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剑勇彷徨而挣扎,实在无法摆脱社会、家庭给他的压力。即便有姗姗的温柔缓冲,还是不能从灵魂深处彻底解脱。想到胡林,这个深刻的知己,不禁又无比沮丧。现在即便知道了胡林的联系方式又能怎么样呢?答案已经在不提问的情况下给出了。
解脱的办法不是没有,也许只有自己的一死,才能平息这所有的矛盾和痛苦。是的,死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那是一种解脱!当所有的理论和感情努力都失效的时候,还有什么比死更能让人感到解脱呢?既然这个世界不允许自己顺利的活下去,还有什么理由说服自己活下去呢?既然怎么做都是错,莫如一了百了!胡林,平生难得的知己,如果看到自己的死亡,他定然感叹和佩服,自己没有失去道德和尊严!
{胡林,
您好。
认识您是我今生的荣幸和痛苦。不管怎样,我还是以有你这样一个朋友而高兴。您是一个博学的人,我自认为是我知道的有真人才实学的唯一一个。可是,您实在太理智了,理智到我根本找不到能打破你理智的缺口。请允许我这样说。
我在事业上是失败的。中国根本不需要我这种人,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这条途径,或许是家庭压力,也或许就是命运。我曾一心求上进,结果呢?我看不到出路,我的师傅都已经四十了,还不过是一个工程师,他的创造,他的求新,到头来只不过是领导邀功的踏脚石!有什么用呢?这都是命运。
感情上,我本来以为晓兰就是我的一辈子。是我,是我把她带到了这个绝望的都市,而我却不能给予她想要的东西。如果她将来过得不好,我将愧疚一辈子!我真喜欢姗姗,真的,可是我的家庭,我的条件是否允许我做这样的选择呢?我真的有点不敢。我该怎么办呢?您说过要面对自己的真心,面对良知,可是真心解决不了我现实的问题,我真的不知所措。道德是多么沉重的一个话题呀!每次我说服自己,都会看到您在冷笑。是的,我是应该被您嘲笑的人。我不如您坚强,姗姗给我说过您的事情,您是一个强者,可以独自面对社会的嘲弄。我不行,我是个懦弱的人,一个被动的人。我也曾想向你学习,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一切都不再重要,我的良知已经陷虚无。如果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我,晓兰会过得很好,姗姗也还可再寻觅其他人,都是我的错,我会为我的错误买单。
多少次,我曾努力寻找突破的地方,可是,没有,一切都没有发生,我无法击败您的信仰。我知道,您是对的,我错了。我已然错了,我知道。
生活曾经是那么的美好,父母曾经是那么的期待。而我,注定是一个失败者,或许上帝就是让我来做反面的例证,以安慰像我一样正想犯错的生灵。如果有来生,我是说假如,我不再想做一个人。太痛苦!
我本来就与您不相识,今生也没有机会再相识,可是为了我这人世这一遭的完满,我还是决定给您写一封信。缘分已了。永别了,一个尊敬您的人!
白剑勇敬上!
}
第二天,当胡林打开这封邮件时,不禁大惊失色!赶紧找到姗姗。
“姗姗,白剑勇要自杀!我们得赶紧找到他,阻止他!”
姗姗一时慌了手脚,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一点准备都没有。她立即拨打白剑勇的电话时,无人接听。连续几次的尝试失败,让她突然感觉一阵眩晕,她自责自己的疏忽,她应该可以察觉白剑勇这几天异常的平静,但她没有。她本该在白剑勇接到家里电话后安慰他,就是自尊,就是那可恶的自尊让她保持沉默。现在该怎么办?
“他单位的电话你有吗?”胡林焦急的说。
“没,没有,他打过一次,那个号码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知道他的单位吗?”胡林实在着急。
“知道。”姗姗立即拿起衣服跟胡林出了公司。在路上胡林跟姗姗说了一下情况。
“他有什么牵挂的人吗?如果他想不开,他会去见谁?”胡林了解一些情况,但是不好明说。
姗姗内心深处对晓兰还是很上心的,她越喜欢白剑勇,就越不能忽视,尽管她自己说过给白剑勇自由。人总是容易改变初衷,或许因为环境时时都在变化吧。那是一个很好记的号码,她凭着记忆,很快拨通了,晓兰正在上班。
“晓兰吗?我是欧阳姗姗。”
晓兰本来想迅速挂掉,可是她的心不允许,“哦,有什么事情吗?”
