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木、阿木、L8是同一个人,但前两个称呼早已被人遗忘,而L8却成了他的名字,L是林子木所在企业的一个项目组的代号,8是该项目组里林子木的代号。
“咣”的一声办公室的玻璃门被领导甩手关上后还在缓慢的摇动,“就学不会变通吗?在这个项目组这么久了,也是老人儿,怎么还那么耿直,现在谁开会还是真正的开会呢!”门外领导的责备声还未远去,领导拍在桌子上的文件散落了一地。
林子木,苦笑着低头把文件捡了起来。那是一个国企部门的评析会的方案,他把后面两页的旅游计划都换成了会议研讨、案件观摩、自由讨论。结果刚把修改的方案给那个国企发过去,人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也就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林子木,走出公司!深深的吸了口气,一整天的氛围都是协调统一的,就是压抑,压抑的他喘不过来气。
麻木的被训,麻木的写着方案,麻木的一个人吃午餐,麻木的关灯走出办公室。此时林子木一脸麻木的坐在地铁上,发呆的望着前方,车厢没有人说话,在报站声中过了一站又一站。
突然,林子木的目光被吸引了,只见靠着车厢门口的那个夹着包的中年男子,正在把手从自己包底伸出来,用手背贴放在他面前那个衣着暴露的女孩的黑丝袜上。林子木盯着足足看了有10几秒钟,他知道他遇见了什么事。他站了起来,往门口挤,挤到那个中年男子身旁侧时一个踉跄没站稳,撞开了中年男子的咸猪手。
“对……对不起,车太晃了!”林子木急忙致歉。
这一幕使得那个衣着暴露的女孩回头巧笑的看了林子木一眼,林子木也尴尬的笑着回应。不一会,车到站了,那黑丝袜与中年男子都下了车。
林子木又愉悦的坐回座位上,透过车窗,向车窗外闲望去。
而之下的一幕却使得他脸上那愉悦消失殆尽,只见在电梯口那“黑丝袜”正亲热的把半边身子都搭在了那中年男子身上,俩人亲密的笑谈着什么,而那个中年男子突然回头不屑的看向车厢里的林子木,显出一个口型“傻缺!”
林子木顿时茫然的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世道啊?”
而那挨着他坐着的翘腿少妇,此时不知在手机上看了什么笑话,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林子木顿觉自己被嘲笑,哗啦一下红脸红了。
到家时已经晚上8点多,他煮了一碗面,看着一场0:0的足球赛,手机一直没有响,日子就是如此这般。当林子木靠在椅子上有些困倦时,小区里习惯争吵的那家人又准时开骂,楼下偷情的妇人正躲在洗手间发嗲的聊着电话,电梯里几名做小姐的女孩幻想着今天能遇到阔绰的大款。时钟滴答滴答,林子木便在这吵杂声中入睡了。
夜里,他听见极大的哭声,便起床从卧室走到客厅却突然进入了故乡的一古旧胡同里。哭声渐近,胡同渐深,幽暗当中恍恍惚惚间发现有个人影在黑暗处缓缓抖动。
走近一瞧,原来是名穿校服的男孩,正把脸俯在膝盖上哭泣。
林子木走到男孩的跟前,那男孩猛的一抬头!
“啊!……啊!……”
一声惊叫,林子木一下子被梦惊醒,坐在床头抚着胸口,久久不能平静。
刚才的梦境那男孩猛地抬头,竟然是林子木自己的脸。
一看时间2点半,继续睡,却已不能。
已经连续一个多月了,这个幻梦每晚准时会来搅扰他,吓人的是睡梦中的自己永远觉得这个梦是第一次做,更吓人的则是梦里那男孩的脸竟然会在慢慢长大。
在之后日子里,无论白天还是晚上,行路或躺卧,与人说话还是与自己说话,他满脑子都是那个幻梦,那荒诞幻梦折磨的他不能喘息,也难以再一如既往的平静工作与生活了!
“不行!我要返回故乡,把这幻梦一探究竟!”
把辞职信放在领导桌子上,在领导张大的嘴还未合上时,林子木转身走出了办公室。顺手把写着L8的胸前挂牌上把自己照片撕了下来,便随手把挂牌丢在垃圾桶里。
租住处房租还剩2个月,他让给了街边修车的李大爷一家去住。
当决心离开这座城市时,才发现他的东西一直都不怎么多。也才发现离开一个生活了14年的城市,好似并不是很艰难,时间就像过山车,14年跨越了从喜欢到不舍到不再留恋。
打包了简单的几件衣服,林子木决心离开这个城市,回到梦里的故乡,为了那个萦绕心头的幻梦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