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拥挤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议论纷纷,在他们这个边陲小镇,岳安镇里出大事了!
前朝的兰芷公主要在烟花之地水云阁里挂牌子接客,连茶馆里的老汉都摇摇头,叹道,“真是可怜了这公主,金枝玉叶竟落得这个地步。”
而这个小镇似乎被两种无形的势力包围起来,一队身穿黑衣的侍卫来来回回的在大街上走动,对着那身穿玉兰色长袍的男人道,“主人,前朝余孽留不得......”
水云阁里
梳妆台前坐着一位身姿窈窕的美人,铜镜里一双秋水剪瞳,顾盼神色皆是风情万种。一张巴掌脸上五官精致,正是青春妙龄,她记得她那时不过刚过了十八岁。
青娘轻轻的盘起她的头发,在首饰盒里挑了一番,最终拿起了一只鎏金蝴蝶簪子,插入她的发间,尽管是青娘这种见过无数美人的女人,嘴里还不住的称赞道,“姑娘真美。”
水月珉了唇间大红色的胭脂,嘴上却挂着一抹隐藏不了的落寞的笑。她刚来水云阁的时候青娘也曾说过,“我见过那么多美丽的女人,可太美的女人的命运一般不太好。”青娘说的对,她的命运的确是不太好。
她拔下那只簪子,目光紧紧的锁在那支簪子上,漠然的笑了,“青娘也觉得这枝簪子好看吗?”
那支簪子在温柔的暖灯,栩栩如生,一只精致鎏金胡蝶翩翩起舞,摇曳生辉。红宝石镶嵌在上面相得益彰,贵气而华丽。
不等青娘回答,老鸨萍娘急匆匆的跑了上来。水月抬起眼眸,看着她急喘气的样子道,“慌什么?放心今晚我定会为你赚回足够的银子。”
萍娘慌了神的摆摆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阵仗,“姑娘,咱们水云阁被官兵围的水泄不通了。”
水月心里长叹一声,该来的总会来的,该见的也总会见的!
“姑娘赶紧从窗子里走吧!”也是难得像萍娘这样视财如命的人也有这样的善心。
“我不走,也不能走!”她一个弱女子又能走到哪里去?她与他的纠葛恩怨也该了断,她又怎能牵连水云阁一干无辜之人。
水嫣跑了上来,一张还带着稚气的小脸红扑扑的,“姑娘,有人给咱们水云阁送来了很多蔷薇。”
水嫣递了一枝红蔷薇花到她手上,愤愤道,“哎呀!这刺真可恶,方才扎了我,如今又扎了姑娘!”
一滴血珠从她的食指流出,她随手拿了桌上的绣着蝴蝶的白帕子抹干净,一抹血红在手帕上格外的明晰,她烦躁的拿起帕子包住那枝红色蔷薇,交给水嫣,语气严厉,“跟送蔷薇来的人说,让他滚!”
水嫣嘟哝一声,“我看送蔷薇来的那位公子风度翩翩,不像是那个当官的把咱们水云阁围住了。”
风度翩翩?水月心里冷冷的笑了,她为什么如此的恨他们二人,因为她今日的一切都拜他们所赐。
让她无家无国!
让她家破人亡!
让她无处可依!
水月下了楼去,却见到这样一番场面,红色的蔷薇花摆满的整个大殿,真是壮丽,耀眼万分。她鼻里轻轻哼了一声,轻轻的摘下一朵开的最浓的插入发间。
她可真美,花与人相交映,人却更比花娇艳,何况她今日如此般盛妆出席。
今日名曰是公开竞价选花魁,可是水云阁里如今却没有一个人,只有一排带刀的黑衣侍卫站满了大殿。
而他,终于来了!水月睁大眼定定的看着他,他一身玉兰色的袍子,腰束玉带,五官如玉,清朗俊逸。两年不见,越发出尘了,即使是远远的站在那里却能让人感到暖意。
周弘毅用他一如往昔深情的声音向她走来,“岚儿。”
水月回过头,笑盈盈的看着他,神色妖娆而妩媚,“若不是你还叫着岚儿这个名字,我都快忘了我叫什么了。”
水月这个名字是她随口取的,当时萍娘逼问着她叫什么名字,她便说了水月,取其镜花水月之意,这世间种种原不过就是镜花水月梦一场,而这一刻她大梦已醒。
他也看着她,神思游离,若不是这样一模一样的一张倾城绝丽的脸,他真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是她。而这一切不过是短短两年之间。于是他问了,“你这些年是怎么活下去的?”
水月脸上换了温和的笑,伸手抱住他,亲切极了,“你可算来了。”
他还来不及张口讲话,只觉得背后一痛。
她迅速的拔下头上的鎏金蝴蝶簪子插向他的后背,动作一气呵成,快、准、狠。
水月贴在他的耳边,那声音虽低他却听得很清楚,“你不是问我这些年是怎么活下去的吗?这就是我活下去的方法。”
他万万没有想到她竟会变得这样毒辣。
立马就有黑衣侍卫制止住了他,“簪子上,我下了毒......”她哈哈的大笑起来,任凭侍卫将她拖走,水月大声的道,“周弘毅,过去我有多爱你,现在我就有多恨你!”
“杀人了!杀人了!”有人惶恐的叫道。立马就有官兵从黑衣人手上夺走了她。
.......
监狱里看着那双明黄色的龙纹靴子靠近自己,她头也不抬的迫切问道,“他死了吗?”
齐宸涤抬起她的下巴,“你对他心里还有恨,你对朕连恨也没有是吗?”
看着面无表情的她,他更加的生气,“那朕告诉你,他没有死!所以你必须给朕好好的活着!”
水月已经是没有半分回应,齐宸涤深深叹了口气,一种无可奈何,“朕想和你从新开始好不好!”
水月伶俐的道,“既然他没有死,那我便没有杀人,皇上又是凭什么将我关押监狱。”
齐掏出怀里被血染红的胡蝶帕子,甩给她,“好,朕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