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今天一场文学算术交流过后,我被公主请到近身伺候,顿时成为公主眼前的大红人,别人眼中的香饽饽。公主似乎对算术颇有研究,用膳期间不断与我探讨,帝婿则忙着和郡令大人暗地你来我往过招。
此刻各房油灯早已熄灭,整个郡令府只剩郡令书房还是灯火通明。由窗看去,清晰可见三个人影。
书房内。
楚江郡令北堂耳止正与自己的两个儿子北堂社、北堂稷书房里共商他事。
“你们说,这次公主和帝婿前来所谓何事。”北堂耳止问自己的两个儿子。
北堂社幽思一番:“怕是与大王的身子脱不了干系。”
北堂稷承接兄长的话:“这几日一直有传言大王身子每况日下。”
听完儿子们的话,北堂耳止沉思不语,北堂兄弟端着在位等父说话,等上许久也未听见父亲说话,两人皆奇地看向父亲。北堂耳止提笔在纸上写下一字,写完竖立给两人看,二人看完脸色凝重,北堂耳止将那张纸放入油灯中点燃烧尽。
那张纸上只写了一个字——反。
待纸张燃尽,北堂耳止轻轻拂去衣袖上不小心沾染的灰烬,而后坐回位子,看着自己的大儿子说:“今天那个丫鬟是何人?”
“据齐管家说,是他在祭祀前刚招进来的厨房帮工。”
“那丫鬟必定不是简单人物,她自称是辩机先生的弟子。可能查出真伪。”话锋一转对上小儿子。
北堂稷思量片刻后对父摇头道:“辩机先生乃当世奇人,从未听闻他老人家有弟子,但也世人不敢断言他没有弟子,而且他老人家行踪诡秘嫌少与他人往来。”
北堂耳止听完颔首赞同,又看向大儿子:“社儿可觉得此人来历几何。”
“今天看她表现,应该不是帝婿派来的人,而且她的才识确是真真实实,并无弄虚作假,几日前我还在沁春园与她相遇,当时看她出口成章便知她学识不简单,而且她竟然还能识得十八学士,可见她才学见识极深,如说师承辩机先生,倒是确实可信。”北堂社一起说完,抬头看向父亲,却忽略了身边的弟弟漆黑冷峻的脸色,见父亲听得仔细,有继续道:“若是有人刻意安排混进来,不该这么高调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反而应是小心行事,不引起他人察觉。”
细细想来今日种种,北堂耳止同意北堂社的看法,又有不放心,吩咐北堂稷继续探查后就让二人去歇息。
前脚还未着底又把它收回,转首对父亲说:“明日我把她调入我身边做事,好探查她的学识深几许。”
第二天一大早,我像往常一样鸡鸣时刻就赶到厨房。今天我格外心颤,昨天偷喝完鸡汤后不知道有没有被发现,要是被发现不让我在府里干活怎么办。
等我蹑手蹑脚扒着门边伸头探,眼睛寻了一圈发现冯厨娘不在厨房,侥幸地拍拍胸脯安慰自己噗通乱跳的心脏。
“你在干嘛。”这声中日实足,架势如包租婆一样的,不是冯厨娘还会是谁。
转身笑脸相迎,甜甜的叫声冯厨娘,又挽着她白润的手,娇娇道:“冯厨娘,昨天我不是有意不看火的,我被叫去前堂迎接公主和帝婿去了,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被我甩得头晕的冯厨娘好气的笑骂道:“你昨个可算是在咱府里出名替咱府里争光了,我还能说你不成,况且你现在可不是我们厨房里的人了。今个早间,夫人那边就派人来说,以后你调到大公子的竹苑做大丫鬟哩,以后冯厨娘我可得好好巴结你才行。”
冯厨娘的一双眼睛笑眯成一道缝隙,用她的手在我的手背上轻轻拍,说完还塞了几两银子到我手心。我立即推辞道:“这我可不能收啊,从我进府以来冯厨娘可是对我好得很,要是收了这些我不就忘恩负了吗,以后我还想嘴馋的时候来厨房偷食呢。”
她对我笑笑,不再接我的话,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深心。
跟她告别后,我立即赶到大公子的竹苑,一个年级比我小的小丫头捧着一叠衣服在门口迎我。对我行个欠身礼后把我带到竹苑偏西的一处厢房,这个房间比我和小碗现在住的要大上一半,屋子陈列摆设的东西也要更精美些,而且厢房还点着味道清甜的熏香,整个房间都弥漫着这股另人心神舒悦气味。
“我叫酩悦,姐姐可叫我小悦,以后我就是姐姐的小丫鬟。”小悦开心的忙活着手上的活,一边收拾嘴巴一边还停不来,“姐姐昨天可神气哩,连大公子都不会的题都知道,真是太厉害啦,而且听大家说姐姐说老师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
被她夸得我脸颊都自己打上了腮红。真不是我谦虚,而是这种太小儿科的题我都不好意思拿出去见人。她见我脸已泛红还暗暗称叹,更觉得我是个不骄不馁辞尊居卑才学渊博的人,不由心生向往。
她的视线一直盯着我,一种被当成动物园里的猴子的感觉让我很不自在,于是我对着拿叠七彩颜色的衣服问她:“这些衣服是怎么回事?”这叠衣服一共七件,分别是七种不同的颜色:绯红、橘黄、鹅黄、柳绿、豆绿、碧蓝、黛紫,这不就是对应赤橙黄绿青蓝紫吗,这要干嘛,集齐七种颜色的衣服召唤彩虹吗?
