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不按剧本演
端木季秋打开殿门,示意妃夜进来,妃夜神情古怪地看着端木季秋,欲抓住她的手,她侧身避开。
这一幕落在北凤皇帝眼中,北凤皇帝的凤眸眯了眯。
端木季秋侧身避开的时候,刚好看到皇帝的神情,脑中灵光一闪:北凤皇帝是凤眼,北凤太子是凤眼,为什么二皇子殿下不是凤眼?
她摸了摸鼻子,突然觉得好像发现了个比皇帝自窃玉玺更大的秘密……
“你怎么了?”妃夜向她走近一步。
她后退一步。“无事。陛下在等你。”
妃夜深深地看她一眼,不再坚持,转身向北凤皇帝走去。
“父皇。”
“夜儿前来,可是玉玺有下落了?”
“不是……儿臣是来请求父皇赐婚的。”他看向身侧的端木季秋,“儿臣要娶她为儿臣的太子妃。”
听到这话,落后几步还在靠近的端木季秋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什么时候有这一出了?!
这妖孽,不按剧本演啊!难道是听到和他老爹的对话了?
北凤皇帝以为这是端木季秋和他耍的小把戏,眼睛扫过端木季秋,见她皱眉,加上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虽然庆幸这个女子没有这样的野心,却觉得自己的儿子被一个根本配不上他的人嫌弃了,心情很不好,脸色黑得可以滴下墨来。
久久等不到回答的妃夜,心情在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端木季秋则静静地等着,看起来事不关己,他只说要娶“她”,又没说“她”是谁。她不愿意嫁,谁也勉强不了她。更何况在这一点上,北凤皇帝和她的立场已经达成了共识。
良久,北凤皇帝缓缓说了一句:“赐婚的圣旨上,是要盖玉玺的……”也没问他:儿子,你要娶的是夜谁家姑娘啊?
妃夜愣住,端木季秋憋着笑,默默地将香炉里的香换掉,深感妃夜这娃在这个时候,智商真令人着急。
这皇帝也是个狐狸,不答应,也不拒绝,希望与失望全在听话人的一念之间。
……*……
从殿内出来,妃夜一脸郁色,快步走在前面。
端木季秋落后几步,不知道交待苏离的事情如何了,想上前问问妃夜是否可以让她出宫,快步上前几步,侧面见他不善的表情,撇撇嘴,算了。
又放慢步伐,落后几步。
她还没为他不按剧本出演而生气呢,他甩什么脸色?
原本说好,她与他假装是两情相悦的恋人,给她接近皇帝的理由,却不想这厮直接去要求赐婚,差点节外生枝。
要她向人下跪,自己做错了事,还要向她甩脸色,想到这些,她心里也不爽起来,妃夜在她心里的形象顿时被大打折扣。
行至一处僻静处,妃夜突然转身停下来,看着她。
端木季秋没注意,一头撞上了妃夜硬梆梆的胸膛,火气蹭蹭蹭地上来了。
她揉着鼻子,瞪向妃夜:“干嘛突然停下来?你有病啊?”
“为什么?”
“啊?什么为什么?”端木季秋被他问得莫名其妙,想了想,估计是问下跪的事情,他当时的回答她还记得,“就算是我亲身父亲,我也不会跪他。”
曾经她跪了,跪着求他饶她一命,结果,他还是要杀她。
想到这,她眼里一丝痛色一闪而过,落入了妃夜眼中,顿时心里想说的话,说不出来了。
“我不是问这个……”
“那你是问什么?”端木季秋丢给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觉得现在的妃夜,和刚认识时的那个,差别越来越大了。
久等不到妃夜回答,端木季秋摆摆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计较那些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玉玺失窃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两人并肩而行。
“消息已经封锁,除了父皇和我,当无人知道。”
无人知道么?昨夜妃言的反应,他当也是知道的。
有意思,看妃言和北凤皇帝的样子,都认为玉玺在自己手中,只是不知道谁手里的才是真的。
“其实,你若想,这次可以直接坐上那个位置。”
“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晚些时候坐上去,多些逍遥时光。”
端木季秋沉默,难得,是个不争那个位置的太子。只是,他再不想争,也要因为自己的身份和责任,来守护那个位置。
行至一座冷清的宫殿前,妃夜突然顿住脚步。
端木季秋正诧异这人怎么又突然停下,就被妃夜拉起翻上了宫墙,隐在暗处。
“怎么……”
她刚想问,就被妃夜捂住了嘴,在她耳边轻声说:“别出声。”
呼出来的湿热气体,吹得她耳根痒痒的。
她朝他眨眨眼,示意他放开,她不会出声的。
妃夜略一迟疑,放开了她,悄悄将手掌握拳收入袖中,让掌里刚刚触及的温度散得慢些,再慢些。
等了一会,宫墙外,他们刚才站的地方的不远处,慢慢走来一个由宫女扶着的花枝招展的女子,走近了,突然停下来。
“有些冷,你去把本宫那件火狐披风拿来。”
“是。”宫女应声而去。
这时,从那女子身边常青的灌木丛中,走出一个身着太监服饰的人来。
“娘娘。”
娘娘?哪位娘娘?端木季秋虽然在宫里住了半个多月了,可今天才是第一次出东宫,也没见过宫里娘娘。
现在皇帝病重,这娘娘穿得这般花枝招展真的好吗?
而且,眼下的情况,怎么看怎么都像要私会情郎的样子。
那声娘娘,声音低沉,也不像太监应该有的嗓子。
“侯爷呢?”娘娘似乎没有见到想要见到的人,面上略有不快。
“侯爷今天不来了,让属下来给娘娘带个话:他没几天活头了,一切按计划进行,还请娘娘忍耐忍耐,穿得素净些。”
“太监”不带任何感情地将话说完,连声音高低,语气语调都没变过。
娘娘很不愉快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那“太监”好似听不出来娘娘不开心似的,仍以不变的语气说着:“话已带到,属下告辞。”
也不等娘娘应允,便从来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