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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家

姗姗正在写一部话剧,刚刚完成第一幕。白剑勇很有兴趣,希望能作为第二创作者做一点贡献。姗姗想了想,决定一起重新构思创作,“我们不如合起一个名字作为笔名,白珊珊怎么样?”

“不行,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女儿呢?”

“呵呵,你有这么大的女儿吗?”

“嗯,欧阳剑,这个名字听起来硬气多了。金庸的射雕上欧阳锋是个非常霸气的人,剑与锋正好相对。”

“啊?那可不行!那是我爸的名字。我爸他们兄弟几个,以兵器排行,我爸是老大。”

“哦,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以后我要不要改名字呀?”

姗姗白了他一眼,“改,改成白痴。”

“哈哈,好,白痴这个名字起得好。那我们的笔名就叫欧阳白痴吧,肯定不会有重名的。”

姗姗嫌这个名字太难听,“我小名叫囡囡,要不就叫白囡囡?”

讨论半天,最后还是依了白剑勇的意见,取笔名欧阳白情。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姗姗温柔的目光里闪烁着期待。

“我也不知道。就算搬出来,也得先跟晓兰谈谈,毕竟她跟我这么多年。是我害了她。”白剑勇内心还没有作好与晓兰分手的准备,相对于晓兰,姗姗对他老说还是有些陌生。

“嗯,是呀。她也挺不容易的。合不来,不因为谁是坏人,恰恰是因为两个都是好人,结果在迁就中泯灭掉了彼此的性情和优点,到头来都很受伤。”姗姗很同情晓兰,又好像在说自己。

一切终究还要面对,白剑勇敲门时,晓兰正在睡觉。晓兰蓬头垢面的样子把白剑勇吓了一跳,屋里到处是纸屑和零食碎片,那些袋子在桌子上堆得满满的。

冷战。

发生于上个世纪的冷战,最后以苏联的解体告终。两个人的冷战,也必须有一个人屈服才能终止,拖的时间越长伤害也越大。晓兰并没有寻死觅活,也没有什么过激反应,就是不理白剑勇。过度自信往往有害,晓兰不知道她的行为对感冒还没有好的白剑勇有怎样的影响。没有谁的生活是完美的,处理感情危机需要智慧,意气用事只能让事情越来越糟。

白剑勇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又道歉又自罚,只是把屋子重新打扫一遍。他并没有看到晓兰的担心和委屈,晓兰好像对他的消失并不关心,就像对他的小说没有一点兴趣一样。他看到的是一个冷漠的女子。他换了一套衣服,跟晓兰说了一声,上班去了。

白剑勇努力尝试着改善关系,基本没有什么作用,他开始夜不归宿。白剑勇开始将精力放在跟姗姗创作话剧上。

【路(三幕话剧)

人物表

刘桂芬——女主角。普通白领,本地人,二十五岁左右,喜欢文学,有精神追求。

何忠良——男。刘桂芬丈夫,本地人,A公司机械工程师,喜欢打游戏。(不登场)

何军——男。何忠良父亲。(不登场)

孟媛——女。刘桂芬母亲。五十岁左右。

刘明光——男。刘桂芬父亲。五十岁左右。

张海——男。售楼员。

周苌建——男。刘桂芬钟情的人,二十六岁左右,B公司机械工程师,哲学历史爱好者。外地人。

耿丽娟——女。周苌建女朋友,二十五岁左右,B公司HR,与周苌建是老乡。(不登场)

第一幕

时间:傍晚。张海的售楼处刚刚被砸,他侥幸逃离,额头贴着创口贴。

地点:河边。

人物:刘桂芬,周苌建,张海。

(幕启:刘桂芬吃完晚饭,独自一人在河边散步。)

(张海匆匆走来,低头,装作没有看见刘桂芬。刘桂芬看到了张海。)

刘桂芬:小张,小张!?

(张海还装没看见,继续往前走。刘桂芬回身,上去一把拉住张海。)

刘桂芬:张海,你怎么了?难道没有听见我叫你吗?