“他找过你吗?他要自杀!”
当晓兰听到这句话,以为姗姗在开玩笑,本想揶揄她几句。可是听到那边似乎在哭,她立即着急起来,“他不是你在一起吗?为什么你不看着他!”
“我,我,”说完这两个子,姗姗呜呜的哭起来。
胡林一看不是事儿,马上拿过姗姗的电话,“晓兰,我是剑勇的朋友,胡林。现在我们正在去他的单位,你能帮忙吗?”
“我就在附近,我马上过去。”
在白剑勇单位门口,姗姗和胡林看到一个穿着职业装的漂亮女孩从大楼里出来。这是姗姗第一次认真看晓兰,晓兰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把白剑勇抢走的女人。
“没有,他两天没来公司了。他死了,他被你们害死了。”晓兰说着,突然大哭起来。
胡林看着这两个女子手足无措,“你们别哭,别哭。想一想,他会去哪儿?”
突然,胡林问正在抽泣的姗姗,“你们的剧本写完了吗?”晓兰也抬头看着姗姗。
“别哭了,你快说呀!”晓兰都不耐烦了。
“没,最后一幕,一幕,只写了一半。”姗姗边哭边说。
胡林双手一击,“不用担心了,他现在还没事!”
“啊,他在哪儿?”两人异口同声的问,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胡林身上了。
“咳,我也不知道。不过据我对他的了解,不完成这部作品他是不会死的。”
尽管大家对胡林不得不有信心,但是听到这句貌似有道理的话,还是稍微松了一口气。姗姗一阵眩晕,想呕吐,身体一晃将要摔倒,幸亏胡林出手及时。
“别紧张。姗姗跟我说过,这部作品是白剑勇跟她一起创作的,没有姗姗的参与,这部作品也不算完成呀。像他这种比较理想的人,不可能就此去死的。他给我发邮件是因为以前总是好几天才能回给他,他认为我看到邮件的时候,他肯定已经完成了那幕话剧。那幕话剧结局是不是自杀?”最后这句话是问姗姗的,姗姗现在状况很不好,但是看到希望总算有了点力气,她点了点头,“是的,两人一起自杀了。”
“什么破话剧,写什么不好,非要写自杀,自杀好玩呀!”晓兰的愤慨终于喷涌而出。听胡林猜的这么准,不禁对他的信心大增。
姗姗慢慢蹲下,几次呕吐。
“姗姗,看看医生去吧。晓兰你也回去吧,相信我,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千万不要给他家里打电话!”
“嗯。”晓兰迟疑了一下,转身走了。
傍晚,白剑勇还没有回来。晓兰已经打过几次电话。胡林敲开了姗姗的门,他从背包里拿出来一叠折着的纸,“他回来你让他看看这个,他看了就没事了,让他一定看完,切记!嗯...,你现在不适合看这个,你要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胡林又长叹了一声,出门走了。
姗姗焦躁不安,随手把那一叠纸放在桌子上,折着纸自动摊开。
【路(胡林续)--小白请读完!
增补人物:
尧——男。尧,历史名人。长胡须,为了简便,可穿破长袍。
舜——男。舜,历史名人。为了简便,可穿裋褐。
司马迁——男。历史名人。略微驼背,汉服。
晁错——男。历史名人。穿汉朝朝服,为了增加熟悉度,也可选清朝朝服。演员上场要蹲着走,下半身不外漏,以表示被腰斩。
王守仁——男。历史名人。现代服饰,西装西裤,皮鞋,劳力士,短发。
第三幕
时间:深夜。刘桂芬和周苌建相约投河自尽。
地点:河边。河边的一条小路,后面不远处就是小区,小区的灯光还能照到,但非常昏暗。
人物:刘桂芬、周苌建、尧、舜、禹、司马迁、晁错、王守仁。
幕启:刘桂芬与周苌建最后拥抱。
周苌建:你怕不怕?
刘桂芬:不怕,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周苌建:我们都是社会的现代弃儿,卑微的人。掌握自己的命运好难呀!现在我们终于要掌我们自己的命运了!我们终于要脱离可恶的社会,可恶的人们,我们的灵魂一定会在一起走向天堂。那里没有歧视,没有压迫,只有公平和自由!你后悔吗?
