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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番外 暗渊之书的碎片

“你们听说了吗?临市的城守被杀了!”在一个高档的酒吧中,一个男人对同桌的人神兮兮地说。

“知道,据说昨晚城守府大爆炸,一府的人都死了!”另一个人接过话,压低声音故作可怕道。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男人故意吊胃口。

“什么?”大家也很是配合。

“据说是城守知道了一个惊天的秘密,这才被杀人灭口的!”男人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先生,咱们晚了一步。”不远处的另一桌,一个小酌着杯中五颜六色的酒的人有意无意地听着他们的对话,而对面一人一件风衣裹着身子,衣领高竖,帽沿压的很低,匆匆而来道。

被称作先生的男人不悦地看了他一眼,气道:“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你倒是机灵,穿成这样生怕别人认不出来我们是干什么的吗!”

穿风衣的人身体一僵,忙摘下帽子,放低衣领,一张年轻气盛的英俊面容显露了出来。

男人看着面前的青年,工作热情是够的,也很是认真,只是还是太年轻,总有些自以为是,考虑的很多但大部分却不着重点。

“城卫现在有什么动静?”男人似是无意地问。

“没有动静,但新来了一批执剑者。”青年答道。

男人神情一动,道:“执剑者?你没看错?”

“没有,他们都是执剑者的装束,武器也是剑,应该就是执剑者没错。”青年很肯定,他还是非常自信自己的眼力和判断的。

“这就奇怪了。”男人自顾自地摇头道。

“领队,这是上面派下的急件。”楚喑正在办公室看着一堆公文,他的副手急急跑进来喊道。

楚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接过了文件。他的这位副手一向沉稳,是什么样的急件让他如此失态?

楚喑一看上面的封印,竟是直接从暗廷发出来的,上面还联合封印着御鞭者、魔法师部的铭章。

楚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地拆开这封看上去无比重要的急件。

只一行字:北川市城守府。

楚喑将文件交给副手,副手看到上面的地址,惊道:“北川市城守府!”

“怎么了?”楚喑有些奇怪。

“哦,领队或许还不知道,昨夜北川市城守府遇袭,全府遇难。”副手解释。

“怎么不早报告?”楚喑责怪道。

“领队昨日去督工,夜深才回来,我怕打扰领队休息,这才……而且城守遇袭这件事也不归我们管,所以我就没报告……”副手为难道。

“算了,让大家准备准备,一小时后出发。”楚喑命令道。这事的确不能怪副手,他们御鞭者的职责是管理修建魔法阵的奴隶,城守遇难可不关他们的事。

“几位请慢用。”一个清冷的声音。

客人不悦地瞥了这个服务生一眼,这是什么服务态度?一点都不热情,是有多不愿为我们服务啊?

另一位客人掏出一把钱拍在桌子上,大气地说:“虽然态度不怎么好,不过模样喜人,这些钱够一晚上了吧!”

服务生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转身而去。

“哎!跟你说话呢!”一个客人一把扯住服务生,服务生一个没站稳,托盘落地,清脆一声引得周围众人注目。但这等事每日几十件都不稀奇,转眼就恢复正常。

“抱歉,抱歉,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一旁眼尖的服务生赶紧过来打圆场。

“难怪看着面生。恐怕还是个雏儿吧?”看那打圆场的服务生笑了笑却不答,那位客人说着又拍在桌子上一沓钱,“要是第一次,这个价够不够?”

“先生,真是抱歉,他只是前厅服务生……”打圆场的服务生为难地隐晦道,同时给站在一边冷冷看着这一切的服务生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脱身。

“哎!”那客人还想叫住他,却被后来的服务生巧妙地拦住了。

“先生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咱这里什么样的没有,我一会儿跟老板说说,今晚您随便挑。”

那客人还有些遗憾,但听到这服务生说“随便挑”,顿时变了颜色来了兴致,淫眯眯地看着他。

“喂!易阳,你知道你刚刚差点就闯大祸了吗?”后来的服务生了事后追上来吓唬道。

“不是已经闯了吗?”易阳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你知道那人是谁吗?咱南平市的财长,你得罪了他,他一生气把咱店关了,老板还不要了你的命!”服务生恐吓道。

“那是老板的事。”易阳淡漠道。

“你……”

回到休息室,易阳舒了口气,一副漠不关己的样子还真不好装。在这个地方,如果表现得太热情积极,是一定会被派去做那种事的,只有装出一副天生冷漠,不懂人情,讨不到客人喜欢才能幸免。

“易阳哥哥?你刚刚跟赵俊哥哥吵架了?”一个稚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是小优进来了。

“没有。”易阳说着准备离开,转身关门时看见小优准备换衣服,随口就问了句:“你又要去楼上了?”

