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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小霸主郑庄公的崛起

(我们都知道,东周被人们分为春秋和战国两个部分,而且从这个时候开始,周天子的地位急剧下滑,天下大乱的时代开始,那么春秋是如何开始的,春秋五霸之前是否还有人称霸诸侯。我们所熟知的那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出自何人之口,又是在何种情况下说出来的呢?)

我们的故事开始于公元前770年,有个叫做姬宜臼(jiu)的王子,在一群诸侯大臣和军队的护送之下,来到一个叫做洛邑的城,然后就不走了,并在这里登基即位。后来我们管这位新的天子叫周平王,东周开始。

为啥他要跑这里来呢?其实他本来应该在镐京即位做天子的,因为他是西周末代天子周幽王的嫡长子。但是他爸爸不喜欢他,而是喜欢他后妈生的儿子。他后妈就是那位叫做褒姒的不太会笑的漂亮女人,于是周幽王废长立幼,宜臼就变成了普通王子。可是他姥爷不干了,出门搬救兵,把北方草原的少数民族犬戎叫来帮忙夺权。犬戎杀进镐京,烧杀掳掠,干掉了周幽王及众多西周大臣,以及一部分早早来到镐京帮忙的诸侯部队。(历史上有烽火戏诸侯的故事,但是这应该是个美丽的传说,而未必是真实的。)后来其他来帮忙的诸侯大部队集结镐京,赶跑了犬戎,但是镐京已经废了,大家只能帮天子另外找房子住。

在护送宜臼的队伍里,郑武公的心情是复杂的,因为他的父亲也在这场****中阵亡,但是洛邑可就在他们郑国旁边。新领导的新首都离自己家近,以后跑腿好办事。于是乎,在帮助周平王安顿好洛邑的事务之后,他和其他几位诸侯王一起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关起门来玩着各自心里的小九九。当然这几年郑武公也没闲着,轻松灭掉了郑国周边小的不能再小的几个国家,扩大自己的领土面积。同时,他还从齐国娶了个媳妇,后世称作“武姜”,很快武姜顺利的怀孕准备生宝宝了。

不过,生第一胎往往没那么容易,尤其是在三千年前那种条件下,结果这孩子难产。虽说最后折腾半天算是母子平安,可是把老娘武姜累的够呛,以后看这孩子就烦,感觉不是亲生的一样,名字也不好好取,叫他“寤(wu)生”。又过了几年,她又搞了个二胎,可能一回生两回熟,这次孩子生的顺利,老娘很开心,叫他“段”。

因为那次难产的原因,武姜只拿段当亲儿子,而寤生看着都讨厌。随着郑武公一天天老去(那时候的人能活三四十岁算高寿了),到了选继承人的时候了。考虑到传统方法嫡长子继承,寤生成为下一代郑国君主没啥悬念。武姜不干了,天天跑老头子那里吹枕头风,说老二段有多么好,老大寤生多么不好(没见过这样的亲娘,又不是跟别人的孩子抢地位),你最好让段做君主,等等等等。郑武公说,寤生一是嫡长子,二没犯啥错误,想想自己那位几年前刚刚因为废长立幼而被犬戎杀了的表亲周幽王(都是老姬家的孩子嘛),觉得这次不能听媳妇的话。于是坚持传位给寤生,自己则蹬腿去了另一个世界找老爹去了。寤生即位,就是历史上的郑庄公。

老妈武姜一看木已成舟,看来想让自己的宝贝儿子段当国君,得想别的办法了。于是她跑去找郑庄公提条件,把你亲弟弟段封在一个叫制的地方吧。郑武公一想,制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易守难攻,于是委婉的拒绝了母亲的请求。武姜忍者火说:“那么把京城封给他吧(京城是地名,不是郑国首都,郑国首都在新郑),如果你还认我这个老妈,就别拒绝了。”郑武公无奈答应,京城有点类似于今天的上海,经济中心,国际化大都市,人口众多,土地肥沃。郑国的大臣一听不干了,都跑来劝郑庄公那个地方不能给呀,郑庄公说,我妈让我这么做,我咋办?木办法!

于是段就大摇大摆的去了京城,武姜还是留着新郑,好监视着自己的国君儿子。段去了那里之后,跟所有人说,你们必须听我的,这里的财政收入都是我的,然后派人修筑城墙,锻炼军队。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赶快跑去告诉郑庄公,你弟弟可是要动手了。此时的郑庄公真是一位淡定哥,只是默默地说了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咱们再等等看。”

没等多久,段就动手了,公元前722年,段带着自己锻炼的京城大军,讨伐自己的亲哥哥。武姜也已经安排布置好,准备在必要的时候给大儿子致命一击。可是人家郑庄公敢这么淡定,并非毫无准备的。他做了国君这几年,发展农业,安定民心,搞好外交,加强军事。结果京城老百姓不买段的帐,还没打仗就不听话了,段前脚一走后脚就给他断了后路。段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为数不多的人跟亲哥哥刀兵相见,在一个叫鄢的地方全军覆没。至于段的结局,有人说是直接被郑庄公杀了,有人说溜了,然后很快就挂了。总之,这场叛乱很快平息。

这时候,老妈还窝在宫里等老二的好消息呢,结果等到的却是大儿子郑庄公愤怒的表情和呵斥:“有你这么当娘的吗?给我滚,不到黄泉,永不相见!”