(张海回头,故作惊讶状。)

张海:噢,刘姐,是您呀!不好意思,刚才只顾往前走没听见。

(张海拿下自己的耳塞给刘桂芬看。)

刘桂芬:你这么匆匆忙忙干什么去呀?我正有事情要问你呢。

张海:什么事情呀,刘姐,您说。

刘桂芬:你不是说我们的房子是黄金地段不会降价吗?是你说的吧?你看现在还不到一年,我们就损失了50万,害的我家里的每天都不停洗手,把手都快搓出血来了!

张海:刘姐,我是说过你家的房子是黄金地段,又是学区房,最保值。可是黄金还贬值呢,这种事情谁能说得准呢?我没有给你们打包票,这你是知道的呀。我当初是说升值的概率大。您那位何先生为了买新房还请我吃了一顿,我可是走了内部的关系才给你们弄到这套房子的。您不能怪到我头上吧?

刘桂芬:要不是你总是说什么再不买就没了,玩弄各种营销的花招,他怎么会买呢?

张海:我没耍花招。在那种情况下是这样的,已经没有好房子了。要不是我帮忙,你们还买不到现在的房子呢?我不是神,我怎么知道国家突然出台政策,一下子把房子压到这个价位,我也是受害者呀,您看

(张海把头上的一堆创口贴让刘桂芬看)

刘桂芬:怎么搞得?

张海:咳,中国人素质太低了,一点契约精神没有。房价上涨的时候,加价,托关系削尖了脑袋往我们这儿钻,就为买套房子;可是房价下跌的时候就不认账了,说我们欺诈,要退房。最可恨的是,他们还打砸,我一不小心,让他们给推到,被碎玻璃给划伤了。这些人简直是流氓,太可怕了!

刘桂芬:难道你们一点错误没有犯,你们不夸张会弄成这样?什么买房送装修,买房送汽车,就差买房送老婆了!

张海:好吧,我承认我们是有点夸张,可是我们也要吃饭呀,适度有点夸张又不算犯法。

刘桂芬:你们涉嫌虚假宣传!

张海:大姐,您就饶了我吧。我都这样了,您还和我计较什么?您不就亏了50万吗?亏上百万的有的是。再说你们当时不是为了结婚吗?自住房,其实跟市场上的房价没有啥关系。您看,房价再涨,您也赚不到钱,除非您和您先生去租房子住。那怎么行呢?中国人结婚怎么能租房住呢?

刘桂芬:你结婚了吗?

(张海表情错愕)

张海:呃,结了。

刘桂芬:你买房了吗?老家也算。

张海:我们哪有钱买?我们是打工仔。我们村里有宅基地,我去城里买房干嘛,那么贵!

刘桂芬:那你过来坑我们?要不是你们,我先生至于那样吗?

(张海生气状)

张海:大姐,您可得讲理呀?这能怨我吗?怨也应该愿你们自己!没有新房子就不能结婚吗?你们本地人明明谁家都有房子,你家就不止一套吧,可是你们为什么还非要买新房呢?10年的房子又不算老,你们干嘛不装修一下呢?你们宁可两家出尽积蓄都不肯卖掉一套老房子,现在倒反过来怨起我来了!你老公没见识,心眼又小,那是他自找的!凡是可以用钱交易的,都有涨有跌!要告就告去,不用在这里扯没用的!赚了钱,一分也不会分给我,降价了就把气往我身上撒,还讲不讲理!

(刘桂芬无言以对,愣在那)

张海:咳,算了。刘姐,国家不会让楼市垮了的,政府还指望着卖地挣钱呢。不信您看着,我把话搁这儿,不出一年肯定回来。这种事情我见多了。我有事先走了。再见!

