意吊人胃口,他突然止住了话音,细细打量着扶茱神色的变化,意味深长。
她心下一紧,急忙追问:“重则又当如何?”。
“呵,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就算是上古神君转世也无从幸免。”
扶茱攥紧了衣角,努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重新分析这发生的一切。
沧玦为什么要带她去万神墟?
去找食物或许只是一个借口罢了。在万神墟她遇见了素未谋面的亲人,她曾以为是巧合,现在看来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吧。
如此说来,他们的相遇也是早有预谋。
沧玦此举的目的她无从猜想,至少目前为止他没有害她,甚至有恩于她。但是花惜,只怕来者不善。
他从一开始,就是来找她的,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告知她一切的真相,沧玦不为人知的身份,让她对沧玦心存感激,最后再一击毙命。
他若是诚心要致沧玦于死地,大可不必来和她讲这些弯弯绕绕,直接向天界汇报干净利落。怕是怕,他想以此来威胁她,让她替他做事。
果真是费劲心机!
“天君果然精于算计,小仙自愧不如。”扶茱嘲弄地冷笑一声,声音似万年不化的寒冰。
她本以为天界的人与鹿群中的不同,都是高风亮节的正人君子,没想只有更加阴毒千百倍的。
“小仙娥缪赞了。”他拱手,笑容满面。
扶茱冷着脸,清冽的声调不带一丝情感:“天君谦逊了,论算计天君可是当之无愧的高人,威胁一个女子那是手到擒来!”
“何谈威胁,不过是一笔交易,你情我愿,各取所需。”花惜似是没有看到她不悦的神色,依旧笑得云淡风轻,不过在扶茱看来,那笑容如狐狸一般奸诈狡猾。
“要我做何事,天君但说无妨。”
“小仙娥真是爽快,也不枉本君说了这么多”,花惜用袖子遮住嘴,抿唇低笑“我只需你去北冥为我寻一物,事成之后,我必定不会再来为难。”
“何物?”扶茱双眉颦蹙,冷声问道。
花惜不知想到了什么,深不见底的眼里掠过一抹狠色,嘴角勾起一个骇人的弧度,一字一顿道:
“羽莹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