刘桂芬:不后悔。周哥,让我再看一眼这个世界。
(扭头环视,天上没有星辰,没有月亮,没有行人,只有小区的几点灯光。)
周苌建:我们跳吧。
(两人作势要跳河)
(尧上)
尧:儿啊,别跳!丹朱,不能想不开呀!
(刘桂芬和周苌建吓了一跳,周苌建用身子防护住刘桂芬)
(尧走近,上下打量刘周,刘周二人毛骨悚然状)
周苌建: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尧:啊?你不是丹朱呀!我还以为你是我儿子丹朱呢?我,你都不认识?这么多年书都白念了。我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个尧舜禹的尧呀。
(刘周惊讶的张大了口)
刘桂芬:你就是中国上古的那个圣人尧?
(尧捋胡须,自满状)
周苌建:你不是早就死了吗?难道你是?你是鬼?
尧:你这个小伙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呀,你才是鬼呢?我只不过在历史上死过一次罢了,当然现在也没有活过来。
(刘周二人紧张情绪有所缓解)
周苌建:大圣人,您怎么来到我们这里了?
尧:我想儿子呀。那个伪君子舜把我囚禁起来,不让我跟我儿子见面。我费尽千辛万苦才逃了出来,可惜我老了,不能反抗,只能来找找我的儿子,我想他呀!
周苌建:啊?舜为什么囚禁您?您不是禅位给他的吗?
尧:胡说,谁让给他的?我们本来就是血亲相传,我的位置应该传给丹朱。舜趁着我年老,丹朱又小,就夺了我的位置,把我囚禁起来。最可恨的是,他怕丹朱从我这里得到传授,竟然不允许我们见面!可恶,可恶!禅让?是不是孔子那个家伙编的?满嘴胡话,以后少看他的书。不过说起来,你们估计也看不到多少真的了,早就被后人编的更加胡说八道了!
周苌建:那么您的意思是说,《韩非子》和《竹书纪年》里写的都是真的了?
尧:差不多吧。
(刘周已经不再那么紧张)
周苌建:可这种证据实在太少了!不算孤证也差不多。难道所有的人都错了?
尧:咳,你们是普通人,一点政治不懂。我也懒得和你们说了!你见到我儿子丹朱没有?如果见到让他去ZQ找我。
周苌建:啊,您不是葬在SD了吗?让他去ZQ干什么?
尧: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尧下)
周苌建:真怪,为什么跟我们知道的东西差这么多呢?
刘桂芬:真作假时假亦真,又不能穿越,我们怎么知道真相?
(舜上)(刘周二人,惊恐,比上一次稍缓和)
舜:二位,你们见到没有见到一个长胡子穿袍子的从这里过去?
周苌建:您是?
舜:哈哈,我是舜呀。
周苌建:您在追尧?
(周苌建赶紧捂住嘴)
舜:小伙子,做人可要讲良知呀。你是不是看到他从这里跑过去了?你不知道他逃走了要费我多少周折,天下又要大乱了!
周苌建:他只不过想看他的儿子而已,您是圣人,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去看看他的儿子呀?
舜:你知道什么?他不是去看他的儿子,而是要和他儿子联合起来造反。
周苌建:他的位置不是你夺去的吗?
舜:是又怎么样?年老德衰,有能力的人当然要取代他,要不天下怎能永葆太平?
周苌建:可是你?
舜:小伙子,天下只认这个。(舜举起拳头)
周苌建:呵呵,你这样未必有什么好处!
(舜气焰消失,低头)
舜:咳,我被大禹追杀一直逃到了九嶷山,什么吃的也没有,竟然饿死在荒郊野外。大禹比我还狠!我只过囚禁了尧,可是禹却要一定置我于死地!
(刘周再次惊讶,表情再次弱化)
周苌建:原来这都是真的,我们看到的历史是骗人的!******伟大呀,尧幽囚,舜野死!伟大政治家都肯定的东西,我本不该怀疑。
舜:我得赶紧去追他,要不就赶不上了!
(舜下)
刘桂芬:良知,他也知道讲良知?人家见一下儿子都不行,我才不相信那么一个老头会去造反。周哥,世人的道德不可信呀!
(周苌建沉思状)
(司马迁、晁错上)
司马迁:晁错兄,你快点呀。
(刘周二人不再惊奇)
周苌建:您二位又是谁呀?
司马迁:《史记》就是我写的,这位是晁错。
周苌建:那你们这是去?
司马迁:我们去找王阳明论理去!
