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北凤宫变(6)
妃言被妃夜堵得无言以对,用愤怒的眼神瞪着端木季秋,她说出手让皇帝崩的,真的出手了,皇帝真的崩了,现在她又说还有救,好一个两面三刀恶毒的女子,悔不该留了她性命,悔不该信了她!
此时却也无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妃夜将端木季秋带进去,只是在他们进去之前,恶狠狠地留给端木季秋一句话:“若不能救回,便让你这妖女给我父皇陪葬!”
端木季秋心底呵呵一声,眼底闪过不明的光芒,妖女?呵呵,生为妖女,弑父亡国。
无视妃言的警告,与“妃夜”大步踏入内殿。
……*……
东宫,太子寝殿内。
此时,妃夜皱着眉,已周身置于火海之中,明亮的火焰,照亮了整个宫殿,盘绕在他身上的毒蛇们,来不及逃跑,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但以最近盘绕的姿态被烤成了蛇肉,又被烧成了灰烬。
离得远些的毒蛇们,也不能幸免,妃夜身上的火焰,就像有神识一般,形成一个凤头,向它们缠绕得过来,只是一刹那,便将所有的毒蛇焚烧殆尽,那凤头,却还好似意犹未尽。
火焰凤头四下看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妃夜身上,甩甩头,扑向妃夜。
一声凤啸冲破天际,与此同时,火光以妃夜为中心,向四周散开,一只火鸟直上云霄,整个东宫瞬间黑焦一片,就算是在皇帝寝宫,也能感觉的热浪滚滚,红梅上的松软的白色雪包变得晶莹透亮,一颗一颗的晶珠裹了梅香静静滴落。
不知是谁,惊得大叫:“凤……凤……火凤凰!”
不论是大臣,还是被赶出内殿的太医,或是满怀心事的妃言、公孙嬷嬷、护国夫人、非欢等人,都被东宫方向的异象惊扰,不由自主地站起身,睁大眼睛看过去。
若说皇宫里还有谁没有目不转睛地盯着这样的异象的,就只有躺在床上的“先皇”,在床榻旁救治的端木季秋,还有为端木季秋护法的“妃夜”了。
他们一个是不能他顾,一个是无法他顾,一个是无暇他顾。
火凤凰的出现,让他们将驾崩后还有可能复活的“先皇”置之脑后,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关注火凤凰冲向云霄的方向。
那红红的火凤凰,越来越小,当化成一个红点之时,又突然换了个方向,以俯冲之势,冲向皇帝寝宫。
火焰的热度低了下去,待再靠近些,可见其身肚脐以上如天王形,只有嘴如鹰喙,绿色,面呈忿怒形,露牙齿。肚脐以下是鹰的形象。头戴尖顶宝冠,双发披肩,身披璎珞天衣,手戴环钏,通身金色。身后两翅红色,向外展开,其尾下垂,散开。
若是长孙虺或者珠珠看到,一定能马上认出,这是凤之十雏里的大鹏金翅鸟了!可惜他们都不在。
而北凤的这些人……毕竟凤凰是千年前就消失的神鸟,谁也没真的见过,虽然知道凤育十雏,却也难一眼辨认出来。
突然,面容化人形,喙消失,成了绿色的唇,在看清人形面貌的时候,众人除了震惊之外,更是神色各异——那人形面容,是太子妃夜!
一道风刃悄无声息地划过,妃言瘫坐到地上,面如死灰!这个时候,他要是还看不清他自己的结局,也就白作为北凤皇子活了十八年了!
十八年……十八年蛰伏,十八年筹谋,十八年磨刀霍霍,最后,磨好的刀,杀不了别人,反而被架到了自己脖子上。
火焰淡去,鸟身即将消失的妃夜,在化为人形的最后一瞬,冲破皇帝寝宫内殿屋顶……
妃言脸色煞白,失了血色,眼神涣散,颈间一道裂口,一抹红色喷涌而出,那一瞬间犹如喷泉,他最后的视线,定格在自己眼前的那一抹红。
殿内,端木季秋与“妃夜”正在说话。
端木季秋轻叹:“我无法让他早些醒来只能等了。”
“妃夜”听言,知道皇帝虽然不会马上就醒,但是肯定会醒了,放下心来。
想起另一件事,好奇地问端木季秋:“你怎么认出我的?”为了这一天,他私下模仿妃夜,训练了很久,自认为可以以假乱真了。
端木季秋给了一个“你当我白痴吗”的眼神。
“妃夜是最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再冷的天,也只穿一件宽大的外袍。”用手指了指他的衣襟,“最好要将锁骨露出来……”“妃夜”听不明白什么叫要风度不要温度,但后面的话听明白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里面露出厚厚的白色衣襟,心里一沉,竟忘了这一茬,那如玉的锁骨,自然更是见不着了……
又听到端木季秋低声咕哝:“而且,他眼里总是透着妖媚……每个人眼睛总是不同的,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飞光心中一窒,自嘲地笑笑,自以为可以取代,原来不过是自欺欺人。
虽受震动,却还是一时间难以消化改变,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她对妃夜真了解,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她又总能对他说出让他觉得不可思议而又很有道理的话来,这个女人,和那些麻烦的女人,真的不一样。
“嘭”的一声巨响,一个人影冲了进来,两人闻声望去,看到妃夜那张脸时,端木季秋一直拎着的担心的心终于放下来了,此时的注意力被屋顶的大窟窿吸引过去,她咬牙:“妃夜,你和屋顶有仇吗?”总是破屋顶而入,当年弄坏她浴房的屋顶,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弄坏了北凤皇帝寝宫的屋顶,他是和屋顶有仇吗?还是当屋顶都是他自己家的吗?突然噎住……好像,还真是他家的……
却见他邪魅地笑着朝她走来,他的唇呈绿色,渐渐地向红色转变,较以前的妖媚多了几分邪气。
这是几日夜不见的他,端木季秋不得不感叹,光靠这张脸,加上这媚惑众生的极品气质,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