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睁开双眼,环视着四周坐立不安的修士们,顿时明白过来,在进了空灵状态的三个月内,浩然的灵识无意中散发出来的威严气息让在座那些比自己低一两个大境界的修士们感到了无尽的压力。
明白后,张玄长出了一口气,将气息内敛,这才把修士们身上的压力尽数散去。修士们松了口气,知道张玄已经从空灵的状态转醒过来,便抬头看去。
“有关之人都到齐了吗?”张玄看向离自己最近的云山宗大长老胡凡,询问道。
“回尊者,除了修真家族应家的弟子应雄之外,其余人等都已经到了。”胡凡恭敬的回答。
“为何不把他拘来?”张玄眉头一皱,不满的说道。
“本已派弟子前往拘拿,并且通知应家要好生看管。然而却晚了一步,已经被他逃离应府,不知所踪了。”胡凡眼睛一转,隐晦的说道“也许是害怕惩罚吧。”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告诉张玄,应雄是在畏罪潜逃,这让陈慧凤心中一惊,急忙解释道“他一介凡人,面对仙界之事,无法理解,难免有所害怕。”
“她是谁。”张玄轻瞄了陈慧凤一眼,向胡凡问道。
胡凡回答“这位是应雄的母亲,也是月灵云山宗的长老陈慧凤。”
“哦”张玄脸色稍缓,对陈慧凤说道“你为何不将他拘来,可是那些无聊的俗世之情在作怪,才让你放他离去。”
“他只是凡人,不该在此出现,更不该和仙人有任何的纠结。”陈慧凤没有解释,如此回答,只是希望张玄能够因为蔑视应雄那卑微的生命而懒得再去追究,好放应雄一条生路。
“哼”张玄明白陈慧凤的意思,冷哼了一声,训斥道“仙凡有别,凡人在仙人眼中不过是一只只能存活一天而根本看不到明天太阳的蜉蝣,微不足道。在仙人浩瀚的生命长河里,他们即使再亲近,也不过是转瞬即逝的萤火,无法照亮那漫长的岁月。作为仙人,不该在如此卑微的生命上倾注过多的情感。你身为月灵云山宗的长老,更应该有这等觉悟,否则何以走上那无限的仙途。”
张玄抬了抬手,阻止陈慧凤开口辩解后接着说道“以他卑微的生命竟敢窥视月灵圣女、损害仙界未来的至尊,已是罪无可恕。如今,他唯一的作用便是让我们炼魂索魄,了解事情的经过而已,何须怜惜。”
说完张玄不再理会陈慧凤,转身向胡凡吩咐道“不是还有另一位当事人吗?让他先叙述一遍。至于那蜉蝣,如若需要,我自会寻他出来。哼,除非他能跳出仙界,否则决然逃不出我的手心之中。”
“是。”胡凡应了一声,向李影崇招呼道“影崇,快如实向尊者讲述事情的经过。”
不过话虽如此,只怕胡凡并不希望李影崇把当时的情况如实道来。
李影崇也是心神领会,来到张玄的下首,以大家都听得见的声音叙述了一番精心准备的说辞。
在这个版本的故事中,封铃儿在李影崇的劝说下,明白了仙凡之别,同意了退亲一事。不过封铃儿心中不忍,希望亲自向应雄解释一番。于是,两人联袂前往应家,在得知应雄去了山坡之后,两人又一起去到山坡之上。不料,应雄并不同意退亲一事,并且恶言相向,最后还出手袭击了他们。
“胡说八道。”陈慧凤听到这里,忍无可忍,斥道“他不过一界凡人,如何能够袭击两位金丹期的修士?”
李影崇装出一脸委屈的样子看着张玄说道“我知道这话没人相信,但是事实如此。他祭出一把没有光泽,更没有灵气,如焦炭般黝黑的长剑,飞向铃儿姑娘,速度极快,诡异难挡。”
张玄眉头一挑,若有所悟的问道“你是说一把没有灵气的黑剑却能如法器般进行操控?”
“是的,很奇怪的事情,也难怪没人相信。”李影崇故作无奈,呐呐的说道。
“荒谬,没有修为的凡人如何操控没有灵气的物件?”陈慧凤不屑的反驳道,不明白李影崇为何编造这等荒唐而不可信的故事。
张玄神色却变得凝重起来,对李影崇说道“接着说下去。”
“后来,一位黑衣人凭空出现,加入战团,用一把同样没有灵气,没有光泽的黑色珠子打在铃儿姑娘的身上。”说到这里,李影崇假惺惺的挤出了几滴眼泪,哭丧着说“都怪我没有能力保护铃儿姑娘,让铃儿姑娘受这失魂之苦,我实在是罪该万死。”
“影子卫士!影族之人!那没有光泽和灵气却可以让凡人操控的物件定是影族神器。”一位仙界巨擎惊呼道“他们为何出现,难道战争又要降临天权仙界了吗?”
此话一出,在座的修士顿时沸腾起来,大部分都相信了李影崇编造的故事。因为影族是能够毁灭仙界的影子,他们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是仙界最强大和神秘的敌人。但是他们的事迹在仙界讳莫如深,鲜有记载,因此当李影崇描述出旁人根本无法知道的影子武士和神器时,自然能够让人深信不疑。
只是影族是事关仙界存亡的大事,必须小心对待,因此张玄还是先看了胡凡一眼,希望他能够再给出一些可供判断的蛛丝马迹。
“应雄的父亲应磊爱子心切,一直希望为应雄寻到逆天改命之术。”胡凡小心翼翼的说道“他曾经扬言说要去寻找神秘的‘白色虹桥’,前往影族一探究竟。”
陈慧凤知道影族乃仙界禁忌,不可碰触,闻言心中一凛,争论道“磊哥离开应府五载,音讯全无,又怎么能够让雄儿和影族有所联系呢?”
“但是他确实说过要去寻找通往影族的白色虹桥。”胡凡轻描淡写的说道。
陈慧凤眉头一皱,还想和胡凡争论下去,突然听到张玄奇怪的说道“哼,毫无修为的凡人居然能够爬上叹息之路,其心虽然可嘉,不过,却依然是卑微的蜉蝣而已。”
陈慧凤心中一动,顺着张玄的目光向悬崖边上看去。一个血人刚刚爬上悬崖,便因为力竭而倒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