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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那一夜人们终于回想起了被卡巴内支配的恐惧

“虽然我不清楚晴明你们所谋划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但是多少我还是可以猜到一点。难道这些人的生命在你们眼中就这么不值一提吗?”烨瞳孔遽然缩紧,认真的,一字一顿的问道。

即使自己心里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结果,但是毕竟丰臣晴明是自己在这个世界所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在没有亲耳听到,亲眼证实之前,他不愿意怀疑自己的朋友。

“唉,烨君。其实你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不是吗?”丰臣晴明轻叹一下,却不正面回答烨的问题。

“我要晴明亲口告诉我,我想要知道你的答案。”

“显金驿的存亡与我有什么关系?那些懦弱的平民,生命又与我何干?!”丰臣晴明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的微笑回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笑容在烨看来现在是如此生厌。

听到了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烨显得很是失落。旋即愤怒感油然而生,大声喝道:“对,你说的没错。那些平民的确是懦弱而又胸无大志,贪婪而又逃避现实。明知道不该睡着还是会睡着,明知道不该喝醉还是会喝醉,明知道不该逃避现实还是会逃避现实。明明每天都很努力却依旧没有出人头地。但是他们也会微笑,也会哭泣,也会呼吸,也会有家人,他们也有着生存的权利,他们不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可以肆意玩弄的玩偶!晴明,只是你不知道曾经的我也是这样的普通人。”

烨起初很愤怒的大声质疑道,但是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到最后那句“晴明,只是你不知道曾经的我也是这样的平民。”已经细不可闻,仿佛只是告诉自己一样。

烨突然明白了过来。在这些高高在上的武士,高高在上的阴阳师,高高在上的统治者眼中看来,这些处于底层的贱民的生命的确没什么可惜的。不要说现在日之国还是处于封建时代,就算是自己原来的世界二十一世纪,那些统治者,那些政治家,经济寡头,军火商都是一样的理念。古往今来,古今中外,无论是什么时候,什么国家,除了第一代的开创者之外,其后的统治者都不会把处于底层的平民看的有多重。

只是丰臣晴明不知道,也不会明白自己内心的感受。自己虽然不是圣母,日之国的百姓死活也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像这样冷血的肆意玩弄着,践踏着别人生命的行为他还是无法赞同。因为,因为自己曾经也是身为那群可以肆意被那些人上人玩弄,践踏的平民。

晴明,一开始我也不是阴阳师,而是那些你所不在意的平民,会懦弱,会逃避,一样贪婪而胸无大志,也是属于那种可以被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可以肆意抛弃,玩弄的平民。

“烨。。。。你。”丰臣晴明完全不明白烨的愤怒从何而来,他不理解哪怕刚刚自己和烨刀兵相见,烨也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愤怒感,反而是听到了自己对那些平民的态度之后勃然大怒。

这种不理解就像是烨也无法认同丰臣晴明的做法。

与此同时,一路快马加鞭的吉备土守备长一行武士也终于赶到了西门。

“来啦,是扶桑城。”站在警戒塔上的观察员放下望远镜,大声对城门吊桥守备处喊道。

“快,快把轨道的吊桥放下。”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守备武士伊藤大喊,让卫士开启机关放下轨道吊桥。

“住手,伊藤。四方川总长有令,今晚不许开启西城门。”赶来的吉备土守备长看到这一幕不由着急的命令道。

“哈哈,你们就和我一起去地狱相见吧。”守备武士伊藤不管不顾,依旧癫狂的哈哈大笑着。

“混蛋!伊藤,你找死吗?”吉备土守备长见伊藤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依旧自顾自的猖狂大笑,还想顺势把控制机关捣毁,急忙冲上控制室大喊。

凌厉的剑光一闪而过,吉备土守备长拔剑刺进伊藤的胸膛,一脚踹开。然后双眼一瞪,向旁边的卫士怒喝道:“还不赶快把轨道吊桥升起来?”