这里易阳所说的楼上便是那些客人的****之处。

小优没想到易阳会发问,愣了一瞬说道:“嗯,去杨财长那里。”

小优还没说完,易阳已经把门关上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清没有。

尽管在暗族的统治下,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天空永远都是漆黑一片,但是人却不能一直工作,所以二十四小时制便成为了人们作息的重要依据。

在零点左右,所谓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酒吧里的客人越来越多,喧嚣声也越来越大,各种各样的服务生穿梭其间,忙得团团转。不过也恰是因此,易阳这样冷漠性格的人才有机会到这里工作。忙得时候只缺人,管他什么人,能干好活就行。

一片焦土之上,楚喑傲然而立。

“领队,什么也没发现。”副手报告道。

“术士那边呢?”楚喑问。

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术士蹒跚而来道:“有魔法残留的痕迹,是光族的,而且驭使等很高。”

楚喑挑了下眉,“反抗组织吗?”

“好像不是,这不像他们的手法”老术士说。

“另外……”老术士拖长了话音。

楚喑看了看副手,犹豫了一下,终还是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回避了。

“什么事?”楚喑有些不悦,她对自己的下属是非常信任的,尤其是她的副手,这一点想必这个跟随她多年的老术士也是心知肚明,那他这样做岂不是让自己违背原则?

“还有一种魔法残留,是……”老术士说到关键处却不敢说了。

“是暗族的?”这世上的魔法只有光暗两种,除了光族,岂不就是暗族的?

老术士点了点头。

楚喑的心思顿时复杂起来。难怪急件会有魔法师部的铭章,只是这一下恐怕要牵扯到暗族内部,那就不好办了。这么说也怪不得没人接这个烫手的山芋,自己白白成了那个倒霉蛋。

“还有什么线索吗?”楚喑问。

“有能力发动这样强烈魔法的人,本应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但现在看来他一定是勉力施展,这才留下了痕迹。此时此刻这人定然非常虚弱,想要探查到他不是难事。只是我们术士毕竟力量不比魔法师,可探查的范围太小,还要楚领队相助排查。”

楚喑点了点头,老术士便下去准备了。

“领队,你可听见有人说这位城守是因为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才被灭口的。”副手回来道。

楚喑做了个手势制止他说下去,“没有证据之前不要听信传言。”

副手领命远去后,楚喑从口袋中掏出那张急件中的地址条,而此刻那张条子上的地址已经消失,代之的是四个大字“暗渊之书”。这是出发前楚喑对这纸条心中有惑,特意找刚刚那位老术士解出来的。

传说“暗渊之书”是暗族魔法的奥义所在,是暗族魔法的渊源,曾在光暗两族争斗时被打为碎片散落各地,在暗族统治世界后,这碎片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如今这城守得到碎片,可不就是得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是那群老魔法师绝不容许的。

酒吧的楼上,易阳正端着一盘酒水走在过道里,忽然眼前一扇门被打开了,小优衣衫不整地走了出来,关门时还向里面低头致谢。这样的情况易阳也不是第一次见,只是默默地走了过去,只是经过小优身边时,小优的头低得更很了一些。

送完酒水回来,却碰见赵俊正在送一个女孩进小优刚刚走出来的那个房间。

“喂,易阳。”赵俊叫住了他,“昨晚你让我帮你代班,今天你帮我顶会儿楼上吧,我实在楼上楼下跑不动了。”赵俊的声音有点发虚,看来他是真的累的够呛。

易阳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他,反正今夜他也是轮的楼上的班,刚好顺便还了赵俊的人情。

赵俊喜出望外,把一旁的女孩往易阳身边一推,一溜烟就跑没了。

易阳把那女孩送进了那个房间,关门时他视线停留了一下,果然看到里面那个男人正是杨财长。

酒吧门口,楚喑和他的副手以及那位老术士推门进来。楚喑三人一副正经装束,瞬间引得酒吧内的气氛紧张起来。只见楚喑面不改色地挑了一张不显眼的桌子坐了下来,对笑嘻嘻迎上来的大厅经理点了杯淡酒,又请其他两人点单。

