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与陌听到消息后,立马从头到尾数落鄙视许息灯,眉毛一拧,严刑逼供“说,你什么时候勾引她的?坦白从严,抗拒从虐,你选吧!”
许息灯一头省略号,看来沈说说疯魔的病症果然是可传染的,瞧陈与陌这傻白叉被传染成什么德行了。
许息灯拨开他的筷子,镇定的喝水:“一直以来都是我看你在勾引她,奈何说说这条鱼死活不上钩,所以你搁这儿跟我撒什么泼!”顿了顿“没准她就是因为你的不矜持而被吓跑的。”
陈与陌面红耳赤的吼:“什么不矜持,那是爱!”
许息灯无语的闭眼:“你那是暗恋好不好?”许息灯目光投向窗外,双眼忧伤的可以滴出水来,语气却平静的说“陈陌,你也许该试着和她表白一下的。”
陈与陌不说话了,缩进椅子里,一下早就变得不自信起来。
“我不敢,万一要是被拒绝了呢,搞不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至少现在我还能跟她一起打闹……”
“那你想和她永远都是朋友关系?”
许息灯望着陈与陌,眼里一层悲哀一层不甘,悲哀的是两个人居然这么狗血的喜欢上同一个人,不甘是,明明不想和她只是朋友关系的人是他自己。
陈与陌把脸埋进手掌里,有些痛苦:“息灯,我很害怕……”
许息灯脸色凌厉:“可我却觉得你很懦弱!”
陈与陌惊讶的看着他,他很少见到许息灯这样认真又剜人心的表情,良久,他缩着双腿,把脸埋在双膝间,声音低低的说:“息灯,我真的很喜欢她,因为很喜欢,所以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就更加严重,所以你想让我怎么样呢?”
许息灯冷着脸色丢下一句“是你还想让我怎样才对”,转身离开,步伐拿的很稳很重,陈与陌呆呆的望着许息灯的背影,莫名的觉得他在难过。
你还想让我怎样呢?明明自己已经那么努力的克制了,当她说“和我交往”的时候,其实许息灯也知道,沈说说是开玩笑的,毕竟沈说说是个白痴,如果真的能够有些许爱情这方面的领悟,她怎么会不知道陈与陌的心情呢。可即使知道沈说说是开玩笑的告白,那一刻,他几欲冲出口的答案却是“好”。
小灯,我喜欢你,你和我交往吧。
……好。
许息灯负气的踢飞一块石头,心里满是不甘心,心里在不停的咆哮,如果不是她该多好,又或者,如果不是他该多好,可事实就是事实,他的喜欢也好,他的喜欢也好,那就是喜欢了,喜欢就是喜欢了,体内的苯氨基丙酸不可自控的上涨变浓,真想找根针筒把这种玩意儿抽的一干二净,最好一滴不剩,哪怕后果是以后的自己无法在去喜欢别人,他也不在乎。
许息灯只觉得现在的自己难受极了,喘口气的力气都没有,手心手背都是肉,偏偏他又那么怕疼。
所以啊,陈陌,你到底还想我怎么样呢?
许息灯静静的坐在树下,把脸埋进双膝里,眼睛红红的,直到感觉到自己身边站了人。
“你搁这儿干嘛呢?”我问他,被他一双红眼睛吓坏了“谁欺负你了?”
许息灯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拍拍身边的草地“来,陪我坐会儿。”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当我听许息灯描述完沈说说无厘头的求交往后,不知道为什么,我望着许息灯还有些微红的眼眶,心里并不觉得真如他自己说的那样,是被沈说说暴力告白吓坏了。望着许息灯的强颜欢笑,心里隐泛出一些连我自己都觉得惊秫的念头,比如:“你是不是喜欢沈说说”之类的。
我假装相信的仰头大笑一声,然后拍拍许息灯的肩膀,安慰他“没事儿的没事儿,下次你就不会害怕了,习惯成自然嘛。”少年老成的口吻“年轻人,革命长征的路途还很遥远,你还需继续努力,加把劲儿就会发现星辰和大海就在眼前的。”
许息灯笑笑敲我脑袋一下,又假装生气的说“习惯个头,我八字弱,可经不起她折腾。”
我正要嘲笑他迷信的时候,眼角撇到了微生涩的身影,正眼望过去,她果然是在对我微笑。
对于她主动来找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是会忍不住一阵小激动,和许息灯挥挥手后,我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了。
微生涩找我也没多大事情,如她所说:
“无聊,打发时间罢了。”
我一脸不高兴,难道我是春晚吗,可以帮助无聊的人,赶马车似得推车时间快快跑?不高兴,被自己这么一比喻完,想起符百晓对春晚纯玩的比喻,我更加不开心了。玩我?我心里一阵恶寒。
微生涩瞟我一眼:“怎么了你,不高兴?”