(张海匆匆下)

刘桂芬(独白):

是呀,当初我们结婚为什么非要再买新房呢?父母的脸面,我们的罪呀!谁家都至少有两套房子,要是能抗住社会的压力,何忠良怎么会得强迫症呢?把手都洗破了,看着都心疼。也许结婚就是个错误,难道就因为两家上一代的交情,我就应该嫁给他吗?咳,怎么能怪父母呢?他们也是为我好,是我自己糊涂。没想到高高的个子帅帅的外表下隐藏的却是懦弱、胆怯和狭窄的心,是我自己的错误。

第一天,第一天就让我失望。他竟然嫌我不是一个处女!解释那么多遍都不顶用,难道我是惯常撒谎的人吗?如果不是大学那次意外事故,我不会蒙受这个羞辱。男人呀,真不懂男人,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多疑的男人!后面的生活,我简直就变成了一个充气娃娃,男人发泄的工具。女人也是人呀,她需要理解,需要爱抚,需要爱。可是这么普通的要求,我却得不到。

他每天就知道打游戏,那才是他的真爱。难道女人嫁人天生就是为了给男人当保姆吗?难道除了生孩子做饭,女人就没有其他用处了吗?碗都不刷,更别说做饭!我真的是一个保姆,一个有学士学位的保姆,可惜我学的不是那个专业。我喜欢什么,他从来不知道,当然,那跟他没有关系,他只要有他的游戏。学机械的男生脑子是否只是机械装置,从来没有感情?他难道没有看出来我生病了?他难道不知道应该在出差时给我买个礼物?他难道就因为我是一个他认为不洁的女人?那他何必结婚呢?他为什么不反对呢?他为什么不提出来离婚呢?他什么时候吃饭记得叫我?他什么时候出去玩会想到要带上我?公司的聚会他什么时候会告诉同事,我就是他的老婆?我的诗他从来不看,没有嫌弃我的聒噪我已经知足了,除了他那工作中的铁块和工作之外的游戏,估计他不会知道什么了,听话的孩子有什么用?他从小到大听他妈妈的话,什么都听,听成了呆子。

我也上班挣钱,我为什么要过这样没有任何生机的生活?我能养活自己,为什么看他脸色?我是一个独立的人,没有男人,我就不能活了吗?我不是过去的女仆、使女,我是跟他平等的!没有男人,生不了小孩;没有女人呢?没有女人人类将灭绝!我们是平等的!离婚的人这么多,我为什么不能离婚?我才25岁,我的路还有很长,难道就应该捆绑在这毫无生机的树上吗?多么平淡的生活!多么不公平的人生!我不应该去追求吗?女人为什么要做世俗思想的奴隶?女人为什么要自己把自己封闭在厨房和客厅里?女人为什么就应该等待宣判?女人为什么就不能主动追求自己的幸福?难道非要等待男人的赏赐,才能欢心鼓舞?难道非要等到男人过来欺骗,才看起来像个淑女?这是什么道德,这是什么世界?没有天理!

(语气稍缓)

何忠良,他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闪光。起码他不出去找女人,作为一个标准的宅男,他有他放弃不了的游戏。他还知道给我的父母买礼物,他还知道逗逗可爱的花猫,他还知道帮助他的同学,他也知道加班加点敬业地为公司付出…可是,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这个家一个多余的人。他很真,真到说话不会转弯,真到你无法对他所说的有任何怀疑!可是,这一切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就为那区区50万的浮亏,他几个晚上睡不着觉,半夜里竟然跑去洗手。是的,是他的那只右手把钱交出去的。那又怎么样?房价的涨跌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至少还没有影响我们的生活,难道我们以后就不挣了吗?我们才二十几岁,难道我们比父母还禁受不住考验?

如果非要说我做错过什么,那么就是没有阻止去买那个该死的婚房,我是有点过错。我们每家已经有了两套,何必去打光积蓄买一个新的?如果不买,他就不会那样,发作起来,既可怕又可怜。

我为什么不能去追求我的真爱,在这里耗费青春?难道上帝就不允许我犯错,错了一点就要用我的整个生命来还?稳定,我不需要那么多稳定!我这么年轻,为什么要追求稳定?我爱文学,我有追求,难道非要等到我生了小孩,才能迎来家庭的转变?他,会不会怀疑不是他的孩子?真有可能!现下不能好的,不能指望未来,今天就是昨天的重演,明天就是今天的重复!我要打破这个魔咒,我要去追求能带给我快乐的人。女人,为什么不能主动,我要打破魔咒!我要打破这如死水一样的平庸!

