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大亮,四周仍是安静。
雷雄起了身,嘱咐了李基,自己回到公司。
吃了早餐,打过卡后,提了七星宝剑,依约来到练功房。
他照着《清霞全谱》,仍然从第一招剑法开始练。
随着招式的慢慢熟稔,他再次验证了,这个剑法的确比赤山剑法更加高明,倒是赤山剑法,似乎是从这套剑法中学来,又没有学全一样。
他既然确信了这套剑法无害,便放开了手脚端正了心思来练,虽然有些别扭,但还是不怎么费力地一口气练完了。
他想,以后我只要照着这一套来练,不但地巩固和熟悉,以后再找师父讨教,一定会知道其中的原因。
赵恒东进来,也看得呆了,说:“师父,这就是那本书上的剑法吗?果然厉害。”
雷雄收住剑势,说:“看来这本书是有些好处的,你来试一试。”
将七星宝剑交给他,扶正了他的姿势,说:“开始,就这样。”
赵恒东根据他的指点,将第一招练了三遍。
雷雄说:“你练剑法,就直接练这一套了。”
赵恒东兴致勃勃,满心欢喜,说:“只是我的基本功还没有过关。”
雷雄笑笑说:“我是看你心急,想让你体验一下。那我们每天用三分之二的时间练基本功,三分之一的时间练招式。”
赵恒东笑了笑,手中宝剑仍不撒手。
过了一会,放下剑,才说:“练基本功吧!”
雷雄问:“今天他们出院的人有车接吗?”
赵恒东扎着马步,说:“已经安排金标去了。”
扎了一会,脸上已经憋得有些微红。
雷雄说:“赵总,休息一下。”便把自己昨天所知道的事情还有和医生的谈话都告诉了他。
赵恒东双目圆睁,说:“你说的都是真的?他好酒是不错,但从没有在上班时候喝酒,也不至于醉得不省人事。”
雷雄说:“如今只有在小刘的身上找出原因。”
赵恒东双眉一皱,满脸怒容,说:“不行!就找小孙,哪怕他死了,也要给我个说法。我自问对员工不薄,可我也不能任由他们胡来,公司是我二十余年的心血。”
雷雄从未见他发过如此大怒,说:“死者为大,只怕他的家属不肯。”
赵恒东仍然怒不可遏:“不肯?我还要告他故意纵火,看谁耗得住!我的公司,怎能由别人任意破坏!”
雷雄这几天与他交往,只觉得他虽然威严,但不乏平易近人,现在,似乎又是初次见他时的那种感觉。
陆小军冲了进来,气喘吁吁:“老大,门口有两个人,哭天抢地的要见赵总,放不放他们进来?”
不待雷雄答话,赵恒东说:“带他们到会客室。”
二人出来,正碰上金标驾着车,对着赵恒东告知了一声。
赵恒东说:“先别去,等会儿。”
金标将车开回停车场。
到了会客室,陆小军正关上门出来。
一对六十多岁的男女站在室内,双方都是老泪纵横。
赵恒东单刀直入:“你们是小孙的父母亲吧?我便是这公司的老板。”
那老妇扑过来,在赵恒东身上又捶又打,嚎啕大哭:“我要你还我的儿子,还我的儿子……。”
雷雄连忙扶住她,说:“婶子,您冷静一点。”
她的哭声惊动了整个楼层的人,人们都赶了过来。看到赵总在里面,不待他出声,又悄悄地回去。
人事部的经理本来想留下来,一看老板都亲自出面了,也不多事,回去自己办公室了。
那老头带着哭腔:“作孽啊,我儿子才三十五岁啊,我就他一个儿子,他媳妇得了癌症,孙女又小,他这一走,我们可怎么活啊!”
雷雄心里一阵恻然。
赵恒东面色松驰下来,说:“老哥老嫂子,你们冷静一些,钱我一定会赔,多少我都赔,但这里面的事情要搞清楚。”
那二人仍然是不断啜泣,但比之前已经安静了许多。
听完赵恒东的叙述,那老妇抹了一把泪,说:“我绝不干,我不相信我养的儿子能做出那样的事来,他从小就老实。”
赵恒东平静地说:“咱们公事公办,也只有这样。”
老头把心一横,说:“就依你!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诬赖我儿子,冤枉他!”
赵恒东掏出一把钞票交给雷雄,说:“这件事情你盯紧一点,我就不去了。小孙父母的吃住,你安排一下。”
医院里这时候也渐渐忙碌起来。
李基替他们办了出院手续,带他们下了楼,金标开着车就来了。
一行人从车上下来。
李基问:“怎么一下来了这么多人?”
雷雄说:“小孙的父母,情况有变。你们先跟金助理回去。”
四个人上了金标的车,周彩月坐在副驾上,其他三人坐在后面。
金标问:“雷教练,这是要怎么了?”
雷雄说:“老人想看儿子最后一眼。”便带着两个老人往医院去。
赵恒东坐在办公室里,想起小孙憨厚的样子,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自己事务繁多,既然交给了雷雄,便不再细想,查看各部门交上来的报表。
一个人径直走了进来,正是郭洁仪。
赵恒东眉头微皱,说:“公是公,私是私,我们虽然是一家人,你进来也应该敲个门。”
郭洁仪说:“你还有心思办公,一点也没有把我说的放在心里。”
赵恒东关上门,说:“你从汉北回来后,整天都是这个样子,可别把自己逼疯了。”
郭洁仪说:“我也想调整好自己,但是恒东,我刚刚得知小孙的父母来了,我又难受了。”
赵恒东轻轻搂住她,叹了一声,说:“可怜天下父母心,阿泱也是个好孩子。”
郭洁仪把头埋在丈夫的颈间,说:“都怪我,当年没有和你商量。”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赵恒东松开郭洁仪,说:“进来!”
赵朗说:“你们都在这里?小孙的事情怎么样了,我想去看看!”
赵恒东点点头,说:“也好,他们都在医院。”
郭洁仪看着儿子,说:“阿朗,你一定要好好地成长,将来,比我们更强。”
赵朗轻轻一笑,说:“我已经长大了,妈妈,你说话真奇怪。”
待他走后,郭洁仪说:“我向你保证,以后不再这样了。我们有阿朗和阿泱,就当从来没有过那个孩子。”
赵恒东说:“你跟着我这么多年,受了不少的苦,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不会怪你,那是孩子的命。”
郭洁仪看着丈夫,露出微笑,说:“有你这句话,不管怎么苦,我都不后悔。”
赵恒东说:“等阿朗接手了,阿泱也出嫁了,我们两个就可以享清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