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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如梦亦如幻,似水又似月

晨钟暮鼓,落雪缤纷。随着季节的流逝,与往年相近的严冬也渐渐逼近了与世隔绝的绝剑山。院子里的雪已经很大了,叶惜朝早早就躲进了书房里,而一向勤奋的叶灵雯也是在雪小之际堪堪练完了一套剑诀便回房歇息去了。

手里捧着一本从藏经阁里借来的典藏,望着窗外寒松迷人,落雪纷飞的静谧之景,叶惜朝不觉便看的呆住了。仔细一算来到这个世上也有十二个年头了,他深深爱着这里的一草一木,这里的生活,而上一世的记忆反倒变得有些不真切,像是一场瑰丽斑斓的美梦。而每当夜晚抱着叶灵雯说起前世的风土人情、传记故事时,记忆又复苏了般在喉中梗的难受。

他微微吸了口气,自嘲般的笑了笑,每当落雪的季节他总会有些多愁善感,也不知是不是生在这样的日子的缘故。摒弃完一干杂念,叶惜朝也没了看书的心思,索性取了墙上的古剑,披上一件披风便出了书房的门。

屋外雪势很大,武道修为不弱的他自然不会畏惧这种程度的寒冷,反倒是绝美的雪景让原本有些烦躁的叶惜朝心旷神怡了许多。心念一动,他就向着苍焰山而去,印象里苍焰山上有一池温泉,想来雪日里泡泡温泉会是一番不一样的享受。

叶惜朝迈起轻快的步子,速度却分毫不减,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苍焰山的大门处,一看到那古朴的大门他就想起了幼时曾失手毁去了守护山门的大阵,间接的拆了整座山门。还好苍焰剑主甄誉并未怪罪下来,只是这一事让大部分弟子见识到了小魔王调皮捣蛋的能力,今日故地重游,山门前却没了往日的守山弟子。

只是顿了顿,他便继续上了山,绝剑五山就像他家的后花园一般,叶惜朝轻车熟路,很快就来到了后山处的温泉前。一路上几乎没有什么弟子,想来他们除了年关到都回家去了,便是被这大雪激起了偷懒的念头,不肯外出。

“哗啦啦——”温泉深处烟雾缭绕,水声阵阵,似乎有一个人影在那儿晃动,只是叶惜朝视力有限也看不真切。他想这种日子断不可能会有人来这里泡温泉,更何况这苍焰温泉也只容许长老级以上的人物来浸泡。

可他才迈出几步,温泉里忽然传出一个甜柔的声音来:“谁?”这是一个女孩儿的声音,乍一听甜美娇媚,可仔细辨来却满是拒人千里、冷落冰霜之味。

这一声发问吓了叶惜朝一跳,他连忙止住脚步,可怎么也记不起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即便他有些孟浪,也不会这般无耻的直接去偷看女孩儿沐浴,立马转身便准备离开。

可温泉中的女孩儿显然是动了怒,一阵激荡的剑气直冲而出,数道水箭奔着叶惜朝的后背而来。他全身寒毛倒竖,连忙拔出背后的古剑,潇洒转身,圈字诀瞬发,剑尖一点一圈才堪堪把射来的水箭给击得粉碎,可他仓促间出剑,已无余力抵挡那呼啸而来的剑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叶惜朝果断的身子朝后一仰让剑气穿透而过,却不料地面被雾气侵的潮湿无比,这一仰让他身子重心不稳整个人尴尬的滑落进了温暖的苍焰温泉里。

“扑通”一声,叶惜朝整个身子都坠进了温泉内,顿时水花四溅,雾气翻滚,而温泉深处的那个女孩儿更是惊得叫了一声:“呀!”,可即便是尖叫声也满满的都是淡漠。

叶惜朝心中是又气又无奈,随手把古剑一插,挣扎着把头从水里露了出来,不想他刚一露头,一双白皙漂亮至极的玉手就狠的把他又按进了水里!