我约了他。

(周苌建上)

周苌建(独白):

丽娟总是打击我的信心,我投个稿还被她说落,谁说工程师就一定只钻研技术,难道生活只是上班挣钱?我的生活中难道就不能有任何一丁点色彩?再说,那些专家又怎么样,除了盖房子还会干吗?他们已经退化,就会嚼着西方哲学的渣滓,冒充有学问的人。建国这么多年来,中国可出过哲学家,只有哲学家家!我的哲学书都被丽娟给卖了,那能卖几个钱?幸好还没有做绝,24史还在。估计她看价钱不菲,还是繁体,就没动。如果她卖了,我可真亏大了。她的理由真愚蠢,说什么搬家太麻烦,那些书什么时候用她动过手呢?我看不上只为钱工作的人,她看不上一个星期不为钱工作7天的人,我追求工作以外的机会,她却嫌我宅在家里只顾胡思乱想、投机取巧。写书不要费精力呀,不花时间吗?我发表一篇小说,她却说我是毫无价值的制造垃圾的人。

看来我们的缘分已经到头。这不是我心狠,我们实在不合适。我要追求我的幻想,希望也能碰上欣赏我幻想的人。现在我已经陷入困境,自从和那个叫桂芬的女孩有了一夜的感情,我就再也不能忘记她了。她也说喜欢我。我,我不在乎她结过婚,只要她能真的离婚。为了那彼此能欣赏的生活,我宁愿放弃这几年的所得,让丽娟全拿去吧。何况,丽娟已经开始和我冷战,我从她身上看不到一点女性的温柔和关怀,难道男人就不能犯一点点错?算了,我,我已经厌倦。

我还是不能摆脱道德,心学的影响实在太大。那据称是王阳明的真传,经过了许多代的实践和检验。道德,我在乎别人,可是又有谁在乎我呢?我们的爱意发自真心,为什么还被社会扣上不得翻身的帽子?心学难道就不要讲感情吗?难道要回到过去那种父母包办的婚姻?我和丽娟虽然同在一个单位,又是老乡,可是彼此并没有像想象的那样了解对方,匆忙的同居,是我的过错。我的过错。

可恶的心学,如果把它用到除感情以外的场合我还能接受,自己的真情,难道不是由良知发出来的吗?它该如何处理感情?如何处理感情?我不能总在矛盾里挣扎,应该尽快做出决断。即便遇不到桂芬,我也不可能跟丽娟再生活下去,那太痛苦了。就算我错了吧,那就让我自己来承担后果!同事们什么也不知道,肯定褒贬我,让他们说去好了。鞋舒服不舒服只有自己的脚知道。

接到桂芬的电话,我还是非常矛盾,毕竟,我们所做的事情不被社会所承认。最终我的大脑还是把我带到她指定的地方等她,她会来吗?那个站在柳树下的女子是她吗?

(周苌建走上去,跟刘桂芬打招呼)

刘桂芬:你怎么才来?

周苌建:我想明白了。只要你不嫌我一无所有,我愿意等你离婚,我愿意等。

(两人相拥)

幕落。

白剑勇决定和晓兰摊牌。一个星期四吃过晚饭,晓兰刚要离开被白剑勇叫住。

“晓兰,我们能谈一谈吗?”

