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漉暗地握紧了双拳,想起当时任筱泉双眼中微微泛出的泪花,他就一阵心涩的难受和火气,他想,当他告诉她,他喜欢她的时候,她一定是很着急很害怕的吧,因为怕自己会变成小巫婆。
乔漉心里像是被堵了一块石头,闷闷的痛楚,转眼凌厉的看着岳杉杉:“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王七婻和舒有意也已经分手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跟她说?!”
岳杉杉翻翻手里的书,轻松惬意的样子:“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你!”
乔漉捏紧了拳头,僵着脸色:“岳杉杉,你不要在我的底线内外徘徊,我不想破了我从不对女生动手的规定!”
“好了好了,”岳杉杉合起书,捋捋刘海,眉宇间有些看不起他的意思,她一直都很讨厌,那些放大话的人,对于她来说,凡是放大话的人,他其实只仅仅长了一张嘴巴而已。
“任筱泉那边我会跟她说清楚,告诉她当年我说的那件事情只是个玩笑而已,至于她信不信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岳杉杉瞥了一眼乔漉,笑盈盈的斜瞟着他“不过乔漉,你觉得你这样对我说狠话真的好么?毕竟你也清楚任筱泉对我说的话,信任度有多高,你就不怕,我在编出一个株连九族的童话,让她恨你一辈子?”
乔漉僵硬的脸颊又被蒙上了一层灰,他冷冷的瞪着岳杉杉,明媚的阳光轻轻的扑打着她嫩白清秀的脸庞,一副清纯无害的模样,但在乔漉眼里,她就像是一条蛇,一边对你微笑,一边撩动着她红色的蛇信子,只要她掐准好时机,那么她带着剧毒的尖牙就会扎进你的血管里,让你在她的美好里暴毙身亡。
岳杉杉知道乔漉在心里把她想成什么样的毒物,但她不在乎,微微一笑,转身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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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又跑到哪里去了。”
舒茗顺着广场走,绕过西楼的篮球场,排球场,游泳室,穿过广场,喷泉,东西楼的几条小道,又跑去东楼的图书馆,历史研究室,化学室,美术室等等……当他感觉自己已经徒步越过半个地球,还是没有发现连瞬的踪影时,他吐出一口淤血,瘫死在西楼后的草丛里晒太阳了。
舒茗躺在草地里,骂骂咧咧的:“就说贺兰寺中太他妈宽阔了,累死劳资了。”怒怒的拽根小草芽,放在嘴巴里咬来咬去:“死连瞬,最好别让我抓到你,靠,让你帮我写份检讨而已,跑的比我滑轮鞋还要快!”
因为阳光很刺眼,舒茗索性就闭上眼睛准备小睡一会儿,结果刚刚闭上眼睛,就感觉身边的草丛小幅度的动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睁眼,一只脚就踩上了他的腹部。
他知道那是谁了。
“要死啊你,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劳资的肚子里装了一个胃,你******要是踩坏了,我还指望我变成植物,一天二十四小时进行光合作用就能长生不老啊!”
连瞬无视舒茗这一连串的吐沫星子,垂着眼帘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有些弱智少年短根筋的问:“你找我?”
“……”舒茗简直想吐血,拍拍他的腿“拿开啦你!重死了!”
舒茗和连瞬两个人不紧不慢的朝教室走,舒茗问“你刚刚蹲在那儿干嘛?”
连瞬:“看蚂蚁。”
舒茗吐血:“你有空看蚂蚁,还不如去帮我写检讨。”
上帝保佑,自从进入贺兰寺中里,他逃课屡屡被抓,沿着贺兰寺中的四个院墙翻爬,结果每次都被门卫室那条死黑狗抓个正着,所以他很幸运的打破了他越狱小强手的称号,开学至今,他每天都给教导主任写一封‘情书’,以至于班里的男女生都用一种匪夷所思加轻微级变态的目光打量着他。
连瞬淡然道:“不想写,写腻了。”
舒茗无语又尴尬,是的,其实那些‘情书’都是出自连瞬之手,而他充其量只是一只信鸽而已。真要说起变态的话,那变态的也是连瞬,说实在的,舒茗实在是佩服连瞬的文笔,那用词之怜弱诚恳,语句停顿之哽咽泪凝,打眼一看,就跟一江南女子要投江殉河似得心碎哀怜,也难怪每次教导主任看到之后,感动到哭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搞的舒茗都不忍直视。
舒茗吹了吹额前的碎发,无聊性的问了一句:“听说你对那个一年新生挺感兴趣的?叫什么微生涩的,还以为你对女生都没兴趣的。”
“本来就没兴趣。”
“那微生涩呢?”
