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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状元乃是女儿郎

转眼已是盛夏。

中考早已结束,今天是去学校查成绩的日子。

“韩瑶,你考的怎样?”去拿成绩单的路上,碰巧遇上平日相熟的同学。

“我还没去看呢,你呢?”我反问一句。

只见她神色轻松,如释重负般的说:“一般,估计可以上个中专。”

我微微笑了笑,连声说道:“挺好的。”

听见我这般说,她也连忙点头,同意的说:“我也觉得挺好的,起码不用出去打工了。”说完这话,还羞赧的冲着我笑了笑。

我也对着她笑了笑,言语极度真诚的说道:“真好。”

当我来到办公室时,赵老师早已等候多时了。

“赵老师。”我乖巧的打着招呼。

“来啦。”赵老师见着我,眉眼具笑,冲着我招招手。

我快步走到她身边,她却拉着一张椅子让我在她身边坐着。

她拿起成绩单,递给我,我望了眼我的成绩,微微一笑,意料之中,相差不大。

只听见赵老师那轻柔的声音响起说:“韩瑶,你这次考的非常好,县里的状元,校长刚才还说要大摆酒席,宴请四方呢。”

我微微一笑,说:“校长就爱说笑。”

赵老师摇摇头,笑着说:“哪能怪他呀,学校出了个县状元,我们学校哪个老师脸上不是乐开花,更何况校长。他老人家都乐坏了,听到你成绩的时候,就放了一挂鞭炮,。”

听到这,我未再回答,只是害羞的笑了笑。

赵老师又再次看了下我的成绩单,满意的点点头,而后莞尔一笑。

“那你志愿你准备报哪几所高中?”赵老师歪头问着我。

见着老师这般俏皮,却问着这般深奥的问题。我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只是摇摇头,说实话,我是真的不知道该去哪读高中。

赵老师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沉思了会,问:“想去北京?”

我点了点头。

她又再次陷入沉思,叹了口气说:“北京的高中可不容易进呀。”

我未做回应。

只见赵老师不知想到了什么,拉开办公桌旁的一个抽屉,抽出一沓纸,然后圈了几个学校的名称,转向我说:“你看这所学校,是北京的重点高中,每年上北大清华的很多,重点大学的更是数不胜数。还有这所学校,近几年和国际接轨,与国外高校展开很多合作。你再看这所学校,虽然知名度不算高,但是却是改革的试点示范学校。还有,这所......”

赵老师一所一所学校,如数家珍般,与我一一说来。

我细细的听着,心里暗自惊叹,赵老师对北京怎如此熟悉?

赵老师一口气向我介绍完北京所有知名高中的优点缺点,说完不自觉的口干舌燥,端起瓷杯,喝起水来。

我望着那纸上硬邦邦的文字,脑海中不自觉的回想起赵老师的话,只觉得那文字慢慢浮现在我脑海中,竟然抽象的有一丝模糊的轮廓。

赵老师喝了口水,嗓子润了润,但还是有丝沙哑说:“你前几个志愿都填北京的,最后一个填县一中,保保底。”

我点了点头,望了赵老师一眼,问:“老师,你好像对北京很熟悉呀。”

赵老师笑着答道:“我是北京人。”

我惊诧着问道:“原来老师是北京人,以前都不知道。”

赵老师漫不经心的回答着说:“也没人问,我也就没说了。”

我点了点头,犹豫了下,望了赵老师那精致的侧脸许久,还是请问出声:“那老师你一定很想家吧,毕竟这么远。”

赵老师端瓷杯的手微微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泪光,而后端起杯子,佯装喝水。

见着老师这般神情,我心底暗暗的骂自己,干嘛非要多嘴问这一句。

只见老师许久之后才放下杯子,眼睛微红,声音也有丝哽咽着说:“想啊,能不想吗?”

