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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夜车未归

孙浩浩坐在沙发上吃着一根哈根达斯,不声不响一副想事情的模样,时不时地也会漫不经心地瞟一眼无聊的电视节目,手里抓着手机,心思却早已不在此处了,连妈妈进来了都不知道。

妈妈一脸纳闷地看着神情飘忽的孙浩浩,正准备张口询问的时候孙浩浩手机响了,只见孙浩浩“喂”了一声便一骨碌从沙发上弹起便跑,一直跑到自己房间,最后只听得“砰“的一声房间门重重关上。妈妈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心中直感叹果然是静若处子动若疯兔。

刘一寒挂上电话长舒了一口气,仿佛放下了什么重担似的,正高兴的时候不经意地瞟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嘟嚷道:“刚充满电怎么又要充电了?”却忘了刚刚一口气打了两个半小时电话。

孙浩浩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正是两个半小时之后,妈妈一脸了然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女儿,明白自己的女儿终于长大,即将开始自己的全新的旅程,唯一好奇的是那一位到底是谁?

刘一寒散步回家的时候正是华灯初上钟点,对于他来说,这个点是属于上网玩游戏的点,可是当他拿起充电完毕的手机时差点吓了一大跳:居然有二十五个未接电话!什么情况?见鬼了么?刘一寒惊讶地想道。点开一看全部都是高中死党打过来的,连忙回拨过去。打完所有电话才知道一个超级劲爆的消息:就在今天,他和易小琼破镜重圆重归于好,再次在一起了,而且据说有图有真相!

刘一寒搓了搓鼻子确定自己不是在梦中,心里只觉得这件事太过于邪门:我和易小琼复合了?我怎么不知道?难道这是传说中的躺着也中枪?

打开QQ才发现所在高中班级的QQ群已经火热爆了:“今天最大的新闻——刘一寒和易小琼时隔数年再次和好,有图有真相,不信不是中国人!”刘一寒差点气得背过气去,郁闷地点开相关链接,倒要看看什么叫“有图有真相”。链接的网页是易小琼的QQ空间,她的最近更新的状态写着:“再次和一寒牵手证明今生有缘,大家祝福我们吧……”并附上了牵手照片一张,一寒仔细观察才知道这是易小琼在电影院拍的,最要命的是许多不明真相的乡亲们纷纷表达祝福!

刘一寒直觉得天旋地转,天地失色,天空中飘过两个巨大的仓颉体:坑爹!

刘一寒定了定神,心中悔恨交加,只想破口大骂才能稍微缓和一下心中的郁闷。怎么能不郁闷?好比双方会谈还没商量好对方就单方面宣布了还没达成的结论,这多少有些让另一方不爽,何况刘一寒总觉得易小琼的节奏太过于快了,总在他的意料之外,最重要的是这次见面根本就没有提及复合的事情!

刘一寒拨打易小琼的电话,却发现怎么也打不通,连忙连发了十多条短信过去,要她赶紧澄清事实,但一直没有回音,一寒虽然恼火,但也无可奈何。

刘一寒这时更觉得孙浩浩的好了,随即打电话给孙浩浩,和孙浩浩聊到很晚才作罢,只是直到大半夜还是无法安然入睡,还在想这件事,越想越郁闷,一气之下爬起来将易小琼的手机号码拉入黑名单,也没忘了把易小琼的QQ号拉黑并删除,并在自己的QQ空间里更新状态“遇到神经病了”才躺下继续睡。

日子依旧在不紧不慢中慢慢过去,一切又回复了正常。易小琼也试图找过刘一寒,每次的结果都差不多一样,得到的答复都是“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外加将打过来的手机号码拉入黑名单。

但事情并没有完,有一天一个死党把易小琼的QQ空间状态截图给一寒看,原来是易小琼更新状态为:虽然你始终在逃避,虽然你再次爽约,但是我不怪你,无论你带给我什么伤害我都不在乎,只要你回来就好,快回来吧,回到我身边……虽然没点名,但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是在说一寒,于是很多人在评论中严重鄙视并谴责一寒,大骂一寒花心始乱终弃……更有很多愚蠢的堂客们居然在不断的安慰易小琼……一寒不怒反笑,怎么也想不通易小琼这样做的目的,只觉有种想吐的冲动,发誓再也不要理会易小琼。