“这些衣服是大公子特意命人为姐姐准备的。”小丫头一脸羡慕的说,举起一个小白瓷盒献宝式的打开,“姐姐你看这胭脂膏质地光泽多润啊。我听说这可是小姐才用的。”
胭脂膏的颜色并不像胭脂色那么深,桃红色的胭脂膏在白日的自然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一看就是好货。一般人家用的都是粉末状的胭脂,不好上色也不好掌控而且容易脱妆,不像胭脂膏轻轻一抹就能显现自然红润,而且还能养护肌肤越用皮肤越好。
大公子这么大手笔的给我准备这些衣服和化妆品,我心里虚得紧,这是让我成为府里下人们的眼中钉呢,还是肉中刺?无论称谓哪一个都是很要命啊,职场如战场,一个不小心那就是死无全尸。
男神你实在是用心险恶啊。
要不是有外人在,此时我怕自己的眼泪已经是黄河决堤,止也止不住。
我换好衣服时已经是晌午饭点。美味可口的味道从男神的房间飘出来,即使闭上眼我的都能寻着味找到他的房间。
房间里不止男神一人,还有另一个声音低沉有磁性的人跟他一起用膳。于是我趴在窗边偷听八卦,毕竟里面的另一人可是兄控的二公子,说不定真如我想的,二公子控制不住体内的兄控之力,借着吃饭喝酒的名义灌下迷药,而后嘿嘿嘿,生米成熟饭,说不定我今天可以听到现场版的马赛克了。
YY得太过专注,淫笑声一不小心漏出我的嘴边,我立即双手捂住嘴。要是被发现,福利什么的可就没啦。
听了大半天,趴得我的半边脸都平了都没听进入主题,我不由得怀疑这个二公子是不是根本就不行。
就在我为二公子惋惜时,房内的大公子终于发话:“你要偷听到什么时候。”
不过,好像他这话并不是对二公子说的。
“还不赶紧进来。”
原来我一不小心又暴露了……
“嘿嘿。”讪讪没趣地推门而入,男神的视线往我身上一扫而过,北堂稷还是那副上天入地唯我独尊的霸道总裁样,不过他现在的脸色可比我以前见他时黑得多,现在他堪比钟馗,鬼见了他都要腿软。
他不会想要把我除之后快吧。脖子处一阵阴风吹过,我的立毛肌又在激动的唱着祭歌。下意识不住的打个喷嚏一下,我躲着北堂稷阴冷的目光自主自觉的走到我的主子身边。
“大公子,我来报道,你有何吩咐呢。”
“别人都自称奴婢,你倒是自称‘我’。”
听不出他到底是讥讽还是询问,我顺嘴说:“别人自称奴婢那是她们时刻提现自己要伺候主人,我自称‘我’是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本我与自我,所以不冲突啊。”
一番道理侃侃而谈,北堂社低眉沉思呐呐自语,北堂稷打趣地看着我,视乎想要看出我的深浅来。昨日我虽在大家面前那般出尽风头,完全可以是我和帝婿在众人面前演的戏,但是今日我说出这样一番话,肚子里该是有些笔墨的。尽管还不能排除我是帝婿一派的人,但此刻心里倒是有些底子。
他看我的眼神也变得柔和,眼神里更多的是探究。他微笑地道:“你这些我来我去的词语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一个‘我’。”
我对他得意一笑却没吭声,只是静静地看着还在思考的北堂社,见他还是一脸不解的样子我在心底得意到不行。
北堂稷见我没理他,也不恼怒,一个人坐在左边喝茶静待对面的人相通。他不恼火让我觉得自讨没趣,没劲得很,拉过一张凳子到圆桌边,无聊的坐着发呆。
两美男在前,还能阻止我脑洞大开。在我发达的大脑里,我帮北堂稷把刚刚的事情完整的脑补出来:
北堂稷趁北堂社不注意在茶水里投投放了迷药。北堂社越喝越晕,最后扑倒在桌上,北堂稷摇了几下确定北堂社已经昏迷不醒后将它抱起到床上。他爱惜迷恋的用手指轻轻摩挲北堂社的两颊,用手指抚摸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最后把用手描绘出的那种出尘绝色的脸刻画在自己的脑海。他就像对待易碎物品一样小心,虔诚的送上自己的薄唇,轻柔吸吮樱红诱人的双唇,果然如自己所想的那般美味可口。
“哥哥,我要你!”一边说一边伸手向衣襟探去,正要解开衣服的内带,手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
北堂社睁开双眼,邪魅一笑:“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顺势翻身把北堂稷压在身下,“稷儿,我要你!”而后便听到一声撕裂声,北堂稷身上的衣服化为碎片。
等等,这是什么鬼剧情,说好的年下呢!不过这样的反转,想想也是很带感的。
北堂稷被我放浪不羁的淫笑给震住,还以为我一不小心就中邪了,便在我的额头上重重一弹,我立即被疼醒。
“你干嘛!”下手真是够狠的,我都能摸出额头上有包了。
“刚刚你被鬼附体是我将你救回来。”他一本正经的看着我——额头上的包。
你呀的,居然还会说玩笑了,幽默感渐长呀:“那你怎么没说恶灵退散!”
“什么。”
“就是这样,恶灵退散。”我狠狠地回敬他一弹指神功。他的头觉得是练过铁头功的,疼得我的中指都发白了,看他不痛不痒的,我怎么觉得我是在自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