周苌建:论理?
司马迁:是呀。咳,他总给后人讲那些什么良知,他是在害人呀!他杀了那么多人,难道讲良知了吗?口是心非!我只不过动了恻隐之心,担心汉武帝伤了李陵全族那么多无辜性命,就为李陵说了几句话,可我得到什么了?屈辱的腐行!你作为个男人,你应该能体会到这是多么大的耻辱!
晁错:我也冤呀!我一心为汉家江山,从来没有为自己考虑过。可结果呢?朝衣东市。我想去问问阳明先生,景帝的良知在哪里?到底有没有他所谓的那个良知?尤其是那个道德部分,是否是他捏造的?
司马迁:小伙子,小心道德陷阱呀!人类的好多道德都是反人性的。我都已经后悔相信孔子那套东西了!谎言,一派谎言!我这就去揭穿王阳明的谎言!
(司马迁、晁错下)
刘桂芬:周哥,太史公说的对呀!我们是否进入了道德陷阱?爱到底是本能还是道德?王阳明的良知学说应该包括道德吗?
周苌建:是呀,我也疑惑了。梵如果有道德,为什么会有上面那几位的遭遇出现呢?道家就不怎么讲这些,恐怕是更近真理的。可是我对父母,对你的爱都是发自内心的,这难道只是本能吗?良知到底是什么?如果说良知里没有道德,那么我为什么会对丽娟感到愧疚呢?
刘桂芬:王阳明的致良知流传这么多年,不会错吧?
周苌建:可惜王先生已经过世,要不一定要问一问他到底怎么回事!牟宗三的道德形而上学看起来没有错呀?
(王守仁大步流星上)
王守仁:诶呀,我实在受不了。你们两个还在我几百年前的理论里打转,太不上进了!
(刘周二人仔细打量王守仁)
周苌建:您是?
王守仁:我就是王守仁。今天被那两个汉鬼搅得够呛,好不容易把他们打发走了,又碰到你两个。真不走运!
周苌建:您是王守仁?怎么,怎么?
(周苌建指着王守仁的这身行头)
王守仁:与时俱进吗,这你都不懂?好了,我的时间很宝贵,废话就不多说了。由于涉及到了根本问题,你们要耐心点。我的致良知理论想必你们也知道。没错,我是参考了印度教的梵我合一理论,不过是通过佛教。我的致良知重在实践方法上,本体论并不是我关心的重点。那个理论本体论上有点问题,一直没有解决。当时,我并不知道柏拉图、康德、黑格尔、马克思,更不知道伯格森、萨特之类的。《传习录》上已然含了我的疑惑,你们都不细细读!
周苌建:《传习录》里已经有了?
王守仁:比如,我看花儿时,花儿才开,不看时心与花皆寂,从我的世界来看才对。难道我不看我父母,我父母就真的不存在了?腐儒之论!还有依心而行,必须有学习和思考这个前提,否则就是没个头脑。你们明白吗?
周苌建:哦。
王守仁:咳,本体论的问题很难,几百年来,我刻苦攻读,遍访名友。终于找到了一个答案。你想一想(语速放慢),如果你等同于存在自身,称作梵也无妨,那么你又是谁呢?要知道,存在既然为“一”,必有内而无外;所有的物质、精神、现象,就算是虚幻的,对于人来讲也必然有内有外。当你闭上眼睛作冥想时,你可以认为达到与梵同体,你可以认为所看到的想到的就是梵整体。可是你别睁眼,一睁眼就分出内外了,实践更是如此。闭眼是神,睁眼是人!
刘桂芬:那么您的先天道德论也是不对的喽?
王守仁:也可以这么说。先天道德论应该叫做道德实践论。我本来以为抛却私念,心中不存善恶,随心行止,良知自会分辨。后来越想越不对劲,你们知道,我是依据儒家来建立我的心学,受他们毒害太深!这也不能怨我,那个时代,我只能找到这些资源。
周苌建:良知到底什么?道德如果不在其中,它为什么会影响良知?
王守仁:别急。听我慢慢说。依我现在的观点来看,良知应该修正为良能!他本身不包含任何道德,就如同梵本身没有是非善恶一样。它只如同一个可以不停构建、重组的水晶球。我的新心学就是良知和实践对流的假梵理论。
周苌建:假梵理论?为什么称为假梵?