晓兰听完,没有啥表情,扭头要走开。

“我们分手吧。”白剑勇终于鼓足了勇气。

晓兰呆呆的站在那里。当白剑勇经常夜不归宿的时候,她心里就有了预感,可是自己一直不肯承认这个现实,不相信能有人从她这里把这个男人夺走。当亲耳听到,还是不由感到震惊和惶恐。这就是那个曾经海誓山盟说爱自己一辈子的白剑勇吗?这就是那个曾经为自己洗脚、捶腿、跪地板的男朋友吗?这就是那个跟自己父母保证永远照顾自己的男人吗?

现在,这一切都不再重要,该来的终于来了。泪水,如多天前的泪水一样,饱含了委屈和对自己的怀疑。但是这一切都是真的,不再是她曾经的想象。

“我们真的不合适。你知道我这个人有点懒,不想跟别人争来争去。我没有办法让自己达到你想要的样子,我很自责。我可能更适合在小城市生活,反正都是底层。我没有办法给你你想要的生活,我,我不自信。我们是不同的人,你积极,热爱生活;而我,比较沉闷,喜欢幻想。我尝试了,努力了,可是做不到。真对不起,原谅我吧!是我把你害了,当初应该听你的,回咱们县城。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白剑勇再次感到深深的无力感,这一次是明显的,不再是隐藏的。他的眼泪夺眶而出,面对晓兰,他无比愧疚。

“我什么都不要,只把我的书带走。谢谢你照顾我这么多年,我这种人也不值得你爱。我走后,你找个小点的房子住吧,这个太贵。”白剑勇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也是模糊的。

晓兰除了流泪没有太多反应,默默转过身,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双手紧紧抓着床单,浑身颤抖。

“这个星期六,我就把那些书搬走。”他已经不敢回头看晓兰,怕自己心软改变主意。没有终结的恐怖,不如一个恐怖的终结,这一天迟早是要面对的。

门咣当一声关上了,那个声音在晓兰的耳朵里不停地回荡。白剑勇走了,他真的走了。多少天的等待,他还是走了。她躺倒在床上,终于哇的一声哭出了声音。

还能挽回吗?恐怕太迟了。

星期六,白剑勇和姗姗雇了一辆小货车,来到白剑勇和晓兰的住所。白剑勇不希望姗姗上去,怕刺激晓兰,给了开车的师傅一些钱,让他帮助自己把那9箱书搬下来。

白剑勇还有钥匙,但他还是习惯性的先敲了敲,里边没有动静。他把门打开,晓兰没有出去,呆呆的坐在床边,也不知道几顿没有吃饭,显得非常消瘦,嘴唇也开裂了。那天他已经收拾过自己的东西,一个背包,一个拉杆箱再加上那9箱书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了。工资卡一直在晓兰手里,他计划回单位重新办一张,以后钱打到新卡上就可以了。

师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既然是帮忙,就过来往外搬箱子。还剩最后一箱子的时候,晓兰突然扑过来,连哭带闹就是不让动。她突然抱住白剑一条腿,哭着哀求

“剑勇,你别走!你别走!你走了我怎么办呀?我怎么办呀?我错了,你原谅我,你原谅我。你答应照顾我的,你答应过的。我再也不逼你了,再也不了。我们回县城吧,我们回去吧。我们回家吧,啊,我们回家吧。我想家!”

白剑勇示意师傅先下去。他也禁不住泪流满面。他俯下身把晓兰抱起来放在床沿上,自己跪在地下,“晓兰,你冷静点,啊,冷静点。你也知道了,我们合不来呀,迟早要分开的,是不是?我们谁能改呢?回到县城也一样,我们是不同的两种人。你不知道那天我烧的多厉害,我差点死了。我多么希望是你在照顾我,你知道吗?这不怪你,都是我的错!”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管,我不管,你别走,你别走,我求你了。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还不行吗?什么都听你的。呜呜…”

“别哭,别哭了。听话,别哭了。我们迟早有这么一天,你早就知道的吧。即便我不认识姗姗,最终我们也到不了一起。你该早知道了,我们合不来。”

白剑勇不再说话,任凭晓兰抱着自己尽情的哭泣。

姗姗上来敲了敲开着的门,“该走了,师傅等的不耐烦了。”

晓兰已经缓和了很多,白剑勇挣脱晓兰的手臂,快步走出门,反手把门关上跟姗姗迅速走下楼来。

周末这两天,一切平静。星期一晚上,白剑勇刚跟姗姗吃完晚饭,电话就响了,他心惊肉跳,以为是晓兰出了事。一看,是妈妈的电话。

“你吃饭了吗?”

