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喜欢雨,但是你在下雨的时候撑伞。
你说你喜欢太阳,但是你在阳光明媚的时候躲在阴凉的地方。
你说你喜欢风,但是在刮风的时候你却关上窗户。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害怕你说你也喜欢我。
——缀语
金市最豪华的酒店。
众力集团包下这个酒店里最豪华的楼层,请来了金市知名报社的记者。红毯从酒店大堂内到酒店外洋洋洒洒几百米,里面装饰一律以欧式宫廷风格来摆设。会场内送进来一箱箱的美酒美食,均数摆放在桌子上,冰雕庆酒,花团锦簇,锦缎摆尾,还有给每一位进会场报道的记者的礼品,为的就是把今天的合作沙龙在金市给办的声势浩大,独一无二,以彰显出众力集团庞大的实力。
而今天众力集团最重要,最精彩的一部分便是,他们把本市最优秀的金融界会长贺泓渊,请到这次的沙龙座谈会上。
要说这贺泓渊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就这么神秘?
其实他是金市上流阶层的一位有名的青年才俊。
十七岁大一的时候便做了生意并且稳稳的赚了一千万,虽然跟商界大佬比尚不足盈,但在金市的一众小圈子里也是打响了名号。后来因其天资聪颖,十九岁的时候考进国际最好的金融学院,不过三年的时间就已经将全部课程修完,荣耀归国了。
彼时,他已经是金市净身价超过五千万的青年“财俊”了。经过他这几年对金市的金融经济的摸索,如今也已经顺利接过金市的金融汇会长职位,未及三十便一手掌管着金市的财权。另言可以说是把握了金市的财经命脉。
平步青云直闯最核心,其身份地位可见无人可及。
但他一直为人低调,从上任就在金市圈内只闻其声名,不见其真身。为此在商圈里也被戏称为“午夜郎君”人们笑称其人长得不好看,只是有才有钱。因为担心自己的容貌和外人描述不符,怕被人撞见笑话,所以只在晚间出门。
众力集团为了能够把号称金市的财神给请过来可是下了十足的力气,从人脉到把控时机就花了三个月,谁都不知道这贺鸿渊的喜好和作息,他就像是一个神话般存在金市的每一个角落。所以市里的记者在听到贺泓渊要来,便一早就跑到酒店里,眼观八方耳听六路。为的便是不能够错过一点关于贺泓渊的消息,只要是关于贺鸿渊的一点消息就有机会登上各报的头条。
传言终究是传言,他终究是一个传奇,在金市那些想见到贺泓渊本人的女人向来数不胜数。毕竟年少多金,还未婚。
“小丁啊,今天是我们众力集团最重要的一天,你可一定要安排好整个会场,千万不能出一点岔子!记住了吗!”众力集团的总经理对身边一位戴着大框眼睛,脸上只是略施粉黛的清秀女人讲着。
丁蕴儿手里拿着笔记本和会场布置图连连点头,答应道:“魏总,您放心!今天的会场绝对不会出任何岔子!”
“我可一向都很看好你的。今天的会场活动圆满举行之后,我一定会在董事长那里给你说说好话,给你提个位置啊!”魏东翔很是满意,满口应承道。
丁蕴儿笑着感谢他的栽培。其实心里早就在想,自己从进公司的第一周就知道这魏东翔只是个好口头应承的人,实际上真正答应做到的事情少的可怜。怎么自己就这么倒霉了,遇上这样的一个上司。唉,今年的时运不佳啊。
虽说能够进入到金市知名的一家上市企业,而且还是对外宣传部门,在外人看来就已经是不错了。望向前面的落日余晖,内心总是有一种荒凉感。
紧张的布置会场之后,天色就已经到了傍晚。酒店外西边的夕阳拉着最后的红紫色般的裙摆,依旧不舍得离开。累了一天,丁蕴儿毫无顾忌的坐在金市最豪华酒店的门口喷泉池前,扭开一瓶水仰头喝着。
“这位女士。”
丁蕴儿最后猛灌了一杯水,伸手抹了下嘴角。看着眼前的安保人员。随即便露出自己招牌性的温馨笑容来,脸上瞬间出现两个异常可爱的小酒窝。
“我这就走。”丁蕴儿保持微笑,扶了扶金属边框的大眼镜离开了。
只是刚前行了几步而已。一辆白色的法拉利开进酒店门前,正好挡在了丁蕴儿的面前。
她停住,看着眼前的车。
车是好车,可人......
车子里的女人走下来,他一向都不差漂亮女人,这点丁蕴儿从离开之后便很清楚了。
下一刻,一个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他一身上乘的西装装束修饰出身形挺拔,一颗小小的袖口都可以衬出他的优雅,冷冷的气息不会有一点浮躁。一丝不苟的连鬓角的发都打理的十分干脆。
他.......
