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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少年心性少年郎

年关一出,叶惜朝也从浑浑噩噩的状态里走了出来,这些日子里他大半时间都在打听那个苍焰温泉里女孩儿的消息,却没有一丝进展。也只能认为是没有缘分,心中虽不舍也只得作罢了。

这几****还和叶灵雯仔细参详了下小琉璃剑诀,悲哀的发现即便是被简化的剑诀,里面的玄奥也不是他们可以轻易领悟的。

花了许久的功夫,叶惜朝也仅是勉强参悟了云开日落这一式,而叶灵雯更是完全云里雾里不知所云。还好叶灵雯的执念不深,很快就不再执着这小琉璃剑诀了,倒是把三诀合一剑诀练的越发娴熟。而有叶惜朝配合,两人共练惜灵剑诀,叶灵雯的精进速度也非同一般。

转瞬就到了一月中旬,天下闻名的招徒会试也如火如荼般展开了。这几日叶惜朝总是看到一些成名许久的师兄师姐们引着自己的后辈亲人来拜山,寻思着能否走点后门让他们可以混取入山的资格。

绝剑五山很久没有这么忙碌过了,连一向无所事事的叶惜朝也被叶浩安排着去山下接引一些初来绝剑山的客人,顺便把他们的那些个后人安置妥当以面对三日后的会试。

新春刚至,山下百花齐放,郁郁葱葱一片盎然之景。叶惜朝背着古剑,嘴里叼着根甜草看着绝剑五山的师兄师姐们忙碌不已。而往来山上山下的也大多是天下各地的名门贵族,甚至不少是从遥远的北边炎国赶来的大家族。

他悠闲的看着人群,一身弟子的装束却不过十来岁的模样,只是身高倒和寻常弟子相差不多,来往的人也有些好奇的询问过他的身份。毕竟如此漂亮的少年还一身绝剑山弟子装束想来来头不小,不过那些个师兄师姐被他交代过,便不曾透露他的身份。

叶惜朝的任务是接待一些真正的贵客,诸如王室子弟、天下名门之类的来客,不过这几批到的客人都算不上超一流家族,叶惜朝也就不用亲自去接待了。空下来的他嘴里哼着前世的流行歌曲,眼睛则是搜寻着人群看是否有入眼的小美女,毕竟赏心悦目的事物他是最最喜欢的。

就在他无所事事之时,一个俊逸的青年忽然朝他一挥手,大叫道:“叶小公子,那边齐国梁家的人马上就要到了,麻烦你带他们上山好生安顿!”叶惜朝闻言打了个激灵,举目远望,正好看到一条长长的车队行驶而来。领头的甲士全身穿戴着密实的铠甲,手上则是高举着一面烫金大旗,上书一个梁字!

好大的排场啊。叶惜朝心里感慨了一句,他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人,这齐国梁家他知道,而且知道的很清楚。东齐是四个诸侯国里最弱的一脉,齐王京文来是当年的三皇子,他既不擅长文治也不擅长武功,在先帝去世后,便被分到东边牧守一隅,远离皇室纷争。这样一位并不出奇的皇子,偏偏受到一位当世宗师的赏识。“白衣青袖”梁惊觉,现今五大宗师之一,现在就坐镇齐国,而他的家族梁家自然也成了齐国第一大豪门。

叶惜朝整了整衣冠,几个腾跃便来到了浩浩荡荡的车队正前方。他方一落定,一股杀气便扑面而来!为首的几名甲士高举手中的战刀,对他怒目而视,其中领头的红甲士更是大喝一声,说道:“前方挡路者速速闪开!”

他的声音雄浑有力,浑身杀气无匹显然是久经沙场的战士,不过令他惊异的是眼前的少年非但没有被吓破胆子,反而仍旧笑意吟吟的看着他,丝毫不为所动。

叶惜朝把侵袭到身上的杀意驱逐干净,一抱拳,微笑着说:“叶家叶惜朝奉命接引齐国梁家,请主事人出来说话。”他这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还夹带着雄厚的灵气,一时间竟响彻在整个车队,让红甲士又吃了一惊。

“怎么叶浩连见都懒得见我这把老骨头了吗?哈哈!”发出长笑的是一个年至耄耋的老人,他从车队中央走来,前方的甲士们整齐的列队站在两侧,生生分开一条道路以便他通行。老人身边是一个面色冷淡的少年,年纪比叶惜朝大上一两岁,眉宇间的冷漠和叶惜朝春风般的笑意截然相反。

叶惜朝识得这个老人,梁家现任家主梁白羽,梁惊觉的长子。而在他身边的应该就是他的嫡孙梁澜——传说中的不世奇才。他连忙行了一礼,说道:“见过梁爷爷,父亲今日要在山上准备会试的事情不便出门,特意差惜朝在这等候梁爷爷。绝剑山有令,随行车队不能上山,还请梁爷爷和梁澜大哥随我上山。”

梁白羽微微点头,打量了叶惜朝一番,便吩咐车队安置在此,他则拉着梁澜跟在了叶惜朝的身后。叶惜朝转身时正好瞥见梁澜一副不屑的神色,心里暗暗笑了笑:小屁孩还在我面前摆酷,等会试了看我不整死你。