王守仁: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有内有外,我们是在构建梵,模拟“一”,而不是梵自身浓缩为我。那么这个“我”里面有没有梵呢?有。“我”是梵的一部分,理脉想通,可是永远无法成为整体。你再想想,“存在”本身在我们说话这一刻不知道要包含多少内容,他们同时进行,可是你我却只是在想一件事,做一件事。是不是?
刘桂芬:是呀。我们没有办法同时展现整体,而且它还流变不居,不可再现。
王守仁:哈哈,你这个小女孩真是聪明!那么道德是怎么回事呢?一句话,没有人类,就没有道德!那个水晶球从人一出生就开始塑造,因为它有梵性,不能静止。良知里包含的道德不来自于梵自体,它来自于人类生命的实践生活,只属于假梵。“我”具有无限可塑性,是社会塑造了道德。本质上,道德可以选择!假梵追求包容一切,可是人必须要吃饭必须要实践,所以假梵行必须要选择,就像我现在必须要选择跟你们集中精力说话一样,我的假梵必须做出选择!不是仅仅可选的。不要惧怕选择,没有选择非欧几何也不可能出现。伟大的数学,确定性已经丧失!哥德尔之后,代表永恒真理的数学已经死亡,数学需要选择!可怜的斯宾诺莎!
周苌建:如果人们任意选,岂不是社会大***理全无?
王守仁:不会,不会。你若任意选,自有外界制约,最后总会归于平衡。心学不是普罗众生的信仰,只属于假梵修行者,真理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只有建立假梵的人,才可以挣脱罗网,获得自由。有一些道德适于生存,你的良能自会选择,有些是社会强加的,你的良知被动选择,本质上都可以选择!存在是第一位的。这里根本没有矛盾,矛盾的是你自己的思维。如果你认为有矛盾,那是因为不懂梵。不仅如此,道德还是流变的,构建的。去选择,去构建,去建立自己的假梵!
刘桂芬:我好像明白了。(非常高兴状)
周苌建:哦,原来如此。(如释重负)
王守仁:像你们这么做傻事的人真多,都快把我累死了。咳,可怜的李贽,生到今天一定会大放异彩,也不用我这么费劲。都是当初我的错呀!记住假梵的这个根本特性,也是萨特的名言,存在先于本质。你可以选择!
周苌建:终于自由了。(和刘桂芬拥抱)
王守仁:(看看表)时间快到了,我得回去给老婆做饭去。算咱们有缘,我就把归纳的修行心得告诉你们:无我,通容,觉变,道行。行了,我走了。(向前走)
周苌建:阳明先生,什么意思呀,您解释一下,解释一下。
(王守仁不理,大步流星下)
刘桂芬:周哥,我们应该选择新心学。我们应该直面这个虚假的社会,我们应该斗争,我们并没有故意去伤害别人,我们有存在下去的权利!
周苌建:说得好,我们回家吧!
(刘周下)
幕落。全剧完。
胡林注:无我,有时可以理解为忘我。主要是指不被自身利益局限的精神状态。无我才能有容,如果事事皆我,就相当于带着有色眼镜看世界,得不到真相。这里无道德意义。
通容。假梵的建立,需要通融世界,容纳世界,否则如何能模拟存在之“一”?存在既有人们所谓的善,也有人们所谓的恶。以梵眼观之,不过游戏尔。可以理解为善恶无,万物皆流于胸。
觉变。心不被成见所束缚,犹如一个明净的水晶,追求感而遂通,变化自觉。
道行。人毕竟有外,假梵不是梵自体。实践需划道而行,即讲求方式方法,不可做个没头脑的人,胡冲乱撞。这个方法不同于唯物主义的理性分析,它要出于心,随时而变,应物而生,是一种艺术性要求,以现代语言来说就是将良能与实践对流塑造化为潜意识。如此,方可称为与梵合。
】
白剑勇很晚才回来,姗姗一见到就扑上去紧紧抱住他,生怕他离开,“你别走。你走了,我们娘儿俩怎么办呀!”
姗姗怀孕了。
全书完。
SSO注:此小说涉及的哲学与宗教只应该看做小说的内容,而与现实无关,尽管它们出自我个人的思想表达。其内任何人物的选择尤其是道德取向,并不代表我自己在现实中的取舍,小说不过是编造的一个游戏。如果哪些人据此内容选择信仰,产生任何问题都与我无关,希望大家保持清醒的头脑和辨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