“今晚的花费我出。”楚喑说。

副手一听,乐开了花,领队难得请客,这要不喝点好的,岂不辜负领队一片心意,随即点了几杯这里的好酒。

老术士倒是很平淡,甚至说是不领情也不为过,竟只要了杯白水,副手简直大为可惜得心痛。

众人见状,知他们只是来喝酒,这才慢慢缓和了气氛,酒吧再次热闹起来。

“哎?领队,咱们不是来查人的吗?怎么喝起酒了?”副手有些不解。

“术士已经搜过了北川市,没有发现那人的踪迹,你说他会去哪里?”楚喑问。

“当然逃到荒郊野外咱们找不着的地方。”副手被酒吧里的气氛调动,心里明显静不下来了,就随口说道。

老术士默默笑了笑。

楚喑说:“如果是在荒郊野外,那么术士一定可以找到他,之所以找不到,正是因为他躲到了人多的地方,干扰了术士的探查,才隐藏住了自己的踪迹。”

这个副手是个可造之材,只是有些年轻,偶尔还会有不够沉稳的地方,楚喑心里是非常看好他的,这才耐心给他解释。

“所以咱们才直奔南平的。”副手接话道。看来他听明白了楚喑的话。

“北川找不到,南平是里北川最近的城市,他最有可能来这里……”楚喑止住了话。

“这是三位的酒水,请慢用。”一个服务生端着酒水走过来道。

老术士阖着眼睛,昏昏欲睡的样子,等那服务生走远,才缓缓道:“近了,很近了。”

楚喑看向那个服务员,老术士颔首,副手立即要起身去抓他,却被楚喑一把按住。

“不要打草惊蛇,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那人是谁。”楚喑道。

这晚之后酒吧里多了不少新面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里被人盯上了。

“先生,出了什么事?这里被执剑者盯上了。”青年问道。

男人抿了口酒,摇头道:“不是执剑者,是御鞭者,我们碰到了一个麻烦的人。”

青年一愣,这是什么话?他竟然看错了!

“不过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这次行动说来奇怪,不仅被人抢先一步,竟连这个地方都暴露了。”男人不动声色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已经盯上我们了?”青年担心道。

“不像。看他们的样子,似乎还在找人,或者说是等人也不错。”

“那晚行动到底怎么回事?”男人忽然问道。尽管他已经听青年报告过一次,但如今看来,说不定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我们也不清楚,就是到那里时城守府刚好爆炸,我们几个兄弟还差点卷进去。”

“东西呢?”男人紧接着问。

“爆炸后我们第一时间上去搜查,什么也没发现。”青年认真道。

“这就怪了,会是谁拿走了?”男人自言自语地陷入了沉思。

赵俊已经有两日没来上班了,易阳心中有些不安。赵俊是他来这里第一个认识的人,也是赵俊一直带着他学习这里的各种工作,尽管偶尔有小别扭,不过终究都是孩子,隔夜便抛之脑后了。

这会儿正是人们的工作时间,酒吧里几乎没什么人,易阳正擦着桌子,突然闯进来了一队人。

易阳抬头一看,正是楚喑一队。这时店里其他的人也都站了起来,只是却毫不慌乱,个个竟手持兵刃,他们正是楚喑安插在这里的密探。

楚喑看向身边的老术士,老术士点了点头做了个确认。

楚喑手一挥,所有人都要冲上去抓易阳。

易阳低头浅笑,在所有人都扑过来的一刹那,他竟凭空消失了。

老术士的手向上一指,楚喑立即会意,“在上面!”

堆作一团的队员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往楼上冲。楚喑有些看不过去,一马当先地冲了上去。

易阳出现在休息室,正要出去,门却被推开了,易阳立即准备攻击,不想门后走进来的是小优。

“你怎么在这儿?”易阳惊讶道。在楚喑闯进来时,易阳就注意到大厅里无关人员都已经不在了,这就说明楚喑应该已经让酒吧的人都撤离了,可他万万没想到小优竟在这里。而接下来小优的话更是让他大惊不已。

原来楚喑留了一手,就是怕易阳施展强烈的魔法,特意没强制让酒吧里所有的人都撤离,这样一来,酒吧老板以为她只是抓一个普通逃犯,便只腾出了一楼大厅给她,而楼上照常,也算尽量不耽误自己的生意。

易阳此刻非常后悔自己跑到楼上来,可惜他只在休息室设置了一个简易传送阵,已无其他退路。

“你待在这里,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知道吗?”易阳严肃道。

小优点了点头。

三楼的大厅里,楚喑与易阳对峙。一个服务生模样的人被押送了上来。

“易阳,如果你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你面前,就老老实实把你在城守府拿到的东西交出来。”楚喑威胁道。