女孩儿手若柔荑,像是水做的一样娇嫩,可那力气大的惊人,猝不及防下叶惜朝愣是被按的喝了几口温泉水。他心底怒火噌的一下就窜了上来,又一次钻出水底,呼喊道:“我说你……”只是话才说出口,人又被女孩儿给摁进了温泉里,这一下他仍是没有料到女孩儿如此蛮不讲理,又被迫胡乱吃了几口温泉水。

“我艹!”这下叶惜朝连前世的粗话也蹦了出来,双手猛的抓住了女孩儿的一双玉手,便又钻出了温泉。女孩儿显然没想到他会抓住自己的手不放,叶惜朝一露头,正好和她面对面相看。

叶惜朝这才发现这个女孩儿手光滑的过分,他都有些抓不住。而抬头一看,那张绝美的容颜便深深印嵌进了他的脑海里,怕是今生再也忘不了了。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孩儿?叶惜朝不觉看的痴了,脑海中竟是一片空白,浑然忘了自己此刻还捉着对方的手不曾放开,而两人刚才还在斗气厮杀着。

那女孩儿半个身子还露在水外,被叶惜朝给看了个精光,面色绯红,心中却想的是这小色鬼怎么长得那么漂亮?

两人便这样你看我,我看你,双手紧握,感受着身下苍焰温泉的温暖,头顶是纷飞的鹅毛大雪,雾气缭绕、水珠点点,竟生出一番旖旎之情来。直到女孩儿望见叶惜朝眼里的惊讶,才记起自己裸露在外的身子,像是觉察到了什么,她忽然挣脱开叶惜朝紧握的手掌一把堵住了他的嘴,故作恶狠狠的模样说道:“不许叫!”

感受着女孩儿手心的柔软和滑腻,叶惜朝早就忘记了叫这件事情,只是女孩儿没遮住他的眼睛,到让他放肆的又瞧了几回。瞥见叶惜朝那贼眼乱瞄的色样,女孩儿冷哼一下,右手狠狠给了他一个爆栗,又吼道:“不许看!”

她嗔怒的模样很是可爱,年岁和叶惜朝相若,虽只是个十余岁的小女孩儿却有着沉鱼落雁般的姿色。叶惜朝不敢太放肆,闭上双眼,嘴上倒不依不饶的质问道:“我方才可没偷看师姐沐浴,师姐连出杀招是什么道理?还三番四次按我下水,意欲何为?”心里却是占着便宜想道,你这是谋杀亲夫。

叶惜朝说的铿锵有力,女孩儿一歪头,细细琢磨着,居然被他一番胡话给问住了。片刻后她才幽幽的答道:“我没想杀你的,而且方才也只是想先穿上衣裳。”她的声音实在甜腻,只是说的话让叶惜朝一乐,敢情这位小师姐拼命按他下水竟然只是为了穿衣服!

“你待在那儿不许乱动,我要去穿衣裳了。”女孩儿又装出一副凶恶的表情,却把叶惜朝逗得直笑,她也不在意,转身就向着外边游去。叶惜朝也真的一动不动,就这样望着她的背影远去,怎么都觉得是做了一个美梦,直到女孩儿消失不见,他才想起忘记询问这位小师姐的名字了。

偌大的苍焰温泉只剩下叶惜朝一人,空气中残留的女孩儿特有的体香也逐渐散去,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温泉水不如刚才那么暖和了。满脑子都是刚才女孩儿的身影,怎么都驱赶不走,连叶惜朝都吃了一惊,真实年龄都要过三十的他居然被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儿给迷住了。

靠在温泉石壁上,抬头看着雪花一片片坠入水中,叶惜朝沉沉的睡着了。就在这时,一个可爱的小脑袋鬼头鬼脑的出现在他身后,正是方才他念念不忘的女孩儿,此时的她穿戴整齐,贴身的紫色长裙别有一番风味,身后背着一把青色的薄剑,傻傻的盯着叶惜朝看个不停。

确认了叶惜朝是真的睡着了后,女孩儿咯咯一笑,捧着一堆硕大的雪花用力的砸在了他的头上!叶惜朝猛的惊醒,头上一凉,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那个轻巧的女孩儿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个满头雪白的少年呆呆的望着天空,不知所措。

无恶不作的小魔王居然也会被人给恶狠狠的整治一番,要是绝剑五山的弟子们见到了,不知会不会笑的直不起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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