不经意的一个回眸,身心俱震,从眼神的碰撞传达至身体每个角落,两人之间独有的那种闷雷燃爆在心里。
“爸爸!”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响起来。
丁蕴儿这才注意到一起的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小男生。
愤怒,痛恨,背叛和隐忍。一起涌上心头,瞳孔瞬间收缩,双手忍不住颤抖着。原来之前的伤还不是最深,今夜即将降临,这一把尖利的刀刃才是对她最致命的一击!
两个月前。
夜,星光辉映,彼此闪烁。窗户外尚有几声深夜独有的虫鸣细碎,闷热的风习习吹进来。炎夏的尾巴,还是需要打开空调才得舒适。
床上是丁蕴儿刚换下来的床单,习惯的味道扑鼻,悠然的躺着,空气中散发出不安分的骚动。
“我们也没有那个必要了。”
他面无表情,内心的不安如同暗涌袭来,他看起来就像是在说今天工作很忙一样,平静的让丁蕴儿感觉连呼吸都困难:“为何?我们不是挺好的吗?”
“你难道不觉得我们不合适吗?”他的语气冷静,几近理智。
她哑语。只可惜她知道的太少,那日邻居间的对话和打量质疑的眼神此时在脑海回荡,原来。怪只怪她太过天真和相信自己。
“你感觉呢?”她反问问道。想要听到不一样的回答。
“我们之间过的太牵强了,这么久你没发现吗?”他反问着,语气有些戏谑,盯着她似乎是在告示着什么。
是的,她喜欢他,这几年的时间一直都是她时刻照顾他的生活,表面上和女友相差无几,但是在他的心里她更像是一个兼职保姆一般。化淡妆,不刻意去打扮,不和其他女人一样连一点时尚也不懂。
维持了这么久的,也就是她的脾气太好。
“那你的意思是,分手?”她的语气平稳可目光相视的那一刻被他一眼打败。
“那你觉得我们谈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吗?”他的声音竟然有些解脱的意味,寥寥数语就总结了这几年一起相伴的光阴,如此便是走到了尽头?
“为什么。”她的声音颤抖,看他的平静如常。
得到的却是一片死寂。事发昨夜,如同往常。那根导火索,也是压倒这段感情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晚,他下班便开车出去,和往常一样。丁蕴儿下班则回去洗衣整理房间,其实心中了然,不用打电话她就清楚他已经出去了。
他说:“我和朋友一起吃饭,晚上有应酬。”她心里又疑惑但是习惯性的相信他。毕竟他每天那么累,不知不觉他便又瘦了下来。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最准的,她并不擅长说谎,可是他却每天都会对她说谎,每一次的说谎,她的心里就会有隐隐约约的触动。眼神中的交流和言语间的避讳,他决口不承认,她也从不敢确认。直到她发现他的裤子口袋的一张消费单。化妆品,她从未见过,日期就是昨晚。
她拿着单子问他,虽是玩笑话一般,可是却引发这样的对话。是的,一直以来,她从未敢和他发脾气,因为她从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她以为爱情既然来了,她便要奋力保护。可她却不知,爱情对于他来说,早已是一种泛滥品。他最不缺少的便是女人,最不在乎的就是爱情。
.........
“和妈妈先进去。”
女人独有的第六感总是很敏锐,她嘴角动了动想要说什么。他一眼便看穿自己妻子的心思,一个眼神望去,女人多看了一眼,箴口莫言抱着孩子走进酒店里。
陈寂漫步走到丁蕴儿的面前,伸手要将她脸上的泪痕擦拭掉。丁蕴儿侧脸避开他的手。
“原来......你骗我骗的是不是很过瘾!”带着点鼻音,嘲笑自己当时的傻。此时他还能当做一个无事人一般,站在自己的面前,完全没有觉得对不起谁。
陈寂知道,有的事情确实对不住丁蕴儿。他没有任何的理由为自己开解,错在他。犹豫着想要开口,却说不出话来,陈寂向前一步,丁蕴儿便退后一步。
“你离我远点!”警告的声音传进陈寂的耳朵里,此刻尤为刺耳。
“蕴儿,对不起。你知道我的家世,结婚从来就不是我所愿意的。而你,是我遇到的所有女人中最让我心动也最让我挂心的女人。”男人一改刚才的端作优雅,开始着急了。
“别说对不起。”丁蕴儿一时没有办法思考,她伸手打住陈寂还想要说下去的话。
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真是离开了还要让人这般惆怅纠结。丁蕴儿上辈子一定做了什么事情对不起月老,这辈子给她牵了一段如此的缘分。扶了下额头,背后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有种不祥的预感正在渐渐上涌。
陈寂发现了一丝异样,他立刻伸手想要扶住丁蕴儿,丁蕴儿摆手,抬头看着眼前的人,西装革履一身抖擞,一如从前。丁蕴儿只觉得脑袋有些涨闷,没有办法去思考验证。
从见到陈寂的那一刻,她的灵魂就仿佛被抽离一般,思想停滞,行为迟钝。
而不远处一辆高大的车子从酒店门口开进来。
丁蕴儿扶着额头,眼前忽然金星尽放。有些摇摇欲坠的身体不知方向的往后退,陈寂看到她后面开过来的车,惊慌失措上前准备要将丁蕴儿拉过来。但是丁蕴儿看到突然向自己靠近的陈寂,下意识的便想要逃离。
猛的一个转身。
“啊!”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丁蕴儿正好跌倒在车子前面,只差一点就挨着车子了。车上的人被她突然的举动下了一跳,幸好及时踩下刹车,也幸亏车子开的不快。
要不然......
