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什么都好琴艺最差
端木季秋惊。
妃言则是又惊又喜。
妃言惊的是妃夜竟然要把太子妃正妃之位给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姿色算不上上乘，不仅没有背景，还无依无靠，不知礼仪，明明知道自己是皇子，还不下跪。那么多权贵家的女儿不要了？清渠国的公主不要了？这些人，可都不是能屈居一个弃女之下的。父皇也是定不会同意的。
喜的是，他娶了这个一个女子，权贵家的女儿和清渠国的公主定不会再嫁他，他会失去不少助力，亦会与清渠国交恶，最关键的是，定会失去父皇的宠爱。
端木季秋惊的是，这样的事情，平时开开玩笑就算了，这样说出来，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且他眼底的神情，是认真的。
细腰上被妃夜扣得紧紧的，示意她不要否决。
“一个女人罢了，她有什么好的，能让大哥你把那么多公主贵女都舍弃掉？”妃言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她呀——”妃夜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点，转向妃言，眸光扫过桌上的琴，轻笑，“她什么都好，就是琴艺最差了。”
端木季秋嘴角抽了抽，翻了个白眼。
妃夜的回答让妃言有些意外，不过也提醒了他今天过来的目的。
“我昨夜从院外经过，听到这里有琴声传出，琴音袅袅，歌声动听，今日特把清音带来，希望能有幸再听一次昨晚的歌曲。”
“来人！”门外随侍的宫人应声而入，“去查一下昨晚谁在弹琴？”
“慢着，”端木季秋出言阻止，“殿下可听到歌词内容了？”
妃言回忆片刻，“不是很确切，最后一句似是‘死生从容展墨史书中’。”
“不用去了。”端木季秋朝妃夜抱歉地笑笑，“琴是我弹的，歌是我唱的。”
妃夜不相信地看着她，不过还是挥挥手，示意宫人下去。
“你弹的什么曲子，把我这琴音独步赤京的二弟都吸引住了？”
“啊？！”端木季秋觉得莫名其妙，她只是一时兴起，随意弹的，没想到会有人在外面听着，要知道那飞光每次一看到她抱琴出来，就跑得比兔子还快，好像看到怪物似的。
至于说二皇子妃言被吸引，她实在不知道，妃夜说他独步赤京，她若是说是随意弹的不算什么一类的话，不就是在狠狠地打二皇子的脸嘛？
“大哥刚才还说你琴艺最差，可见是真的打算金屋藏娇了，若不是我刚好听到，都要被他给骗过去了。”妃言笑着，“不知我是否有幸能再听姑娘弹一曲？”
端木季秋看了看妃夜，见他一副“我也想听”的样子，知道推脱不过了，便大方地应下，接过琴来，调好琴弦，便开始弹奏，还是昨晚那首曲，还是昨晚那支歌：
夜雨寒，
垂枪点首，
青裳白袖，
借风露，
霜华浸透，
三月更漏，
独倚栏，
洞庭悠悠，
暖阳把酒，
望星楼，
微步凌波，
登湖上舟，
凌云踏月，
少年侠游，
八方走，
松前对偶，
满枝芳秀，
不知愁，
点苍去流，
襄阳月旧，
归去否，
挥斥方遒，
一梦南柯久，
从来，
去无踪，
归才御却清风，
雪覆苍穹，
炉火尚打明灯，
刀光剑影，
天地无穷，
逍遥任平生，
只犯红尘，
一点赤诚，
风卷残云空，
……
贯日白虹，
文武两相皆能，
世间庸人，
腌臜种种，
请君再入瓮，
死生从容，
展墨史书中。
……
一曲终了，三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妃言还沉浸在歌中，似在咀嚼歌词。
妃夜神色复杂地看着端木季秋，她的琴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还有这歌词……
“少年游侠，八方走”说的可是她？
“一梦南柯久，平生去无踪”，是她的感叹？这么多年来，无踪无迹。
她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总觉得，长孙虺对她了解太多，而他对她知之甚少，他离她很远很远。
端木季秋知道这歌词会给他们带来不一样的感觉，但也没想到能让他们沉默这许久，这歌是前前世在网上无意间听到的，歌里快意恩仇，逍遥任平生，生死从容淡然，很是喜欢，便学了来。
她看看妃夜，又看看妃言，目光就在他两人身上扫过来扫过去。
妃夜回过神来，把弄着一束乌发。“过来。”
端木季秋乖巧地走近他。
他握住她的葇荑，把玩着，叹息一声，“看来，真是要造个金屋子把你藏起来才行了。”
端木季秋感觉头顶上成片乌鸦飞过，妃夜，你演技能不这么好嘛？真的会让人误会的。
妃言似是被他的话惊醒，回过神来。
“这曲这词可是姑娘所作？”
看妃言双眼放光的样子，端木季秋就知道这人魔障了，她摇了摇头。
“非也，一个隐世友人所作，机缘巧合下学了来。”
“不知姓甚名谁？可否引见给我？”
端木季秋还是摇了摇头，“隐世之人，不知名姓，我也只见过他一次，不知还有没有缘再见……”
妃夜突然打断她：“是男子还是女子，若是男子，不许再见他。”
呃……
端木季秋惊愕，妃夜，你不去唱戏当名角真是太可惜了，连吃醋都装得这么像！
妃言一愣，随即大笑，“想不到大哥也有这样的一面，罢了，我若追问下去，倒是不识趣了。”
……*……
待妃言离开后，端木季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总算走了。”
妃夜挑眉：“你不喜欢他？”
“你不和他也是面和心不和？”端木季秋瞪他一点，笑眯眯地凑到他面前，“老实说，他是不是给你使绊子了？”
“你怎么知道？”妃夜玩味地看着她。
“你这样说就表示承认了咯？我就说嘛，不然你干嘛要拉着我陪你演这样一出戏？”
演戏吗？妃夜心中酸涩，原来她只当是一场戏。
看妃夜失落的样子，端木季秋自以为说中了妃夜的心事，当他是因为被兄弟使坏而心情不快，一拍他的肩：“好了，别难过。帝王家就是这样的，哪有真正的亲情？但凡有我帮得上的，告诉我，我帮你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