“吃了,刚吃完。”

“你和晓兰怎么了?你个没主意的,晓兰多好的姑娘呀!你还想找什么样的?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家庭,老弱病残!晓兰什么都不要,又是咱们这儿的,多好呀。她长得不好看吗?她在外边瞎搞了吗?你自己做错事情,还怨别人?她多会体贴人呀,人家都说我们家有福了,多少人羡慕呀!你看看你,要长相没长相,要钱没钱,一个穷光蛋,这么好的姑娘追着你,你都不要,非要在外边瞎混,你混吧,迟早你会后悔的!你爸都让你气的住院了!听我的,赶紧去跟晓兰道歉,人家说了,什么也不计较,过去的事情就算了。都快结婚了还闹,你是不是不想让家里过了?是不是?”

“妈,我们合不来!”

“什么合不来,我看你就是这山望着那山高,人心不足!她怎么了,你都领回来两次了,把人家甩了,你对得起你的良心吗?你让人家怎么做人呀以后?你光为你自己着想,太自私了。合不来你当初为什么跟人家处朋友?你也太会编瞎话了吧,这几年你在外边都学坏了。我不管你别的,你也别给我白话,你赶紧给人家道歉去!”

“妈,外边的事情你又不懂,怎么老是拿家里那套往我身上套呀。我跟他已经不可能了。连您也逼我?你们是不是不想让我活了!”

“你还要死要活的,你死去吧,没出息的东西!跟你爸一个样,犟驴一个!咳,我说剑勇呀,你就听妈这一回。找个好姑娘不容易,你看咱们这儿娶个媳妇儿多难呀。王九如家的那个,都快四十了,还没有娶上呢。看一个不成,看一个不成,三斤(一百元人民币上称称三斤)不算,还要楼。咱家啥条件你不知道呀?晓兰啥都不要,多好的姑娘呀,她又漂亮又懂事,这样的媳妇儿你去哪儿找呀,她哪点配不上你?你想急死你妈呀!你就听妈一次吧,算妈求你了行吗?”说着说着,剑勇的妈妈就哭了。

白剑勇的心像针扎一样,实在快忍受不住了。姗姗默默地低着头在厨房刷碗。

“妈,您别着急啊。这里的事情,我再处理处理。我爸那儿没什么事情吧?”

“嗯,你赶紧去找晓兰啊。你爸那没啥大事,还是心脏那老毛病,医生说不能过度刺激,缓一缓就可以出院了,你妹看着呢。都是你闹的!”妈妈看剑勇的语气缓和下来就没有那么急了。

白剑勇说,“那,您先歇着吧。别急,会处理好的。没什么其他事情,我就挂了。”

“行,你赶紧跟姗姗道歉去。你们俩今年回来就结婚,过年把事情办了吧,谈的时间也不短了。”

“哦,”白剑勇含糊的应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路

第二幕

时间:晚上。刘桂芬在爸妈家,刚吃完晚饭。

地点:刘明光家客厅。

人物:刘桂芬、刘明光、罗媛

(幕启:刘明光吃完晚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罗媛在厨房刷碗,刘桂芬打横坐在小沙发上,脸色凝重。布置两个简易沙发即可,一大一小,一个茶几,两个沙发都侧对着正面观众成钝角排列。背景是玻璃门和暗红色橱柜)

(罗媛收拾完,上台,挨着刘桂芬坐在大沙发上。刘明光往外边挪了挪。)

(刘桂芬站起来,关掉电视)

刘桂芬:我现在宣布一个重大决定。我要跟何忠良离婚!