连瞬没说话了。
舒茗斜睨了连瞬一眼,见他表情行云流水,也不敢在继续追问下去,连瞬是个有事说话的人,一旦有些问题他闭嘴不谈,那么就代表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你可以知道的。如果一再追问下去,后果绝对不是一句“当我没问过”就可以结束的。
连瞬的表情永远都是像似一杯白开水,但舒茗明白,那其实是一杯浓硫酸,碰触到他的禁区,甭管你怎么认错磕头,他也保准把你腐蚀的连骨头都不剩。
舒茗虽然在贺兰寺中里也见过微生涩一两次,但觉得她除了长得还行以外,也没什么特别的。而且还从小道消息里听说她是一朵百合,一向在外面玩惯了舒茗,见过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和事,自然而然对于这些事情是没什么反感度的,不过一旦牵扯到连瞬,他就觉得这个女孩很奇特了,毕竟连瞬的性子很淡,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听说你上次在食堂里惹事了?”舒茗小小惊叹了一下“居然还特地跑到北楼的食堂里去撒泼,你和那个叫舒有意的有什么小仇小怨吗?”
林**里,零碎的阳光一一扫过他平静的脸:“看他不顺眼。”
舒茗噗一声笑了,还真像是连瞬能说出来的的话。
“他哪儿长得戳你眼睛了?”
连瞬想了一下说:“长得太霸气了些。”
舒茗顿然了悟,嘿嘿笑着:“难怪我看你不顺眼,原来是因为你长得太挺霸气了?”
连瞬扭过头来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舒茗立刻缩了,连连摆手“OKOK!就当我没有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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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顶天台上,陈与陌捧着从古董屋淘来的恋爱心经,翻看了几页,对其中描述的一项:在午夜时分,默念自己爱人的名字,赤脚走过百米石子路,恋爱就会有新的进展,而感到很有兴趣。
撞撞许息灯的后背,把书摊在他的眼前“你觉得这妖术可信度高么?”
许息灯瞄了一眼,一脸无语“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陈与陌咧嘴一笑“说的也是。”
许息灯看着陈与陌幸福的侧脸,心里像是被堵了一块石头。
收回目光,继续看书。
陈与陌像是突然想起来似得,问“对了,下学期分班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一提起分班的事,许息灯就格外亢奋,想当年他苦读诗书就是为了想要实现自己生命的的每个旅途里都是用大写的优字标注的,可奈何第一站就因为遇到某个了小魔头,直接把他拖进了凡人的地界里。
许息灯浑身直冒怨气,发恨的说:“这次死也要爬进重点班!”
陈与陌被他的怨气的吓怔了几秒钟,然后平躺下来,半眯着眼睛说“我可就没你这么有决心了。”
许息灯茫然的扭过头,看着陈与陌满脸犹虑问“你是不是又携手沈说说把校长给得罪了?我告诉你们很多次了,他在盆栽里养兔子是不犯法的,你干嘛非要偏信沈说说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怪理论,就算往他盆栽里塞满金克拉,兔子也不会长出一树兔子的。”
陈与陌笑,但笑容却很苍白无力,他望着高高的天空,心像是扔进水里的气球漂浮不定。
许息灯推推他,正经的问:“是不是不想和沈说说分开?”
许息灯这么问的时候,自己也感觉心里某一地方闷痛了一下。
陈与陌闭上眼睛“不是不想而是害怕,我想待在她身边,和她一起翻院墙,一起逃课,一起在贺兰寺中胡闹。”
“可就算分班后不在一起,这些事情也是可以继续和往常一样的。”
陈与陌睁开盛满忧伤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可我就是想要一直看着她。”
许息灯望着他,心里竟然克制不住的冒出一个‘我也是’的对白来。
游泳课结束后,江千优负责善后,她坐在游泳池边望着满池荡漾的涟漪,嘴角温柔的上扬着。
乔漉走过来坐在她的身边问“在想些什么?”
“也没什么?”江千优舒了一口气有些伤感的说“就是觉得有些心慌。”
“因为分班的事儿?”
“不全是吧,”江千优垂着眼眸,心里莫名涌现出一种不安,人天生对危险总有一丝似有似无的预知能力,就比如现在在江千优心里涌现出一股不安后的下一秒,头顶就传来乔漉的触感。江千优扭过头不明所以的望着他“怎么了?”
乔漉的目光是种温柔的忧伤,浓浓的把江千优禁锢的死死的。
游泳池里涟漪荡漾着。
水光摆动在她和他的脸上。
乔漉放在江千优脑袋上的手,很快被阳光暖的发热,连同温热的还有他的呼吸。
“千优,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符百晓趴在教室门口的走廊里傻傻的发呆,望着眼下一层随风摆动的银杏绿海,嘴角噙着一抹恬静的笑容,身边是沈穆生的灵魂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