我:“没。”
微生涩笑:“那你这脸拉这么长?”
我:“我属驴的,拉长脸是很正常的事情!”
“是吗?”
微生涩说完这两个字就没声了,和我并肩走着,脸上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悲,我跟在她身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间觉得很尴尬,顿了顿问:“你和岳杉杉怎么样了?”
问完我就懵了,心里不停的反问自己干嘛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提到岳杉杉,而且别人恋爱关自己什么事情呢,我未免显得有些太八卦了些。偷偷瞄她一眼,微生涩的表情依然没有什么变化。
她淡然的说:“分了。”
我有些惊讶:“怎么会?”
“她让我送她回家,我不愿意,就分了。”微生涩扭头看着我,满脸郁卒“我都不知道她家在哪儿干嘛还要我送?她自己不是可以回家的吗?你们女孩子真是奇怪……”
我被这个分手的理由活脱脱的震惊到了,不愿意送人回家就分手,这个理由也是满新颖的……
微生涩伸手在我眼前挥挥:“傻了?”
我回过神来,又佩服又无语的崇拜着她:“难怪你的恋爱史那么长条,一段时间换一个,就你这情商,除去皮囊以外,我真的很难想象你可以用爱打动别人。”
微生涩耸耸肩膀,一脸疑惑:“为什么要用爱打动别人?只是玩玩而已。”
我被她这种‘且试天下’的态度惹怒了,埋头兀自走着,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人没动静,回头一看,微生涩坐在花圃台上看花了……
我心里一阵卒火,这种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的行为,真是像极了穆生。顿了顿,我又不争气的走了回去。
我坐在她身边问:“你有喜欢过谁吗?”
微生涩盯着手里的花,眼神动荡着柔软的温柔,可所谓是人比花更美:“你指男的还是女的?”
我惊讶了:“你喜欢过男生?”
微生涩抚摸花瓣,自然道:“我是双性的,喜欢男也喜欢女。”笑眼微弯揶揄着““瞧你这表情似乎很惊讶,一般来说,听到女生喜欢女生不是才应该惊讶的吗?”
我缩着肩膀,局促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然而脑海里却开始沿着微生涩的那句‘我喜欢男也喜欢女’的话,秉着脸色努力又努力的幻想她和男生在一起的画面,(……)我小心翼翼的偷瞄了她一眼,精致的侧脸,比贺兰里某些男生还要短的头发,无时不刻散发出略偏男性的浑厚气息……和男生交往?那男的若是没有连瞬和舒有意那样的凌驾与云端之上肃杀气场,他能压制的住微生涩吗?不行,我完全不能想象这画面,不可自控的摇起头来。
微生涩垂着眼帘,余光映出我摇头的样子,不禁笑了笑,抚摸花瓣的手格外的温柔,温柔到甚至伤感,甚至惆怅了些。
“耶达,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我莫名其妙,:“怎么突然间问起这个问题来?”
“没有……随便问问,你就随便说说看。”抬头微笑“不用顾及什么。”
“就算说你坏话,你也不会生气,更不会打我?”我开玩笑的问,但也不算是开玩笑,毕竟微生涩打人不怕手痛,杀人不怕刀钝,这种人温柔起来是天使,狠辣起来,剖解十个我估计都不够她热身的。我可不敢招惹她,先讨一块免死金牌才是真的。
“嗯,不会。”她依然保持着友好的微笑,甚至友好到有些暧昧的程度“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你不要害怕我……”
她的语气和微笑,让我的脸稍稍热了起来,别开目光不去看她,清了清喉咙。有了她这个保证,我就如同一匹圈养的烈马重新被放回辽阔的边疆,自由了,胆大了,丫撒了脱的到处奔跑,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蹄子踢到卧室的墙壁了(……)。
然后在接下里的五分钟里,我口若悬河,把对她的看法和印象,江河泛滥般滔滔不绝的倒了出来,她在我开闸的时间里,脸上的微笑一尘不变的平静和温柔,即使在我用‘花心’‘无情’‘男性化’‘****’‘危险’等一系列限制系词汇来形容她,她也依然保持着微笑,还是那种特别亲切的微笑,和强忍着怒火的强颜欢笑完全不同。
说道最后,显然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要是搁别人这么说我,先不说我有胆量对其动手了,但是甩脸走人的态度我还是做得出来的,我小心翼翼的问她:“那个那个,你……不生气吗?”
她茫然:“生气什么?”
我赧然的挠挠脸:“因为我表达的方式可能太过直接了些……你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