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不断给自己加油打气,各种心理暗示。但看着人潮拥挤,觉得自己分外孤单。
不会就自己一个人没复习过吧?
他心里惴惴,行尸走肉般随着人潮前行,片刻便来到一座竹楼前。
这竹楼在外观上与普通竹楼类似,但随着几千人涌进去,竟丝毫没有反应。江南一步踏入其中,才发现竹楼别有洞天,里面竟是一个一丈方圆的小房间,笔墨纸砚皆已备好,只等考生来作答。至于其他人,江南猜测应该和自己处在类似的房间。
江南等了片刻,一道声音忽然响起:“所有考生进入完毕,现在开始答题,时间为一个时辰!”
接着,房间上空突然出现一叠试卷,再缓缓落到江南的书桌上。
江南没有立即打开试卷,而是先擦了擦手,接着闭眼祈祷了一番,“不求满分,及格就好!我若安好便是晴天!”
他缓缓打开试卷,神情庄重,仿佛是在完成一件极伟大之事。在快速的浏览了一遍试题之后,不出意料,大部分都不会。
这张试卷融合了“礼、书、数”三科,礼,自然就是关于帝国礼仪、为官做人修身之道;书,就是必须知道的一些文学常识。至于数,那就是算数。
江南皱着眉,其实他会的那小部分也是这些年好不容易抽出时间看书积累的,大概就是一些影响较大的事件和人物。其实这些试题大部分都不是很难,重在平时的积累。然而江南经常上阵厮杀,哪有时间看书积累?至于后面的算术题,江南觉得或许可以试一下。
毕竟这玩意只要求写答案,并没有要求列出具体解题过程,那就不管你是猜是蒙了,结果正确便好。
江南想了一下,正准备动笔,突然灵光一闪,动起小心思来。
众所周知,当今天下重男轻女,无论是在凡俗还是修行界中,皆是如此。此次考核江南也没有见到多少女性考生,说明女性想要出头还是比较艰难的。
“既然如此,那我何不模仿女生笔迹进行考试?说不定阅卷的教授们会多给一些不可言说的分数啊!”江南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自己简直是天才,这种完美无缺的计划都能被自己想到!
我特么真的羡慕自己!长的帅还头脑聪明!
而在众考生看不见的上空,几位老者正密切地关注着这场考试。
“咦?”
突然,一位老者轻声咦了一下,指着江南道:“这小子有点意思!”
另几位老者听得这话,也来了兴致,要知道,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已经很少有什么事可以被称为有趣了。他们向江南看去,不一会儿便眉头皱起,其中一位神情比较严厉的老者气愤道:“太过分了!这小子明明是个男的,居然模仿女子写字!都把我们这些老家伙当成什么人了!色狼吗?!不行,得把这小子记下,一会儿批阅的时候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明白我们是怎么关爱‘女子’的!”
其他老者深以为然,这种风气应当严厉制止,不然名动天下的教谕院便会被人当成儿戏,自己的名声传出去也不好听。
江南此刻哼着小曲,心情愉悦,压根不知道自己引以为豪的“完美计划”已经让自己上了黑名单。他现在已经进入忘我之境,做题如有神助,不管是会的还是不会的,他都要洋洋洒洒写上一通,不久之后便只剩下算术题。
他看着自己的“杰作”,得意道:“虽然模仿起来有一定难度,但谁叫我这么有书法天赋呢!”
这话倒不是他自夸,而是这厮真的在书法上极有天赋。无论是什么字体,他看过一遍后便能模仿出几分神韵,再两遍后那么几乎就可以以假乱真。命运就是如此神奇,虽然他不能修行,却让他在书法之道上真正符合“天才”二字!
几位老者也关注着,见这厮一脸得意,不禁说道:“这小子是我见过的最自恋的人,脸皮真的不是一般的厚!胡乱写一通也就算了,居然还这么得意,这得有多自恋啊!”
江南自然不知道自己身上已经多了一个“自恋狂”的标签,他看了看剩下的算术题,突然神色大喜,兴奋道:“是哪个教授偷懒,居然出了这么简单的题?哈哈,看来长得帅的人运气都不会差!”
那几位老者中的一人听得这话,火冒三丈,冷笑道:“居然敢骂我偷懒?!还敢说‘这么简单的题’,吹牛也不怕闪了舌头!”
另外几人见老者这幅吃瘪的样子,十分开兴。“嗯,这小子说的这句话我爱听,我这人就喜欢听实话!”“看来这小子眼力还是有的!”
这老者也不恼,冷笑道:“你们说再多也没用,我出的题我知道,就凭这小子,能做对三分之一就是祖坟冒烟了!”
几位都把眼光集中在江南身上,但见江南一口气一个题,许多题都是刚把题看完就得出了答案!