易阳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双目呆滞的赵俊,显然他是被抽取了记忆。

“他如今已与死人无异,你觉得我会为他心软吗?”易阳冷冷道。

楚喑冷哼一声,随即一把刀朝赵俊看去。

易阳目光凌厉,一抬手赵俊的脚下就显现出一个魔法阵。众人立即后退,以防万一,赵俊也被拉着要退出这个魔法阵,说时迟那时快,数条光藤从魔法阵中窜出,一下子就缚住了赵俊。拉着赵俊的执剑者没有防备,当即脱手,眼看着赵俊被拖入了魔法阵中。

“把赵俊的记忆交出来,或许我还能放你们一马。”易阳上前一步气势凌人道。

楚喑大笑,身子一侧,让出了一直躲在她身后的老术士。只见老术士脚下的术阵已成,显然易阳大意了。

易阳心中一动,立即感觉到在这栋楼的周围,十数个术士已经发动。尽管术士的力量远远不及魔法师,但是十几个术士加起来,可就另当别论了。

易阳不及多想,咒语已出,周遭立时腾起火焰,极速旋转着聚拢在一起,瞬间爆炸。这正是当晚他把城守府夷为平地的那招。

酒吧三层忽闪过一道耀眼的亮光,紧接着就是“轰隆”一声,三层玻璃尽碎,火舌喷薄而出。楚喑众人尽管在老术士瞬间结成的护阵中逃过一劫,但还是被猛烈的气浪给扑了出去。幸而外面的术士及时接应,使他们安全落地,要不然就损失大了。

“咳咳。”在三楼休息室的小优也遭受到了冲击,被气浪重重拍在墙上不说,还差点被落下的碎石砸到。

一片火光中,小优朦胧看到易阳走了过来。小优下意识地伸出手,口中呢喃道:“易阳哥哥……救我……”

“封锁全城!”楚喑命令道。

老术士一口黑红的老血喷出,他刚刚就差一点就可以施展出那个术阵的威力,在那样的情况下不仅被易阳抢先打断了术阵的施展,还让他紧急变换术士结成防护阵,这真是直要他的老命啊。

楚喑见老术士情况不妙,忙命副手照顾,自己却带着人再次冲上了楼。

意料之中的,易阳果然已经不见了。

“先生,那人不见了。”青年对站在高楼边缘,看着不远处的火光的男人说。

男人点了点头,吩咐道:“查清他的身份以及他的行踪。”

“大师,暗渊之书的迹象消失了。”另一栋大楼上,同样看着这一切的黑袍魔法师听着他的徒弟报告道。

“大师,我们为什么不去帮他们一把?”另一个徒弟不解道。

“你忘了我们与他的交手了吗?就目前而言,我们还不是他的对手。”黑袍魔法师说道。一想到他们的交手,他是又惊又恐,万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厉害的光族之人,简直可比光明魔法使。原本他们已经将城守府灭口,暗渊之书的碎片也已经到手,哪知竟突然杀出这么个人,不仅抢了暗渊之书,一场大爆炸还伤了他好几个弟子。

“那暗渊之书怎么办?”那徒弟接着问。

“幸而那块碎片不是至关重要的一部分,这世上除了暗族的大魔法师和光明魔法使,没人能解开其中的密印,而光明魔法使早就已经死了,所以就算到他手里他也不可能知道其中的至关重要的秘密,就先寄存在他那里吧。”

“既然那残片上面有密印,我们又为何要灭口?”那徒弟竟疑惑起来。

“残片事关重大,而那城守得而不报,自寻死路罢了!”黑袍魔法师冷哼道。

一片亮光之中,易阳看着躺在面前的赵俊和小优,伸手取出了那块暗渊之书的碎片。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力量会越来越弱,就连维持这个光之结界也越来越困难,而光之结界是光明魔法使的专属域,只有他才能打开。所以他原本希望把暗渊之书的碎片放在这里,但现在恐怕这并不是长久之计了。一旦哪天光之结界无法维持,那么这里的一切都会散落出去,那就麻烦了。易阳看着两人,犹豫了一下,终将那块碎片打入了赵俊体内,同时在小优身上画下了密印。也就是说,只有他们两个在一起,才能破解密印取出这块碎片。

“希望这块碎片最后能派上用场……”易阳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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