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薄』
他曾经问过二月红为什么戏子凉薄,在他还小的时候。
二月红只是笑笑,摸摸他的头,并不说话。
现在他有些懂了。
他画着精致厚重的妆面,穿着华丽繁复的戏服。他唱着别人的悲欢,唱着别人的离合,唱过一个又一个的人生。
绘声绘色,活灵活现,如此传神,搏得满堂喝彩。
他却唱丢了自己。
————————《海棠花正好,我娶你好不好》
『百字令·解』
望
海棠
前路茫
戏子薄凉
笑道又何妨
惊鸿轻瞥匆忙
曲罢曾教几人殇
错身回眸浅吟低唱
又引得几人为之痴狂
许你长安盛世骄傲模样
不负此生将你放心上
执杯斟酒愿君安康
叹道难得好月光
梦醒无人在旁
镜中皆虚妄
有花无香
流年藏
旧伤
枉
『诺』
夜里下雪了。
院子里那棵枯树一夜之间开满了白色的花。
解雨臣早上起来的时候雪差不多停了,院子里一片洁白,所以那串脚印异常明显。
解雨臣随手罩了件袄子就要出去。开门的一瞬间冷风涌进来,卷着细碎的雪花。
“别闹。”黑瞎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拎人回屋里顺手把门关上。
“我以为你走了。”解雨臣坐在床上咳嗽两声,喝了一口黑瞎子递给他的热茶,感觉暖和多了。
“我走了你怎么办?”黑瞎子想笑,拿过空茶杯放好,“以后早上别喝茶了。”
解雨臣整个人又缩进被子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哦。”
黑瞎子隔着被子抱住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我没钱的,解雨臣。”
“嗯?”解雨臣探出个脑袋,疑惑地看着他。
“我没钱又没房子住。”
“……”
“所以你以后养我吧。”
『祭·潘子』
吴邪有很多个梦魇。
有一个是在黑暗窒息的山洞。
一声枪响决绝地打碎诡异的安静,打破死亡,打开了一线光明。
走出来后吴邪又经历了很多,甚至有比山洞还要危险的时候。但是再没人能在他身后对他笑着说小三爷你大胆地往前走。
那天的歌声有些跑调,不是很好听,但吴邪永远也听不到了。他后来用了很长时间去习惯这个“永远”。
那天他从黑暗中爬出来,第一次觉得连阳光都带上了阴影。十年里他为了自己的目的伤害许多的无辜的人,他不后悔。但如果让他再选一次,他绝不允许那样的结局。
现在依然有很多人痛恨他,但他不在乎,他笑着点着烟,轻描淡写踩着血迹前行。
他的身后是白骨,他的前方是未知。
但他要活的漂亮。因为有人要他活着。
哪怕是以死亡为代价。
出来第二天下了很大的雨。仿佛天地都在悲伤,低声唱诵离歌。
一场浩大的送别。
“那兄弟呢?”
“回家娶媳妇去了。”
#十年已至,魂可归来#
『娃娃』
阳光从指间透过。
黑瞎子眯着眼看向解雨臣。
“决定了?”
“嗯。”解雨臣穿着一件白衬衫,背着包,朝他点点头。
安静乖巧,像个学生一样。
黑瞎子把烟掐了,扔到地上。“我好不容易把你扯出来,现在你自己又要回去。”
“那么就给我记住了,别把自己给整死了。”
“嗯。”
后来黑瞎子在解家后院把解雨臣翻了出来,这里几乎成了解家的乱葬岗。
那人一件粉衬衫,带着干涸的血迹。
安静乖巧,像个娃娃一样。
『童年』
树叶悠悠落下来,搅乱了一池倒影。孩子单手托腮坐在水塘旁,一脸的老气横秋,另一只手却在祸害旁边的野草。
“等很久了?”
男人蹲在孩子身后,把糖葫芦举到孩子眼前,看着孩子“啊呜”一声一口咬住。
孩子吃的脸颊鼓鼓的,男人看着有趣,伸手去捏孩子软呼呼的脸蛋,惹来孩子瞪的大大的眼睛。
“你下次什么时候来?”孩子吃完毫不客气地用男人的袖子擦了擦嘴角。
“不知道。”男人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袖子。
————————
解雨臣从床上坐起来,看了一眼床头的夜光表。
凌晨两点。
“怎么,”黑瞎子也醒了,睁开眼睛从后面抱住他,“又做噩梦了?”
“没有,只是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蓝与海系列之开始』
解雨臣赤脚站在沙滩上,海风把衬衫吹起,露出腰部的线条。他旁边不远处有一对情侣在相互拥抱,亲吻。
白色的浪花打过来,带着咸腥的气味。解雨臣开始怀念过去。
海依旧蔚蓝。
他们在这里开始,也在这里结束。
或许最初他爱上的并不是那个人,而是这片海。
『蓝与海系列之相遇』
记忆之中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夜晚的酒吧门口。黑瞎子一出门就见到有个人蹲路边狂吐。对于这种人黑瞎子见得多了也没在意,不想那小子吐完了站起来一沓票子甩他身上:“朝阳街南宁胡同第二百二十三号。”
“……”黑瞎子摇着倒在他怀里不省人事的那人,“喂,我不是你司机。喂,醒醒。”
结果最后还是开车把那人送回了家。
黑瞎子血泪史就此开始。
『蓝与海系列之相知』
宿醉的后果是头疼欲裂。但解雨臣已经习惯了。在他的拳头足够硬之前,他总得学会忍耐一些事。
比如那个叫黑瞎子的人。
自从那次喝醉被他送回来之后,解雨臣就时常能看到他的身影。慢慢的解雨臣也摸清楚那人一些习惯。
比如总是一身黑,看起来低调其实不知道辩识度有多高。即便晚上也戴着墨镜,或者说就没见过他摘下来,看起来有些畏光。他不挑食,只是对青椒有种莫名的执着。
真是个奇怪的人,解雨臣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