车上的人淡然看了看“闹别扭”的两个人,心下一阵虚汗。
“蕴儿,你怎么样?”陈寂吓得立刻走上前,伸手去扶,却被她一手打开。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男人穿着订制的高端西装,干净整齐的发型,面目俊逸,眼眸深邃,说话间透出一种无声的霸气和不容拒绝。
“稍等。”陈寂看了男人一眼,略微有点错愕,然后去拉地上的丁蕴儿。
丁蕴儿倔强甩开陈寂的手,自己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眼镜也不知道被摔在了哪里。
“放开我,你已经是有家室的人,让别人看到了会怎么想我!”丁蕴儿指着眼前的人,声音不大不小,可是意志却十分坚定。
男人被丁蕴儿的架势给唬住了,看这个小女人,意志坚定面对诱惑不动心,还真有定力。男人微眯着如鹰般敏锐的眼睛打量着丁蕴儿,淡定的伸手将眼前的手指别过去:“你指错人了。”
“啊?!对不起。”丁蕴儿转眼,看着眼前一片模糊,强忍着逼自己清醒下来。慢慢的眼睛适应了外面的光线,确定了眼前站着的人就是她刚才要说话的对象。
“陈寂,我和你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们性格不合,没有共同语言,也没有共同爱好。更没有什么缘分。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此刻丁蕴儿倒是智商上线,决心要和陈寂划清界限。
陈寂听言,脸上一贯的淡漠今日倒是放出了另类的色彩:“蕴儿,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不会让你不明不白,有机会我一定跟你说清楚,等我好吗。”
仅仅是露水情缘,没办法永久。
呵......本是无意什么时候也开始琢磨感情这种事情了,还八卦起来了?
男人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不等人。着实是这两个人站在路中央,总不能将新提的车子停在酒店的门口再转回去,那岂不是走“回头路”吗?
丁蕴儿定了神,这个曾经自己为之努力的男人,拼了命的想要和他站在同一个高度的男人。此刻,看他就像是和平常人一般,毫无差别。
“陈寂,你够了,放过我,我真的好累。”丁蕴儿一字一句的说出来,紧紧攥着的手心早已渗出密汗,本就强撑着身体和精神的她,内心里早已在隐隐约约的颤抖着了。
场面的空气凝固,陈寂的一张脸紧绷着,薄薄的双唇紧抿,没有半分表情。
男人没有多少时间了,他轻微咳嗽了下,说:“麻烦你们先让一下,我今天有个重要的会。”
丁蕴儿闻言身体朝旁边去了一点,忽然她被什么东西猛烈的撞击,本就纤细羸弱的身躯便一个不稳朝侧面的喷泉池扑过去。慌乱中她抓住了一个人的手臂,脚下却突然一滑,身体带着毫无控制的惯性倒进水池中。
慌乱中一只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双双跌进水池中!
水池并没有多深,却也激起了不小的水花。须臾间,靠近眼前的男人,感觉有些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一般。倒下的一瞬间,四周的水立刻涌上来将丁蕴儿给包裹住了。那人则双手撑在水池里,一脸淡定的看着身体下淹没在水池里的女人。
她闭着眼睛,头发在水中四散开来。如此心如死灰,怕是真的爱到了极限吧。
“你在做什么!”陈寂大声呵斥道,身边的小男孩被陈寂这一吼吓得一个哆嗦,但是嘴上却说着:“爸爸不能做对不起妈妈的事情。那个女人就是一个小三!”
“啪!!”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响起,小男孩懵在原地,立刻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坐在地上呜咽:“爸爸从来都没有打过我!爸爸从来都没有打过我!”
这一喊,陈寂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忽然燎烧一般,两下为难不知所措。
这时男人已经站起来了,他的大半部分衣服已经湿透,丁蕴儿躺在水中,屏住呼吸,未见想要起来的意思。男人用脚碰了下她的脚踝,丁蕴儿依旧闭着眼睛,然后才将手从水中伸起来。
男人无语,一个与有妇之夫关系匪浅的女人,先是挡车,再是无端的指控,随后又将自己拉下水,现在还要让自己把她拉起来。
算了,勉强做一回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