在他看来同龄人大多是些小屁孩,难得看到一个敢对自己摆谱的。他的少年心性也被激发了起来,想着上山后怎么整一整这个小鬼头,他小魔王的称谓可不是白叫的。在绝剑五山上,不知道多少人吃过他的苦头,当然曾经有一次,在苍焰温泉小魔王也被摆了一道。

三人快步而行,周围的弟子们一见到小魔王便纷纷让开了道路,因此他们倒也走的顺畅。只是才一走进山门,三人便被堵住了,前方不知为何围聚了数十个人把进路给堵得严严实实。

叶惜朝皱了皱眉,走上前拉住一个弟子问道:“这位师兄,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怎的把路都给堵住了。”被拉住的弟子看到是小魔王,连忙收起被打扰后不爽的神色,笑着说道:“听说前面抓到一个想偷偷溜上山去的小鬼,现在有师兄正在盘问他呢。搞不好是个奸细!”

听他这么说叶惜朝也来了兴致,把事情简单的和梁白羽两人一说,他便一头挤进了人群中,边挤边叫道:“让一让,让一让。让我看看!”周围围观的弟子见是小魔王来了,纷纷闪开一条道来。叶惜朝很快就走到了事发处,正瞅见一个背着大包袱穿着一身破烂补丁衣服的少年和一个绝剑山弟子大声争辩着什么。

那少年一看便是一个穷鬼,此时已经面红耳赤却不肯退让,而和他争辩的弟子也是怒火朝天手中长剑欲待出鞘,只是碍于围观的人过多才不好发作。

叶惜朝凑的近些,才听清楚他们说的话。只见贫穷少年大声吼道:“我不是奸细,我只是想参加招徒会试!你们绝剑山的人怎么如此不讲道理?”

而与他对峙的弟子哪里肯听,一把拎住他的衣领就要把他扔下山:“即便你不是奸细,我绝剑山收徒也不收你这样没有分毫家世,来历不明之人!快给我早些滚下山去,莫要逼我动手!”

一旁观看的叶惜朝只觉得这个少年面色有几分熟悉,眼见那名弟子就要把他扔下山去,他竟鬼使神差般的大吼一声:“且慢!”便冲了过去。

那弟子一见是小魔王过来了,当即停下手里的动作,疑惑的问道:“小公子,你怎么过来了?”

叶惜朝眼珠子一转,心里就有了几分法子,他大步走到那少年面前,忽然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叫道:“大头,怎么会是你!我还以为你死了呢。”那相貌平平却面色坚韧的少年也被他唬住了,他实在想不起自己认识过一个绝剑山上的人,而对方还坚定不移的叫着他……大头!

他支支吾吾一番,不知如何回答。而叶惜朝哪里等他说话,一把扯过他,就朝着四周喊道:“误会误会,这是我童年玩伴大头兄弟,各位师兄师姐们都散了吧。”一干弟子虽然有些疑惑,可小公子既然发话也就都散开了,反正这平平无奇的少年看来也不过普普通通的实力,不可能在绝剑山上掀起什么风浪来。

那少年有些呆头呆脑,一直任由叶惜朝扯着他跑,两人回到方才梁白羽所在之地,却不见了他们的踪影。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叶惜朝耳边响起:“我爷爷已经下山去了,你带我去我的客房吧。”

叶惜朝回头,梁澜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脸上却是一副古怪的神色。而他身边的少年现在才反应过来叶惜朝帮他解了围,连忙抱拳说道:“多谢兄弟仗义出手,却不知道兄弟为什么要帮我?”

“啊,因为你长得像我以前一个朋友,再者我看你也不像是奸细。”叶惜朝看着他那副呆呆的模样,想到他有些迟钝的反应,似乎记忆深处一个耿直的少年的身影和眼前的人竟渐渐重合了一般,他叹了口气,才恢复到平常的样子,继续说道,“我那朋友和你一样,头……那个都有点大,哈哈。”

听出了叶惜朝的调侃之意,耿直的少年也不生气,跟着他嘿嘿一笑,又说道:“我叫星辉绝,兄弟你呢?”

“啊,叶惜朝。”叶惜朝正想着事情,随口糊弄了几句,思绪却飞到了上一世的记忆里。有些人,有些情感,有些事物,总不是那么容易便能忘却的。他盯着四周瞎看了会儿,才想起那个冷冰冰的梁澜还站在原地等他,想来是他不喜欢开口说话才只能这样干等着。

盯了盯梁澜,又瞅了瞅星辉绝,叶惜朝忽然想到一个很邪恶的法子。想到能整治下那个冷冰冰龙傲天般的梁澜,他的心头也是一热。

两人跟着叶惜朝,听着他莫名其妙的傻笑,梁澜只觉得周身冰冷,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又不想开口和叶惜朝说话。而后知后觉的星辉绝却不解的一直发问:“惜朝兄弟什么事情那么开心?我看你都笑了半天了。”

叶惜朝只是说着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然后又自顾自的乐呵起来,这一刻他觉得心底里的少年心性真正的喷薄而出了,而不是总觉得自己是个活了三十余年的老宅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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