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穿上辗转难眠,脑袋乱成浆糊,太多的东西从未眼前飘过,扰乱了我的梦。看着坐在桌边用手支着头部的北堂稷,又看着因我二人而被迫离开生活多年的地方的云雨,似乎是我打搅了他们的生活,不知不觉我想到凤丫。
脑袋太乱,搅得头疼。我起身想要到屋外吹吹凉风,清醒清醒。
屋外却坐着一个人影,仰头望月,对影独酌。走近些才发现,那酒的颜色竟是清绿的,还有几片茶叶浮在上面,就像一叶扁舟,被吹来的晚风,吹得四飘八荡。
“医生都是这么好雅致吗?夜幕品茗赏月。”我挪了挪腿,坐到他身边。
他对着明月说:“本来想喝酒,又怕自己喝得太醉,分不清自己是谁,自己在哪。”
周围很安静,但是会有虫鸣身,我们相顾无言,一起望着天空中的那轮明月。
“你觉得月亮和以前的有什么不同。”久久分不清是谁说的话,就这么一直瞅着高挂的皓月。
“好像更亮些。”
“好像更大些。”
“好像更美些。”
“好像触手可摸”
“好像这里的月亮比记忆力的中那个月亮好得多。”叶箐的声音透着不敢置信发颤,像是抓不到心中的美好,困惑,不解。
“是啊,没有雾霾的遮扰,没有废气的污染,这么看,这里的月亮真是美丽极了。”说着说着,我笑咧了嘴,却发现有一股热流流了进来,咸咸的。很久很久,我们又沉默了,只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好像,我还是更喜欢记忆中的月亮。”叶箐调整好自己的心理,淡淡的开口道。
“我也是。”虽然记忆中的月亮有些浑浊,有些看不清,又被雾霾废气遮挡,但是它有了另一只朦胧美。
“你是画漫画的吗?我看见你桌案上的漫画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来缓解我二人之间愁苦的气氛,我想到了他桌上的那副画。
听到我问这个问题,他显得有些羞涩,不好意思,在我眼神的催促下,点下了头。
“你的笔名叫什么。”
“青竹难书。”
OMG……石化在风中的我表示万万没想到,有生之年与自己喜欢的画手在异国他时空相逢。
“青竹……大大……”我颤抖的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活久见。
青竹难书,我最喜欢的国内耽美漫画画手,其画风包含国画韵味细腻,用传统的水墨技巧画出悠远意境,同时又深的日漫真传,更加难得的是他画的漫画乃是一股清流,重头到尾清水得尺度只有接吻,一度让我想给青竹难书寄刀片。
“你不是宇直吗!”想起他今天自己说自己是宇宙第一直男,现在居然告诉我他画耽美漫画。
他羞涩地答道:“我喜欢的女生喜欢看耽美。”
为了自己喜欢的女生,而去了解她所喜欢的世界,好励志,这年头能做到这么坑自己的程度的汉子已经不多了,要珍惜。
风起,云涌。一道灼热的白炽光线划破夜幕,汹涌地向我们冲来,卷起千层积云包裹全身,速度极快。近了,更近了,一步之遥的距离,就要砸向我们。
“轰”霎时间地动山崖,不断有碎石滚落,树摇摇欲坠,茅屋晃晃荡荡,一个身影将我扑倒护在怀里,他身上散发着让我安心的气息,即使现在天旋地转,地动山摇,我的心依旧澹然。
“轰”这一次的声音比刚才的小了许多,稀稀拉拉的又听到几声巨响,都不及第一声大。
天地从刚刚的劫难中逃脱,逐渐平复下来。我谨慎的抬起头,只见原本清澈的水潭污浊不堪,枣树连根拔起,倒在一旁,更别说茅屋,造就倒塌全毁,云雨气喘难平匍匐在茅屋前,劫后余生的余悸让她难以平复心境。
“你没事吧。”北堂稷看起来还是很澹然,语气却是有些不稳。
我摇摇头,看向叶箐,他还趴在地上,双手抱住头部,缓缓放开上手抬起头,见天地都无动摇,继而慢慢站起来,转身看了我和北堂稷一眼,又看到云雨还坐在地上,立刻跑过去将她扶起。
“云姑娘,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叶箐把云雨重头到脚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才放心,扶着她朝我们走来。
他们走得疲惫,仿佛每一步都走在刀刃上,腿脚发软。
顷刻间,原本的世外桃源成立废墟,众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切都太突然,叶箐像是想到了什么,急急忙忙又跑回堆里翻来翻去。他双目放光,像是找到了无价之宝,珍惜的将自己的宝贝放入衣襟,等他走过来时,我好奇的开口问道:“什么东西啊,这么宝贝。”
他压低身子,在我耳边快速小声的说:“回家的方法。”
闻言,我愕然的看着他,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心里汹涌澎湃,心脏却停止跳动,猛然回悟,我大口大口地喘息。见状,北堂稷连忙帮我拍背顺其,以为是叶箐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怒瞪他一眼。