(刘明光,罗媛表情惊讶。罗媛站起来)

罗媛:桂芬,怎么了?你跟他不是过得好好的吗?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桂芬:妈,我实在过不下去了!我,我

(刘桂芬擦眼泪,此处不哭,罗媛激愤,刘明光神情严肃。)

罗媛:怎么了,他欺负你了?他要敢欺负你,看我饶不了他!诶呀,你先别哭,慢慢说。

刘桂芬:我生活的只像一个保姆,还是一个不招人待见的保姆!他除了打游戏什么都不管,什么也不问,我像是跟一个木偶人生活在一起。我实在受不了了!

罗媛:咳,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桂芬呀,生活本来就没有那么多恩呀爱的,年轻时候的激动会随着岁数慢慢消失,谁家不一样?平平淡淡才是真。你现在还小,过几年,要了孩子你就知道了,离婚这种事情不能轻易提的。再说谁没有点缺点,等他过几年也不会再打游戏了,还是要过生活的。有空,我叫你爸去说说他。

(刘明光拿了份报纸,坐到沙发最远的地方)

刘桂芬: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我的感受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没有感情的生活就像坐监狱一样,你们却当做正常!

罗媛:你这傻孩子,我们怎么不替你着想了?忠良长得一表人才,他家跟咱家又有交情。要不是我们催着你结婚,你还怕人家找不到对象?他人也老实,虽然有点贪玩,可是不会瞎搞,这你也知道的。

刘桂芬:老实?“老实是无用的别名”!胆子那么小,要不是房价又涨上来了,看几回心理医生他那个强迫症也好不了!跟这么一个人过,你让我怎么幸福?什么一表人才,我看是平庸至极!我不要这种平庸的生活。

罗媛:你要往远处看,大风大浪是你这种人能过的吗?一生没病没灾,我们就放心了。要是真离婚了,谁要呀。汽车一转手不管新旧都不值钱了!

刘桂芬:这个你们不用管,我自己的生活我自己处理。我才26岁,我好多同学都还没有男朋友呢,为什么我就不能决定我的生活?你们能让我自主决定一次吗?

(刘桂芬扭头走,罗媛拉住。)

罗媛:桂芬,别使性子。你这么小,懂什么?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离开忠良,你会后悔的!

刘桂芬:我已经给他说了。

(罗媛担心表情,刘明光放下报纸。)

罗媛:他怎么说?

(刘桂芬轻蔑一笑)

刘桂芬:他什么也没有说,停了一下,继续打游戏。

罗媛:你可不能任性呀,他又没什么毛病,如果你非要离婚,我们怎么对得起人家,我们的脸还往哪里搁呀?

刘桂芬: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街坊邻居让他们说去吧,现在离婚的这么多,我看不累坏他们,他们有精力就让他们说去!

(刘明光站起)

刘明光:桂芬,你不要闹了。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怎么能因为生活平淡就离婚呢?感情是可以培养的,离了婚吃亏的是你。对他的家庭咱们知根知底,有什么事情不好沟通的。何况,何军那是对咱家有大恩的人,没有人家,哪有你呀!

刘桂芬:什么?我难道是你们的报恩的物品?婚姻是我的婚姻,不是你们两个的婚姻,你们可以毫无感情的过一辈子,我可不行,我不是商品,我是人,一个独立的人!

(刘明光转身进卧室)

罗媛:桂芬,我们是你父母,哪件事不是为你考虑的?可是结婚,本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跟两个家庭密切相关,你以为就像上班那么简单吗?要是下一家的家庭不良,你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呀,你没看电视演的?你,你有喜欢的人了?

(罗媛拉刘桂芬坐下)

刘桂芬:嗯,我认识了一个。我们能相互理解,相互关心。

罗媛:他是哪里人,做什么工作的,家庭怎么样,能满足你的生活吗?

刘桂芬:他是外地人,也是个工程师,家是农村的。我们能靠自己的努力满足生活。

罗媛他多大了,有房吗?