刘一寒现在只要回想起有关易小琼的一切都会不自觉地涌出一种深深的厌恶感,心中关于那段时间的回忆有如冰山一般瞬间崩塌,再也不想见到易小琼。终于知道好马不吃回头草的道理,也深刻领会韩寒先生关于这种事情的生动传神的论述:前任好比一口屎,尝过一次离开后断没有跑过来再尝一口的必要了,这无疑是十分正确而深刻的。

刘一寒自认为绝不是一个小气巴拉的人,对于很多事情一般都不会放在心上,记仇什么的轻易不会和他有什么瓜葛。但他同时也声明,虽然他有以上的诸多“美德”,但对于很多事情一旦认定是仇恨就不会轻易地放过,必定要死干到底非得有个说法。直到后来读到朱元璋同志的事迹后才发现这竟是朱元璋同志所推崇备至的“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的人生原则,对此刘一寒深以为然。

刘一寒虽然对于易小琼这次的行为(包括与自己见面)十分不解,但也再也没有丝毫兴趣去了解其中的原因,但他敢肯定这绝不是易小琼对自己旧爱重生!刘一寒只觉得自己当年被她狠狠地捅了一刀的心又被她捅了一刀,令人猝不及防,十分不爽,同时兴味索然。

终于到了公布高考成绩的时候了,刘一寒功败垂成,离一本线差两分,而孙浩浩的分数比刘一寒还低一些,不过这都无所谓了,现在只需考虑填报志愿的事情了。刘一寒只好填报位于星城的传说中的本省的最好的二本大学,孙浩浩填报的学校也是位于星城,以后大学四年还是可以经常见面的,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刘一寒最近一向心情不是太好,而一般来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好比喝醉后再喝一杯和再喝两杯是没多大区别的。

此时,看着坐在对面的孙浩浩不禁感慨良多,无论如何,至少还有一个孙浩浩愿意真诚待我,不像易小琼——对了,怎么又想起这个人呢?实在是不应该啊,唉!每次经历挫折后一寒总会感觉全身冰冷如同掉入了深不见底的寒冷的枯井里,继而感受到内心难以出现的一种久违的宁静与淡漠,对许多事情都会看得更加透彻也看得更加淡了。

孙浩浩坐在刘一寒对面,气定神闲地喝着杯子里的红茶,对于如今的一切心里有许多话想说却不知道从何处说起:比如说这差强人意的高考分数,比下有余比上却是远远不足,到底是该知足常乐呢还是应该心有不甘呢?眼前的刘一寒以前是根本没有交集的如今却是如此的相熟,最主要的问题是他太笨!也不知道他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还是装傻。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彼此却都不在意。过了一小会,两人开始憧憬去即将开始的大学生活起来——听老师们说过,大学生活非常精彩,人生必须尝试一下。当然也听人说过大学非常“混乱”,比高中“不正经”多了,更有人说大学是个小社会,要学会如何更好的适应……不一而足,没有定论,最后刘一寒作出结论:管他呢,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

回家之前刘一寒决定请孙浩浩看电影,孙浩浩稍微犹豫了下就答应了。看得电影是3月份上映的韩国电影《比悲伤更悲伤的故事》,文艺十足,电影剧情确实够悲伤,刘一寒禁不住边看边嘀咕,而孙浩浩却看得十分入神,边看边若有所思——当然也没忘记大吃爆米花。一寒十分不解,在他看来孙浩浩是属于那种带有点文艺范却不是文艺女、带有萌妹子特性却不是软妹子的女生,理论上遇上这样的剧情虽不至于“悲伤逆流成河”,但至少也会红红眼眶抽抽鼻子什么的表示入戏,岂不知当年电视里播放《爱心改变命运》纪录片时班上稍有姿色的妹子都哭得稀里哗啦,让那些追求者拥有大把大献殷勤的良机,而如今孙浩浩却不按常理出牌,真是奇怪的女生!想归这样想,正襟危坐的刘一寒还是感觉和孙浩浩看电影是非常愉快的事情,以后可以多和她看看电影的,至少比和易小琼一起看电影好多了——该死,怎么又想起她呢?!一寒狠狠的想道。

看完电影后,刘一寒送孙浩浩上车回家。一路上刘一寒总有些心不在焉,连孙浩浩满眼不舍地说再见都没怎么在意,只是下意识地机械地挥了挥手,心里还在想着电影里那句台词:“那个时候你知道吗?爱情不是用手而是用心来抚摸的。”真的如此吗?刘一寒不禁一时思绪万千,回想起以往的许多事情,慢慢地回忆,慢慢地思考分析,最终若有所悟,但终究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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