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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假期终将离我而去

再长的假期,也总有过完的时候,就像再美的爱情,也有落幕的时候一样。新的一周开始了,县里的为期四天的培训也开始了。我吃过早饭感到会场,已是人山人海,会议厅略显逼仄;空调功率不大,还坏了一台,里面闷热得透不过气,我感觉快要闷死了。不敢跑出来,只能挨着,心慌气短,煞是难受。

教授讲的是新课程改革,下学期我的运命如何不得而知,课程新旧和我联系不大,不过讲到了《春江花月夜》,我还是很喜欢听的,特别是教授的观点很新奇。“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月夜之美在诗人笔下跃然而出;“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诗人虽有对人生短暂的感伤,但并不是颓废与绝望,而是缘于对人生的追求与热爱。“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月光引起的情思在深深地搅扰着她,此时此刻,月色不也照着远方的爱人吗?共望月光而无法相知,只好依托明月遥寄相思之情。这种情思,我也有过,我对张友善也是真心付出的。前几年,他去聊城大学上函授,每月三天,每一次我的伤别离,衬不出他对我的一丝丝留恋。“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我几乎等不到他的片言只语,答应我的到了目的地回个电话,也不过是一句应付;每次约略时间,电话追过去,得到的答案永远是刚下车,正准备给我电话,次次如此。他做了什么,我只能在他的群里看到,吵过几次,被踢出群,再发什么都看不到了,那时我就知道,里面有他在意的女人,他的行踪愿意与别人分享,那个人却不是我。

我们怎么走到了今天呢?我反思过,答案不明晰。其实。最让我不能接受的并不是他的神经病儿子,尽管那孩子让人讨厌和恐惧,存在了,我只能认命。我也不是特别无私的人,只是想平等地付出,相伴到老。

我们的分歧首先出现在育儿观念上,他对他的儿子没有原则,要什么都去满足,或是上一段婚姻中,他在家庭中没有话语权,拿不到钱,感觉亏欠了他的孩子,所以到我这一拨,极力补偿;我看不惯,说出来也不听,他说了:我用的是我自己的钱。

其实,我们刚结婚的时候,是收入共享的,因为那时要还买房子的借款,所以需要我的薪水还账、养家,知道我拿着钱也不会花的。裂痕出现在年末,我跟他去理发的时候,说起某某单位发年终福利了,多少多少钱,,随口问了一句:“你们单位没有发吧?”他却说,“我们已经发了,1000元,我拿回家了。”我当然很生气,但没有发作。回家后,我质问为什么隐瞒这一切,他的回答是:单位说了,发这笔钱,不是用于个人福利,是给家里老人的。我又问,我的父母算老人吗?他的答案是单位的只给自己父母;“那你忙单位死了爹娘的发不发?”“也发。”“那这些人,需要把钱送到地下去吗?”他不吭声了,摔门而去。我感觉很委屈,为他养着家,奉献了自己所有的收入,结果得到是欺骗。

从此,自己的工资卡自己拿着,个人支配。家里的用度开销,他只负责电费、有线费,其他的吃的、用的就是我一个人在打理。

再有,这个人没有家庭责任感,心思全在家外,只要有人叫,绝对不在家吃饭,哪怕饭端桌子上,也立即起身往外跑;回家来,只为睡觉,没有一起消遣的时光,没有聊天谈心的兴致。他压根就不合适结婚,就不是居家的男人。

一切怪我,不是眼瞎,或许是因为我的幼稚吧。

下午继续聆听教授讲课,教授讲到幸福的人,一生会遇到三个恩人:上学的时候能遇到一个好的老师,恋爱的时候能遇到一个好的对象;上班的时候能遇到一个好的领导。我觉得我不是一个处处霉运的人,但花季里,却遇到了古吴青。

和他相识在青春激扬的岁月,十八岁的爱单纯而又挚热。或许,我们从开始就是错误。我喜欢他的多才多艺:高中时代的校园里,他的霹雳舞独步称雄,还有那曼妙的歌声;我更喜欢他的潇洒俊逸,诙谐风趣。高三,那个残酷的夏季里,我们还只是好朋友。拿到录取通知书,我去了北京,他到了天津。机缘巧合,九四年的那个五一,我出现在他的视野里,鲁莽而又固执。他默许了我们的关系,我的心有了傍依。很幸福的坐上天津的47路车,偎在他的怀里,眼里没有风景,他就是全部。从此,求学的日子辛苦又甜蜜,并且把有限的人民币捐给了我国的邮政事业和铁路交通事业。我曾经一周给他写了五封信,还有两月一次的北京-天津铁路之旅。现在再去体悟,错就在于我的盲目。我是真心爱着的,可是,我却不是他心的归属:他要的是娇小玲珑的女子,我比他还大两号;我喜欢女子的貌美如花,我却实在为此汗颜;我喜欢沉溺于文字的优美,也因之而浪漫,他那时唯一读过的文学作品是《北京人在纽约》,记住的只是阿春穿的黑色睡衣,我们的沟通永远不能深至心底。于是,我的眼泪和着他的冷漠,一步步送我进爱情的深渊,习惯了生命里有他的存在,尽管缺憾无处不在。我早早做了他的女人,便相信他就是我今生的唯一,现在想来——幼稚。我深信他没有爱过我,否则我的回忆不会满含苦涩,然而长达十几年的纠葛里,我不敢直面这一点。我想知道的是:他不爱我,却收留了我的爱,是我的幸还是不幸?

没有把握好自己,没有赢得爱情,却输了自己。我姑娘昨天晚上想起了《冬至》上的一句台词——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经典!在我们也算爱情的春天里,仍有料峭的寒意。

一切已成过往,明天还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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