几位老者吓了一跳,连忙看向江南的答案,看完更是大吃一惊!
“居然全对!”一位老者喃喃道,“要不是我亲眼所见,也知道在此地考试绝不可能作弊,我都要怀疑这小子是不是作弊了!”
出题的那老者更是满脸不可思议,“不可能!肯定是这小子运气好!猜的蒙的全撞对了!”
另外几位老者不说话,其实谁都明白,一道两道题还可以说是运气,上百道题全对,那就只可能是实力!
突然,一位老者清了清嗓子,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道:“咳!虽然这小子心思有点坏,成绩也不怎么样,但老夫还是起了爱才之心。相遇即是缘分,我辈修行者就讲究一个缘法,所以我决定勉为其难的收他做我关门弟子吧!”
另几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一人更是毫不犹豫出言讥讽道:“林清风,你的‘关门弟子’都好几个了,你要关的究竟是什么门啊?脑门吗?哈哈!”
林清风老脸一红,喝道:“要你多管闲事,反正这徒弟我要了!”
“你要个屁!”
出题的那个老者也是个暴脾气,“林清风,我发现你近来是长得越来越美了啊!既然长得美,那就不要想得美!这小子心算如此厉害,做题也这么快,悟性肯定绝佳,这等天才在修行之道上肯定大有所为!这等良材美玉可不能让你糟蹋了!还是交给老夫吧!”
林清风大怒,“老子一巴掌拍死你!什么叫给我就是糟蹋了?我看你是皮痒了!”
几人争论不休,都想要收江南为徒。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也是最先开口要给江南颜色瞧瞧的那严厉老者开口了:“别吵了!悟性好又怎么样?能否修行还得看自身条件呢!如果筋脉闭塞或是有先天隐疾的话,都没戏!”
几位老者听得这话神色一怔,都顾着争吵却忘了这茬。几人念力涌动,往江南身上一扫,便看见江南体内荒芜的筋脉和闭塞的轮海,不禁沉默下来,再没人吵着要收徒。
半晌,那出题老者惋惜一叹:“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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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做完题,检查了一下,心情舒畅,“完美!”
出了阁楼,江南随着人流涌向广场,才发现接下来是要考核君子六艺中的“射”。
所谓“射”,自然是要射箭。而这对于江南来说,自然是手到擒来!别的科目他不敢说,这射箭他绝对有信心拿满分!
看着站在靶前的一个个考生,各种各样的动作,江南摇头失笑。最令他无语的是一名少年在开弓的时候,因为臂力不够导致身子不稳,居然反向射出了这一箭!
江南吓了一大跳,虽然不是冲着他来的,但是这箭也是射向人群堆里的!好在这里高手不少,不知是谁动的手,那箭刚射出几丈远,便突然碎成十几段,无力的掉在地上。
当然,有表现差的,自然有表现好的。江南亲眼目睹好几人的箭术不在自己之下,有人居然是出了“五鸣箭”这种绝技,让他惊叹不已。这所谓的“五鸣箭”便是指五支箭同时射出,箭速超快,同时射中百步之外的红心。这是极难的箭术,但一旦练成,威力也是巨大。
轮到江南考核时,就到了个人秀时间。这厮估计也知道自己六艺中,唯有“射、数、御”可以争取一下,如果在这三科之中极力表现,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话,那自己说不定还有机会向教谕院靠拢。所以这厮也是卯足了劲,实力秀了一把。
他虽然不会“五鸣箭”这种绝技,但也有丝毫不逊的“连珠箭”。所谓连珠箭,就是以极快的速度射出手中的箭,并且是一支比一支快,在第一支箭正中红心之后,后续的每一支箭都必须将前一支箭射穿!这其实就是越到后面的箭,威力越大!而能做到几箭连射,那就是几星连珠!
江南此时已经能勉强做到六星连珠!
只见他全力施为下,六箭连出,在空中排成一列,仿佛六颗星斗。然后砰砰接连六响,最终只剩一支箭傲立红心之中。
这一手震惊全场,不少人眼中异彩连连,甚至连考核官都不吝赞赏,暗暗记下了“江南”这个名字。
但随后的“乐”考核却让考核官大吃一惊,只见江南走上去摸了摸乐器,然后转身就走!
干脆利落!
这X装的极有水平,不带一丝烟火,看起来是江南丝毫不在意分数。却不知江南此刻心里痛如刀绞,走得这么干脆其实是怕自己哀伤过度!
好在最后的御科又让他找回了一点自信,回到公主府时还对着来迎接他的蓁蓁笑了笑。
蓁蓁见他对着自己笑,便知道自己这位少爷此刻心情肯定是极为糟糕,否则的话他应该是在吹嘘自己考得有多好了。
蓁蓁拉着他的手,也没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