我皱了皱眉,低着头,小声的对着赵老师说了声:“对不起。”

赵老师听见我这样讲,破涕为笑,摸了摸我头说:“傻姑娘,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我牙咬了咬嘴唇,未再说话。

赵老师望了我许久,缓缓开口说道:“我生在北京,长在北京,要不是追随我男朋友来这,不出意外的话,我一辈子都会在北京。可惜别看我的样子文文静静的,性子倒是很不羁,总是想出门闯荡一番。可我父母总觉得,既然我从师范大学毕业,老老实实的在北京找个学校,当一名老师,然后再老老实实的找个对象,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可惜事与愿违,他们一直想我嫁一个公务员,但我却找了一个当兵的,为了他,我放弃了北京的一切,包括我的父母。”

只见赵老师虽然语气云淡风轻,但是神情却很悲伤。

我握住赵老师的手,轻声说:“那你一定很爱你的男朋友。”

赵老师点点头,说道:“很爱。”说完又浮现幸福的微笑。

有人离开北京是为了追寻爱情,有人拼命的想要留在北京是为了邂逅爱情,比如赵老师,又比如,我。

赵老师整理了一番思绪,而后望了我许久,笑着说道:“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四周的孩子眼睛都亮晶晶的望着我,一脸好奇,唯独你,抬头望了我眼,丹凤眼眯了眯,眼中一闪而过的好奇而后又归于平静。我也注意到了你,不过准确的说是望见了你的眼睛,你的眼睛真的好漂亮,像是会说话一般。后来越与你接触,就越喜欢你这孩子,不骄不躁,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但有时候又不太喜欢你这性子,还是希望你多有些少年人的活泼天真才好。一转眼,你就毕业了,真快呀。”

听见赵老师说这话,也不禁暗自感慨了一番说:“真快呀。”

赵老师拍了拍我我那握住她的手,摇摇头,轻笑着说:“韩瑶啊~”

与老师话了许久的家常,如同朋友一般。离开办公室时,我回头望了眼,只见赵老师不知伏在桌上写些什么,神情认真,侧脸在阳光下分外好看。我望了许久,最后还是缓步走远。若是我真去了北京,何时再相见?

回到家,告诉爷爷奶奶成绩的时候,可把二老高兴坏了,不仅给菩萨点了新的香火,还挨家挨户的送用红纸包着鸡蛋。爷爷更是高兴的晚饭喝了两口小酒,嘴里不断的念叨着:“状元呀,状元。”

我哑然一笑。

折腾了一天,晚上,就在我洗漱时,奶奶悄悄的把我拉到一边。

望着爷爷在灶上忙活,才神神秘秘的向我说着:“瑶瑶,明日去看看你外婆吧。”

外婆?我有些诧异的望着奶奶,平日里,我与外婆也不算亲厚,除了逢年过节的去探望一番,平日也几乎没有什么往来。再想想外婆望着我那嫌弃的眼神,内心就一阵不舒服。我强压下自己内心的翻涌,想着也不是逢年过节的,奶奶为何叫我去探望外婆,不禁问出了声,说:“奶奶,外婆是出什么事了吗?为何这时候要去?”

奶奶叹了口说:“前几日,你王大婶,回娘家探亲,回来跟我说,我那亲家母,已经好几日没有出门了,大家不放心就去她家敲门,发现她躺在床上,全身直冒汗,吓得村子里人赶紧去请大夫来看,大夫说生了大病,要去医院,但你外婆死活不肯去,旁人怎么拉都不肯。这不村里人轮番照顾着。我一听你王大婶这样说,赶紧给你妈打电话,你妈在电话里一直哭,说马上赶回来。我寻思着,反正你也放假了,毕竟是你外婆,老让旁人照顾着,旁人也会说闲话,明日你就去照顾着你外婆,能劝她去医院最好,不能就等你妈回来,你还晓得了。”

我身子顿了顿,眼中不自觉浮现外婆那清冷的眼神,外婆,她病了?

想着外婆一人孤苦伶仃的守在小破屋中,又于心不忍。毕竟有着血脉关系,就算以前外婆的性子再古怪,言语再刻薄,她终归是我外婆,血浓于水。

我冲着奶奶点点头。奶奶爱怜的拍了拍我,然后又叹了口气说道:“你外婆也是苦命人,以前她对你怎样,奶奶是看在眼里的,但是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外婆,要用心的好好照顾知道吗?明日你先过去,等我和你爷爷把庄稼地收完,我两马上过来。”

我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晓得了。”

奶奶见我这般,又再次叹了叹气,拍了拍我,而后走向在灶台忙碌的爷爷。不知奶奶在和爷爷说些什么,只见爷爷眉头先是皱了皱,模样像是发火,而后奶奶又絮叨叨的说了些什么,爷爷的眉头才慢慢舒展开,最后爷爷点了点头,却没有再理奶奶。

我笑了笑,内心却满是担忧。外婆那般不待见我,会想要我照顾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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