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仲顺强,性格也开朗起来,和他们一伙人也不再拘泥半分。
“现在你们也都到大周天了,丹田处也能储气了,我们就在水中修炼吧!”仲顺永自然也将自己在寒潭暗河中修炼的一些心得说将出来,众人也是心向往之,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
“现在是冬天,水温低得很,我们潜入水中后,先调息运转周身御寒,多尝试几次就能在水中多呆上一些时间,所以都别心急啊!”仲顺永说完,几人就一个个脱光光,“扑通扑通”直往水中扑去。
“啊——好冷啊!”仲顺志不由大喊道。
“这大冬天的,肯定冷啊!你又不是才知道!”仲顺贵自是不依不饶起来。
“少说话,潜到水中调息!”仲顺永喊道。
仲顺强,仲顺军根本就不用督促,像两条小鱼儿一般,早潜得没影了。仲顺志和仲顺贵两人自然也就不再喊冷了,潜入水中默默调息去了。
见一切正常后,仲顺永也是跃入水中,一路下潜,差不多二十丈时,下面就厚厚的淤泥了。这水底压力似比暗河弱上一筹,但聊胜于无。是以寻到一处凸出来的巨石,清理出一片干净的地方盘坐下来。
当仲顺永也如同巨石般,身上挂满浮尘时,一些往来的鱼虾也在其身周游来游去。仲顺永此时看来,便已经和水中一切融为一体,分不出彼此来。
其实修炼至这般境界,能与周遭一切融为一体。让往来鱼虾也感受不到陌生气息,首先就得进入忘我之境界。
修炼之静心凝神,便是将心思集中于体内气息的运行之中来。意有在修炼上,却又不刻意去修炼;一吸入髓海,一呼下丹田,现在的吸,便归功于周身穴窍汲取水之精气,以及络脉之传导。人可屏住呼吸,乃是丹田储气之由以及周身穴窍自发汲取周天之精的缘故。
身处水中,人也本能去感知周遭事物。还在天仙坊市之初,便可于地面感知到方圆两丈许的范围。后来在寒潭暗河中修炼,感知便已有四五丈之远。
地面上修炼来的感知力,便是由神念集于一束,向特定方向探寻气场的波动;而于水中,则是借助水的传导,传递一些异常的流速。是以水中易于探寻更远,而地面搅扰更多,效果自是犹有不如。
如今在这贡江之底,静下心来,也可探得六丈之距。若是两丈之内,亦是可尽数感知,也就是说,两丈内,神念可全覆盖。
当修炼至易形之末,应为凝练神魂了。仲顺永现在所修炼的神念,便是神魂感知上的修炼了。
水中亦是有巨兽吞食之险,不然渡船也不须日夜防守。而越是近水底,就是这些大鱼大虾的领地。时常有些小鱼小虾探入附近,也不过是冒险寻些残食余下的鲜食,补补血气。然而与人之江湖一般,机遇与凶险并存。
也许是仲顺永修炼的缘故,其周身更显露出祥和的气息,一些水中活物越来越多集聚在其四周。一些小鱼也近前去触碰,见无危险,更多鱼虾也如戏水般在其身上磨蹭。时不时的咬来,奇痒难奈,将仲顺永从修炼中给弄醒了过来。
仲顺永也不欲搅了这般氛,便运行气息于周身缓解这酥麻的感觉。
但突然间,仲顺永便发觉这些鱼虾瞬间惊走。不由得睁开眼来,却见一条大鱼张口咬来已然到得近前。逃得慢些的鱼儿已经被吞入口中,仲顺永便侧身闪开,到得大鱼一侧,以掌为刀,直切下去。由于水波有阻,当切到大鱼头部时,并没有痕迹显露。但却是震得大鱼周身水波如纹般散去。大鱼也是昏了一瞬,那些还来不及吞入腹中的鱼虾也是险之又险逃出生天来。
仲顺永不待其缓过神来,再次拍击其头部,并指从其口中探去。尽得全力才从其鳃边探出手来,奋力往上游去。那大鱼清醒片刻后,便全力摆动鱼尾,渐有将仲顺永拉入水底的架式。无奈之下,只好再次拍击,趁其昏聩之际往上浮去。这般反复好几次后,才终得以出得水面来。
此时的仲顺志等人也是被水下动静给惊上了岸,当看到仲顺永单臂擒来一条大鱼,惊得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顺志,快弄条绳索来,我一个人弄不上岸!”趁得喘息之余,仲顺永急忙招呼岸上几人道。
水中人鱼争斗一番,其余几个小子哪闲得住,纷纷跃入水中来。只在其头前游走,时不时拍它一掌,打它一拳。
只要浮出水面,拳拳到肉,掌掌如刀。待得仲顺志拿来绳索,这鱼都奄奄一息了。几人这才将其穿上绳索,拉上岸去。
仲顺永这才细看,大鱼有八九尺长,嘴角有须,不疑有它,鲶鱼是也!鲶鱼口感略次,常人都放任其生,不捕为食,是以才成长如斯。可如今都弄上岸来,如此之巨,也甚是罕见。遗弃是不可能了,那就弄回去吃了吧。
当几人就着绳索将这鱼抬回家时,众人也是一愣。原来这几个小子不怕冻,竞弄出这么大条鱼来!