武姜就这么冷清清的被关在冷宫里以泪洗面,思考人生,后悔当年看错了人。她没想到老二这么没用,自己也是郑庄公的亲妈呀,这下搞的难以收场了。她没想到,她儿子郑庄公其实也在后悔。毕竟武姜是自己的亲妈,就算她做的再不对,也不能不认娘了。而且那时候西周崇尚礼乐之风,不孝可是大大的无礼(后面好多人展示了在敌人面前有礼,那怎能对亲妈无礼),于是好多人就来劝他收回成命。可是话说回来,君子一言尚且驷马难追,国君说话不算数,以后谁听啊。

郑庄公左右为难,有人来出主意了。一个叫颖考叔的大臣跟郑庄公说,“这个事情是有办法滴,你们找个黄泉见了不就完了吗。咱们找人挖个大坑,最好挖个隧道,这个隧道里面要有泉水(当然也要结实),你给泉水起名叫黄泉,然后呢找人把武姜接进去,您再把她接出来,不就行了。”郑庄公大喜,就按照颖考叔的说法办了,还在那个隧道里修了个简单的宫室,颖考叔把武姜接到隧道里面,郑武公以接见外国来宾的最高礼节接见了武姜。母子两人抱头痛哭,尽释前嫌,今后一起过上了安定团结的好日子。这个故事后来叫做“掘地见母”。

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也该处理一下外面的问题了,不过郑庄公干掉老弟,不认老娘的光荣举动可是传的沸沸扬扬,大家都尽量躲着这位狠人。但有个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是他的顶头上司,天子周平王。倒不是因为郑庄公对家人心狠手辣,而是因为他没有按时给天子上供。由于郑庄公世袭了周朝的卿士,所有的卿士每年都要上供缴纳压岁钱的,否则给你们爵位分封你们诸侯干嘛用的。虽然今天周天子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自己的领地也就跟直辖市差不多大了,但每当看着祖庙里的贡品越来越少,自己的钱包越来越瘪,就想把这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郑国卿士废掉。于是周平王把向来老老实实上供的虢公忌父找来说,你去把郑庄公废了,你来做卿士。忌父吓一跳,这么狠的角色我可搞不定,您另找他人吧,然后连拜拜都没说一声就跑回家了。

郑庄公很快就知道这件事了,立刻亲自跑来找这位在洛邑生自己气的表哥天子,一见面就赔不是:“大哥,我错了,头几年忙着跟我弟和我妈打仗,忘了上供。这样吧,卿士我不干了,您另找他人代替好了。”周平王吓一跳,敢情是来辞职的,但是就你们老郑家那实力,和你处理你弟你妈那狠心,你这么无条件来辞职,没那么好心吧。此时周平王已经忘了刚刚跟忌父交代的事情,赶快把郑庄公扶起来说:“哎呀,兄弟误会了,我没那意思,你很重要,不能辞职。”两个人你来我往推了半天,周平王实在不放心,直接来了一句:“你要是不信任我,我让我世子(接班人)去你家做人质,你这样放心了吧。”郑庄公说:“成交!就等你这句话呢,不过呢,为了公平起见,我也让我儿子去你那里做人质吧。”这个就是历史上的“周郑交质”,从此周天子可就慢慢跟诸侯王平级了,地位又降了一等。

没过多久,周平王就在窝囊和气愤中走完了自己最后的人生路,郑庄公也就乖乖的送回了自己手上的质子来做新天子。没想到这哥们还没上任就撒手人寰,大家只好拥立他儿子做新天子,就是东周第二代天子周桓王。周桓王目睹了他爷爷和爸爸是如何被郑庄公欺负的,所以一上任就来算账,直接把忌父找来,让他取代郑庄公做卿士。

郑庄公一听这个消息,看来不给你小子点颜色不行了。当时正值秋收时节,大家都忙着欢欢喜喜收麦子准备过冬,郑国的一支部队直接跑到了洛邑周围的农田里,拿起镰刀开始干活。一边干活还一边跟当地官员打报告:“不好意思啊,我们郑国今年收成不好,没吃的了,来借点粮食,还不还再说,呵呵。”不光割了洛邑的麦子,连周围几个城的庄稼一起帮忙收了,粮食就顺路运回了郑国。大家一看是郑庄公的部队,这连亲妈都可以不认的人还有啥干不出来的,纷纷关门躲起来。周桓王本来想立刻带人出去揍他,周围大臣赶快拦住,“这人惹不起,咱们忍忍就算了。”史上把这次抢粮食事件叫做“周郑交恶”。

就在郑庄公安定好内政,消除了天子带来的困扰时,其他的几个诸侯国却悄悄的盯上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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