北堂稷本就是个冷峻倨傲的人,现在被他这么怒视一瞪,叶箐被吓得心颤不已,连忙拍拍自己的胸膛给自己压惊。
好不容易在黑夜里摸索走到山缝,幸好山缝没有被落石填盖,不然我们就真的成了笼中之鸟,插翅难飞。山壁变得凹凸不平,棱角分明,黑暗中,我用手摩挲山壁前行,棱角膈得手指红肿发疼。
终于走出山缝,我的手上早已布满细痕。我摊开双手叹道:“这下我真的就是个四肢全伤的人了。”
“就这点伤,我拿医刀和美工刀时不知道划破多少处手指,你这点也好意思说受伤。”叶箐嗤笑一声从我身边走过。
受了伤不但得不到安慰和同情,居然还被嘲讽一番,好难过,心好痛,感觉要不能呼吸了。
“友谊的巨轮说翻就翻。”我朝他的背影大声一吼,他转过身怪异的看我一眼,就像再说我们有过友谊吗。
居然完全把我们刚刚天南地北胡走乱侃,共忆当年的情谊都抛到九霄云外,真是个薄情寡性的人啊,我的偶像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实在是遇人不淑。
见我一直在摇头晃脑,北堂稷按住我的头,一手扶着走路,小声说:“刚刚你们两个在屋外聊什么。”
一阵寒风猛地往我身上吹,怵然惊心。我对他咧嘴一笑,从他的明烁的深瞳,我看到一个笑容僵硬的脸,立即撇开脸不敢他看。
我感觉到他扶住我的那只手握得更紧了。
青山绿水,层峦叠嶂被荒芜枯残取代,山****边两旁横七竖八地倒落着树,底下来压着来不及逃跑的动物,整座山就像是一个破弃的战场那样残破。
到底放生了什么?
看到这的人,不禁都忍不住问出一句。
云雨脱尘的脸流下几行眼泪,知道自己失态立即用衣袖拭去。美人落泪,我见犹怜,叶箐低着头含羞的把自己的手帕递过去,云雨说了声谢谢,接过手帕把脸擦干净。
见到美女就这样,我宣布从此青竹难书不再是我的偶像。要是现在我有力气,我一定会对他竖起中指。
“快看那边。”不知道北堂稷看到了什么,语气有些紧张。
顺着他所指的地方,我们看到在黑夜中,有一处冒着红光。被好奇心驱使,即使腿脚不便,我也要去看个究竟,不只是我,其他人也很好奇,众人不约而同的走那边。
越走心越凉,越接近红光,四周越荒芜,直到最后寸草不生。我和叶箐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的猜测。
那团红光越渐越淡,最终光辉磨去换来黯淡的内敛。
地面被砸出一个巨坑,一块全是乌黑,只有两个馒头大小的石块嵌在地里。北堂稷和云雨一看,脸色忽变,我和叶箐却是兴奋不已,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近距离观察热乎乎刚出锅的陨石。
“是陨石耶。”我激动的拉扯叶箐的衣角。
“这才是验证了活久见。”
我们二人像傻瓜一样在一边傻乐,北堂稷沉着脸在思考,云雨的脸色也是乌青,他们二人都若有所思的盯着这颗小陨石。我和叶箐二丈摸不着头脑,看他们二人是一动不动,我拖着左腿一蹦一跳朝陨石走去,看我跳的太累,叶箐从后扶住我。
“别碰。”北堂稷在我们身后大叫一声,立即追到我们面前,“别碰,这是不祥之物。”
云雨也跟着跑过,说道:“这扫帚星落在此处,怕是即将会有大灾。”
我和叶箐面面相觑,破除迷信,从我做起。
“这不是什么扫帚星,这叫陨石,陨石懂吗,和天上的星星是一样的。”我不知道该如何让他们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毕竟世界观从小就不一样。
“对,这是陨石,就是天上的星星,它们掉落下来就成了这样。”叶箐在一旁附和。
“天上的星星明明是亮的,这块东西乌黑如墨,怎么可能是星星,即便是星星那也是扫帚星,因为不祥而落入人间。”北堂稷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道出一套自己的理论。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把我和叶箐郁闷的老血都要吐出来,这个东西解释起来太复杂。
不理会北堂稷的封建迷信,我低身弯腰去把陨石捡起来,他来不及阻止我的行为,眉毛皱在一起。叶箐伸过头来看了一眼,原本欣喜的脸喜上加喜,手指着陨石,不停的抖动,惊叹道:“这可是黑宝绿。”
“黑宝绿是什么。”
“铁陨石中的一种陨石,熔壳明显,如岩石外面包括一层黑绿色的泥浆一般,所以被坊间成为黑宝绿陨石。”
黑宝绿,仔细一看,果然是黑绿色的外壳,表面光滑,在月光下,还泛着银光。我把它小心翼翼揣在兜里,对北堂稷一笑:“看,我不是好好的没事吗,这不是扫帚星,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