“顺永,快弄到后面去,叫你爹剥了这鱼,刚好大家都在,就一餐吃了吧!”福慧见此,自是喜不自胜,连忙吩咐道。
但凡修炼中的众人,都停了下来,过来围观,指点。自有人寻刀去剥鱼,架锅来生火了。
“顺永,过来一下!”里面有人叫道。仲顺永等正和仲顺志几人在火堆边扒拉着呢,这一听到有人叫,忙跑到后面去了。
“什么事啊?”仲顺永来到剥鱼那里。
“你看看这个!”只见那人指着那鱼腹中一堆鱼肠道。这鱼肠都可以裹住一个人了,而这鱼肠却是从中裂开尺来宽一道口子,在口子上,露出一截剑尖来。
仲顺永走将过去,将那截鱼肠破开,现出一把生锈的剑来。却也不知道这剑何时被吞入鱼腹中,连那剑柄都被腐蚀掉了。但剑刃仍无恙,或许还真是件宝物也说不定,可取来装上剑柄来用上一用。
剑有三尺,宽不足三寸,但剑身自有一份凶煞之气。刀剑本为凶兵,若非染血,也难显露出煞气来。众人见此剑被取出,自然也看出这剑的不凡来。
“这把剑应是不错,装上个剑柄,应该比我们常用的剑锋利许多!”有人也是说道。
“不过这剑得好好保养才是,锈成这个样子得费不少功夫了。”这也是事实。
既然不凡,多费心保养也没什么。仲顺永将这把剑清洗干净,挂起任风吹干后再作处理。
在往后的几天,仲顺永一行人也都在贡江中修炼了。而那把锈剑,也托人将剑柄装好。仲顺永拿在手中,挽个剑花,趁手不过,心下自生出一份欢喜来。剑似有感,也于风中翁鸣声起。
仲顺永相到许久未舞得剑来,也就趁水中修炼之际,将平常剑式舞将起来。
水无形,却有阻,难将剑式随心动。那便先顺水势,轻灵慢舞,渐渐也有模有样起来。
渐渐熟练,仲顺永也懂得借水势将剑式舞得快了些。原来万物存于世,皆有其势在。人常存于地面,自然习来凭空而动,行走自如;鱼生于水中,自然就穿梭往来,形同无阻。人凭空借地势而奔跑,鱼凭水阔而上下浮沉。
仲顺永摒弃杂念,把自己如鱼得水般,剑如肢体一样舞动。随着这种感觉深入,剑技也愈发得心应手来!虽然动作缓了许多,可应变能力却是在增加。若是再进一步,可达到以柔克刚的效果。
而仲顺志等人,也可潜下十丈许,半个时辰没问题了。再到后来,但凡丹田可储气的,都跳入贡江中,以抗压模式进行修炼。
随着在水中找到练剑的感觉后,仲顺永就以水中游鱼为目标,期望往后在水中遇险也尚能一搏!初时练来十击不中其一,渐渐也能有所斩获。
自从仲顺永可以自行引导诸天之精入体,体内气血运行亦是愈发充盈。渐渐也对脾胃运化五谷之精的依赖少了些许,偶尔不食,也未觉身体有何不适。
脾胃运化五谷之精,乃是储于肾脏,补足先天之精。而肾脏先天之精,则为补足体内脏腑气血运行,支撑人体日常活动供给。而如今仲顺永呼吸之间皆是天地精气,自是省却脾胃运化。便是周身穴窍,也可汲取天地精气,促进体内气血运行。传说中的辟五谷,不食而成仙之说,至少可渐渐辟去五谷不食了。
这些情况,对于修炼中的仲顺永来说,是不知道此事的。而仲顺永如今无论是静坐调息,还是即兴舞剑,皆可导引诸天精气入体。这不正是切合自然,顺应天道吗?
仲顺永这一路修行而来,只凭《炼精化气入门》稍作指引。其余一切皆是随心而动,而非刻意为之。“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这不可道,不可名之真道,也当以寻常心来看待并修炼。急功近利者,急于求成者,皆只能拟其形而不得其神,假其息未必能修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