刘桂芬:妈(拖长音)。他岁数跟我差不多,才工作几年,哪有钱买房!

罗媛:桂芬呀,我早就跟你说过,少接触那些外地人,他们根本就不是爱你,他们是爱你的房子!我们本地人谁家没有几套房子,谁不知道?

刘桂芬:妈妈,谁规定本地人必须嫁给本地人?那不是近亲繁殖了吗?嫁给外地人的女孩子一大推,没听说人家就是为了房子!

罗媛:你呀,还是太小不懂事。那么多姑娘,人家为什么偏偏选中你,还是个结过婚的人?近三十的男人喜欢啥,妈还不知道?他们就是想通过婚姻,鱼跃龙门!

(刘桂芬笑)

刘桂芬:妈,咱们家这也算是龙门吗?小周我两个通过网络认识的,有相近的爱好,能欣赏对方,人家根本就不知道我有房子!

罗媛:他的家庭怎么样?

刘桂芬:他有太奶奶、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两个妹妹,怎么了?

罗媛:我的傻闺女呀,这么多人口都是老弱病残,你怎么过呀?你如果和他结婚,这上面的五口人你不需要照顾呀?端屎端尿你怎么受得了?我不会同意我的女儿受那个委屈!到时候,小姑子就会把你搞得头昏脑涨,可怜的桂芬呀,你就变成奴隶了,他们家的奴隶!

(刘明光从卧室出,再次坐在沙发上)

刘桂芬:他很有爱心。他的两个妹妹还没有大学毕业,是他供两个妹妹上大学。连两个妹妹他都管,他怎么会对我差呢?他说以后他家的事情,我可以选择不参与。生活的艰辛我已经有了准备,我愿意为了爱作交换!妈,你就别管我的事情了,我求您了!如果让您有一次重来的机会,你会像我一样选吗?

罗媛: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能同意!我不能看着你受苦,可以选择,这是谎言!连两个女娃上大学的钱都没有,那将是一个怎样的家庭呀?这么穷的人,他能为了什么?你好好想想,他能为了什么!

刘明光:他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好吗?

刘桂芬:爸,请您相信,我们已经快三十了,我们不会那么幼稚的。请您相信女儿的直觉,我的直觉不会错的。

刘明光我们何尝不想你幸福,生怕你被人骗了。外地人的家庭过于复杂,我们是怕你处不来呀。不像忠良那样可以相当了解,外地人骗子太多了!

刘桂芬:爸,您不要有偏见,哪里的骗子不多?当他和女朋友彻底分手,我就领给你们看看。

(刘明光愤怒,站起来,罗媛怒目而视。)

刘明光(罗媛):什么?他还有女朋友?

刘桂芬:他们以前是大学认识的,可是实在不合适。

刘明光:我们不同意!你怎么能找一个这样的人?这么没有道德的人,肯定是个骗子!

(刘桂芬惊恐状)

罗媛:桂芬,这种人你不能相信!她连跟了他这么多年的女朋友都能舍弃,你还说有爱心?这种人肯定是冲着咱家的房子,根本不会喜欢你这样一个结了婚的人!我们活了这一把年纪,难道连这点还看不出?

刘桂芬:这是我的事情,你们为什么每次都阻拦我自己做决定,难道跟一个木偶过活就是幸福?你们为什么就不能为我着想?我一直依着你们,这一次我相信我自己,我一定要自己做主!

(刘桂芬转身往门外走,刘明光怒)

刘明光:我们还不是为了你好。如果你现在敢走出这个家门,我们就当没有养你这么一个败家的孩子!所有的财产你都别想继承!

罗媛:桂芬呀,你就听爸妈一句话吧。我们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们还不都为了你好吗!

(刘桂芬略一迟疑,坚定的走出房门,下。)

罗媛:桂芬,桂芬!?

刘明光:都是你,都是你。你看看你把女儿惯成什么样子了?

(刘明光,罗媛无奈而沮丧地坐在沙发上。)

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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