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跟着她。”容瑛坐在定南王旁边一侧的雅间内,平静的看向楼下的一切,在看到菲墨时,那敲着桌子弓起的手指停了一瞬,接着继续了下去。
月渺看着二楼雅间内走出一蓝衣男子,她顿时提高了警惕,那人行步稳健,背在身后的手时不时的握紧腰带,这是一个暗卫对于周围人本能的警惕,曾经她也经历过,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不过,她毕竟是曾亲身体验过的,有意观察,也还是能看出破绽来。
很快就到了月渺,月渺让小厮帮忙竖了个白色的屏风在台上,之后摆上了作画用的水彩和毛笔。这一举动,不光是小厮不理解,台下的人更是迷茫了。
“叮咚……”琴声响起,屏风之后缓缓走上一个身影,只看其轮廓,便是修长有致,虽看不清面容,但却让人遐想其绝色,妄图窥视其容颜。
手起笔落,浓郁的墨色点在屏风之上,渲染出一层墨晕,而那线条优美的手一抹一点,那一方墨色顿时多了颜色,是极致的艳。而月渺,正站在屏风后,纤白的玉指的指肚上抹了朱砂,而对于看在屏风前的人来说,更是一种间接的勾引。
梅花盛放,凌然独秀。月渺这奇特的表演,惹得全场安静,静的只能听见笔和屏风触碰摩擦的声音,仿佛所有人的心都被牵在那只笔上,好奇着她绘出的图案。
一树艳红的梅花盛放在屏风上,却只占了那一张紫檀木屏风的左下角,她再一次动笔时,描绘的,是她自己。白衣黑发,玉白梅簪,那种清水出芙蓉的绝色,清高之态,只是一副背影,已经表达的淋漓尽致。
“花影之容只为一人所看,抱歉了。这幅画,便当做花影道歉之礼吧。”等月渺放下笔,轻轻冷冷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出,她轻移莲步,那曼妙修长的身姿第一次完全落入众人眼前,那一席背影,简直与画上一模一样。
“有意思,我喜欢。”定南王眼睛连转都不转的看着楼下那不染纤尘的身影,眼中的好奇与兴趣越来越浓。身边的小侍听到他的话,下楼直接要了一万朵花送了过去,显然也不是第一次做此事了。
台下不妨有与定南王心思一样的贵家公子,看见定南王都送了花之后也纷纷送了花过去,很快月渺的花就比钰玫和菲墨高了,有月渺在前,随后的几个花魁自然也没人注意了。
“蓝衣,去隔壁。”容瑛看着楼下那一席白衣,形状优美的薄唇勾起一抹笑容。明明其中没有夹杂任何内力,却是偏偏有种让人莫名恐惧慌张的压迫力。
“花影多谢王爷。”月渺遥遥看向了定南王那二楼的雅间,也看到旁边那雅间里又走出了一个蓝衣男子,而那男子则是直接进了定南王的雅间。月渺长袖下的手顿时握紧,她从未对上过暗卫,也不知道这人武功如何,但却能确定,容瑛,就在定南王旁边。赌一把吧!月渺神色平淡的上楼,推开了定南王的那扇门,走了进去。
“花影见过王爷。”月渺盈盈下拜,却看到旁边的人不止一个,连蔻丹娘子都在房内。定南王长得还算不错,浓眉大眼,五官端正,锦衣华服,贵不可言,倒是比那些普通的恩客好了太多。
“起来吧,让美人下跪我可不忍心。”定南王轻轻笑着,向月渺伸出手。月渺却迟疑了,她根本不敢伸手,她那手上的茧,只要是习武之人一模便可知。她犹豫了,这么远的距离,她没有把握能一击毙命后全身而退,毕竟这里不光是只有定南王,那蓝衣男子可不是个摆设,而蔻丹娘子,她会怎么做更是未知。
“王爷竟这般心急?”月渺作态去握他的手,却在将要握上时拂开,她轻轻的笑了起来,犹如冰山乍裂的美丽,让人在惊讶中赞叹。定南王亦是如此,被月渺迷得连魂都没有了,连月渺在不着痕迹的靠近他都毫无反应,眼里只有刚才那一笑的风情。
月渺伸手握上了他的手,一个旋身靠进了定南王的怀中,而就在她动身之时,那只莹白如玉的手已经悄然拔出了头上的簪。
“王爷,小心!”蔻丹娘子惊呼一声,伸出手妄图去抓住月渺,却连她的一丝衣角都没抓到。
玉簪深深刺进了他的胸口,定南王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去了。
而在月渺靠近定南王的一瞬,那蓝衣男子也拔出了腰中的剑刺向她,月渺自是能感到他那凛冽的剑风,一击得手后迅速飞身闪开,破窗而出。而那蓝衣男子也紧追不舍,那蓝衣男子本是追不上月渺的,却没想到一直跟着菲墨的青衣现在回来了,顿时堵住了月渺原本逃离的路,逼的她只能再次跃入楼中。
她刚破窗而入时,便看到有个身影坐在椅子上,她甚至来不及看对方是谁,伸手便把他拉过,之后一根簪子便横在了他的颈间。等她做完了这些,两人已经追来。
此时的月渺,束发的两个簪子已经都被取下,那一头绸缎般的黑发披散在脑后,本应是极致的风情,奈何那原本洁净的白衣被染上了血渍,反而多了一种血腥的残暴。
“主子。”青衣蓝衣单膝跪下,恭敬的道,仿佛没看到他身后的月渺一般。主子?这人莫不是容瑛,她挟持了容瑛?
入眼处是毫无瑕疵的白,那一身白衣,玉冠墨发,温雅如玉,除了容瑛,也自是没有他人能再拥有如此风姿。
月渺不经意间的抿唇,手中的簪子靠近了他的咽喉一分。
“小姐很紧张吗?被挟持的是容瑛,小姐可以放松些。”清风朗月般的嗓音传来,那第二个让月渺不自觉的害怕的声音,时隔大半年,再次听见。仍忘不了他那一身白衣玉带出现在军营的时候,他身上有一种压迫力,总是让人不自觉的紧张。和冥影楼主的不同,冥影楼主是凭借内力的高深压人,而他,却是凭借他那令人胆战心惊的智慧,南北两朝都说他睿智如妖,真是半点都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