瘫倒在一旁的伊藤口吐鲜血,疯狂的大叫着:“哈哈,不用挣扎了。你们死定了。如果不是你们四方川家,我的女儿就不惨死。”

“优子,美芽。不要着急,父亲很快就会和你团聚,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把我们分开啦。”倒在一旁的伊藤带着依稀可见的微笑逝去。

原来守备武士伊藤有着幸福的生活,有着两个可爱的女儿。没想到有一天女儿被四方川家的武士看上,不仅被强行带走凌辱致死,还抛尸荒野。无权无势的伊藤几次申诉无门,只好将仇恨深埋心里,伺机报复。他要让整个四方川家为他的女儿陪葬,以告慰女儿的在天之灵。当有人找到他,告诉他今晚只要放下吊桥,就帮助他报仇之后,伊藤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件事。

“是。”候立在一旁,被刚刚发生的事情惊呆的卫士连忙操控着控制机关,把已经放下轨道吊桥升起来。

这时发出“呜呜”“呜呜”声的扶桑城号已经冲出了山洞的轨道,冲上了轨道桥梁,丝毫速度不减,好像浑然不在乎缓缓升起的轨道吊桥。

守备在西门的武士看到扶桑城号以雷霆万钧之势往西门飞驰而来,速度丝毫不减,纷纷转身大喊着逃命。

这时在控制室的吉备土守备长一行人看的更是清楚,扶桑城号不仅速度丝毫未减,而且蒸汽装甲机车装甲外面还挂满了卡巴内。

“来不及了”

“快”

“快逃啊”

“吉备土大人,快逃吧。现在要赶紧把事情报告给四方川总长。”伫立在一旁的武士连忙拽着吉备土守备长往天守阁跑去。

“对。要马上把事情禀告总长大人。”失神的吉备土守备长回过神来,迅速跑向马队。

就在这时,扶桑城号飞驰的速度不断上升,甚至于转轮和铁轨之间因为过快的摩擦产生了无数的火花,扶桑城号一头撞上升到半空中的轨道吊桥,顿时车毁人亡。前面的车头因为强大的压力和冲力挤压的变形,然后发生惊天的爆炸,轰鸣的声音响彻天际。后面的车厢也因为过快的速度产生的强大的惯性不断向前前进,碰到前面停止的车头而抛飞到空中,然后狠狠的砸向显金驿西门的闸口,车上满载的炸药也被碰撞所产生的火花所引爆引起了惊天的爆炸,冲天的大火产生的火柱将半边的天空映照的通红,就像黑夜里的太阳冉冉升起。

爆炸产生的火花像华丽的烟火四处飞溅,紧随其后的更多车厢更是像万丈悬崖之上摔下的岩石狠狠砸向显金驿的工厂,民房,商铺,里面沉睡的人类就这样化作了肉泥,没有痛苦,没有丝毫反应就这样魂归冥界。

四处飞扬的尘土将笼罩着显金驿,整个天空遮蔽,眼目所及之处均是一片尘埃。

轰——!!又是一声巨响。

高高耸立的警戒塔和蒸汽管道在巨大的轰鸣声中轰然坠落,引起了人群中剧烈的骚乱。

凄厉的尖叫声从人群中炸开,惊恐的人群如同爆炸的碎片一般向四周飞射出去。紧接着,成片的建筑摇摇欲坠,发出阵阵无力的呻吟。检阅厂,维修厂,钢铁门闸……巨大的钢铁如同垂死的生命,仿佛在下一秒,便会轰然陨落。

“轰隆——!!”

一声巨响,西城门冲出了一股炽热的波浪,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滚滚浓烟如同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一般,腾空而起,伴随着猩红色的火焰妖艳绽放,仿佛朵朵妖娆艳丽的彼岸花,争奇斗艳。

猛烈的爆炸声不绝于耳,成片的房屋接连不断地坍塌,碎裂的钢筋混凝土如同流星雨般纷纷坠落,毫不留情地砸向了仓皇逃窜的人群。殷红的血光四处飞溅,溅到了支离破碎的玻璃幕墙上,流淌到了四分五裂的钢铁轨道上,仿佛盛开的红蔷薇,妖艳夺目。

城市,摇摇欲坠。火光,仿佛冲破天幕。惊天的爆炸的冲天大火如同通天火柱般宣泄着,肆虐着,散落的火花更是飘扬在显金驿各个地方。无数被点燃的地方再一次发生爆炸,熊熊大火弥漫着整个显金驿。

无数在祭典中欢乐,游玩被惊天的大火,轰鸣的爆炸所惊呆的人类,呆呆的看着在熊熊大火之中伫立,发出莫名令人恐惧嘶吼的卡巴内。

那一夜人们终于回想起了被卡巴内支配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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