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苏兼默,芊琴抱着如此心境前往雪山。
那一日,雪山依旧下着雪,不是雪粒子,而是飘飘扬扬的雪花,绵绵地落了一地,却不寒冷。
芊琴从马背翻身而下,打量着眼前的院子,院子门是打开的,能够看到里面的竹屋。屋子的落地竹门未打开,两侧的红梅虬枝斜逸,瓣瓣俏若朱砂。她情不自禁向内走,欲伸出手去接过一片,落地竹门打开的声音响起。
身着碧绿衣裙的若魂略显吃力将落地竹门依次左右推开,她的身后赫然出现潺潺溪水,假山木桥,三曲回廊,她唇角带笑,神情专注看着芊琴:“你真荣幸,凉屋经营卖魂还愿生意这么久以来,你是第一个被主人邀请入屋的。”
她随后转身:“你随我来。”
山上寒气重,芊琴的身后烟云缭绕,清早的寒气将发丝冻成一条,伴着紧张的情绪,其上附着的雪花顺着发丝飘落到脚跟。
芊琴忙作揖,脱去脚上被雪泥污染的靴,随着若魂向内走去。
是个很大的后院,遍植红梅,散开繁盛的血花,风过片片飘零,芊琴抬手接过其中一片,轻轻一握,在掌心揉出血红。
恍恍惚惚,面前的轻纱垂幔次第吹起,朦胧深处的人愈发清晰,蛮荒苍凉。
就在最后一层纱幔前,若魂忽然顿住脚步:“出于你情况特殊,主人不方便与你当面交谈,你就隔着帘子将愿望说出来。”
芊琴怔怔抬头,隐隐约约能看到垂幔后的人,似乎带着薄薄一层绿意的美,却不是女子的那种美,更为清冷,他长发如墨,轮廓温纯,绝了风华。
白子寒,他便是被人传得神乎其神的白子寒。无人知道他的身份,他的目的,只知道在此可以画押出售自己死后的魂魄,来换取一个与之等价的愿望。
而她今日来此,便是为了求愿。
芊琴吞了吞口水,跪在地上挺起身道:“我要找到苏兼默,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
片刻异样的沉默。
白子寒缓缓开口:“即便收了你的魂魄,苏兼默也不会出现。”他身影略动,广袖拂上软榻:“若魂,将这个琉璃瓶中的故事烧给她看。”
若魂随即从后方入内,先是从内拿来一个琉璃瓶,其内流光道道,是鲜活的魂魄在翻转,她随后又从旁端来一张矮桌放到芊琴面前。
哐当一声,一个香炉掷地有声地摆到矮桌正中。
芊琴看着若魂来来回回忙碌,依旧不敢起身,直到若魂将琉璃瓶嵌入香炉,淡色火焰渐渐浮现,她深吸口气:“此为何物?能帮我找到苏兼默?”
“待你看了便知。”若魂随便回了句,她盯着淡色火焰,在其转为幽兰色时,俯身吹出口气,渐渐便有白色的烟雾缭绕。
琉璃瓶中的故事,随之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