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竹牵着老马正欲朝大道上走去,刘涵见到,追了上来。
“竹姐姐竹姐姐,你带着小马要去哪里呀?”
“它病了,姐姐要带它去雾里郡找那个老中医给它看看。”
“我陪你去……就是那个八百多岁的老头儿吗?”
“八百多岁?谁跟你说的呀?”
“嗯,他自己说的呀。”
“我怎么不知道。人家可能看你是小孩,逗你的吧!”
“不像呀!”刘涵纳闷道。
出了丘穆陵的地界,老马忽然停在道上,不肯前行,刘涵在后面赶,刘竹在前边使劲拽马脖子,那匹马却纹丝不动,被拖着打了好几个趔趄也不从。
刘涵心软了,道:“竹姐姐,你别强迫人家了,小马好像哭了,你看它的眼睛,湿漉漉的……”
刘竹想了想,道:“涵儿,你不是会骑马吗,你上去!”
“可是没有马鞍啊,那么高我够不着。”
“来,我抱你上去。”
那匹马开始慢慢走了起来。
刘涵被它的骨骼硌的生疼,道:“小马好瘦!真的好奇怪呀,难道它是嫌太轻松了,非得驼些重物才高兴啊!”
“哪呀,它一定以为咱们是卖它去了。”刘竹有些同情道。
就这样走走停停,几乎是把马拖到老中医府门口的。
回去的路上,不知是老中医医术神奇还是怎么回事,那只老马欢快地跑着,跟来时完全是两种模样。
看着老马欢快的样子,刘涵道:“竹姐姐,你好像说对了呢。”
……
“涵姐姐,涵姐姐,我给你带来一个礼物,保证你会喜欢的!”刘苗怀里抱着一只蓝色的小猫咪,耳朵机灵地竖着,眼睛圆圆的闪着晶莹的光泽,小爪子藏在柔软的肉垫里,乖巧的伏在那里。
刘涵摸摸它的毛,高兴道:“好可爱呀,哪来的?”
“一个老伯伯家的,他嫌小猫太调皮了,每天他都找不到它,给我啦。”
“这小猫现在不是挺乖的嘛!一定是老伯伯喜欢你,想送给你,所以故意这样说的吧……”
刘涵将它放在肩上,朝花园走去。那小猫却不乖乖伏着,站起来,“咕咚”,沉闷的一声,它已经跳到了地上,转了几个方向之后,疯狂地向花园的一边围墙之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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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热辣辣地照着大地。
“水已经凉好了,可以了。”
“啊?新娘子在这儿呢,我还是回自己房间洗好了。”刘涵不好意思道。
红衫姑娘听到刘涵的话,莞尔一笑。
“那多潮湿多麻烦啊,你这孩子,都是女人,怕什么?就在这儿洗。”老夫人道。
“没事,你洗吧,姐姐不看,我转过身吃我的……”姑娘安慰她道。
“秀水,我也没什么招待新娘子的经验,你将就吃吧,要是觉得哪些地方不满意,你就说,别客气。”
“饭准备的很好,很好吃。”新娘子说着,小口小口地吃着。
刘涵背过身去褪去衣物,急忙跳进漂满各色花瓣的小池中。
“姐姐,怎么只有新娘来,新郎不来吗?”
“喔,按照习俗……”新娘转过身欲回答。
刘涵赶忙钻到水下,心里直打鼓道:“还是不要问了,免得被她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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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涵正在梳理秀发,丛姗来了。
“洗个澡就是爽,丛姗,你也洗个澡吧!”
“好啊好啊!”丛姗说着,三下五除二跳进小水池,像一条活泼的小鱼在水里游来游去。
刘涵看的眼睛发直,心道:“新娘子还在这儿,姐姐你就不担心她看了去?”
刘涵看到新娘子吃过饭正在一边说话一边打量小水池,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站在新娘子和丛姗之间问道:“姐姐,新郎是哪里人呀?”
新娘子害羞地一笑,老夫人道:“这说起来,新郎还是新娘的恩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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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黄昏,金黄的麦地里,一只蓝色的小猫正在撒野,一会儿撒开爪子扬起尾巴飞奔,一会儿翻几个跟头,懒洋洋躺在那里用爪子挠挠面前那颗闪闪发光的珠子,别提多畅快了。
“哟,那是谁家的猫,看起来挺稀奇,蛮不错哟……”一个妇人提着竹篮子晃晃悠悠扭着小腰从麦田前面经过,忽然看到眼前一个迅捷的影子带着银光划过长空,向麦田看过去,当她看到小猫时,她眼前一亮,目光中充满了爱怜的神色。
妇人朝身旁的男孩使使眼色,男孩会意,蹑手蹑脚朝麦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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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家涵儿是什么水平呢?”水竹一边研磨,一边爱怜地问。
“竹姐姐,你放心,凭我的水平,一定可以拔得头筹!”刘涵一边写,一边胸有成竹道。
“看,明天呢,你就这样研,这样速度比较快,而且还不会弄得墨汁到处都是……”刘竹认真地抓着刘涵手把手教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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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的橙子从天边缓缓地升到半空。
“夫子怎么还没来?”
“听说夫子还乡了……”
“太好了,那个坏人终于走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一个身材弱小的女人出现道,眉眼睿智清秀的模样,她拍着旁边一位眉清目秀个子瘦高的俊秀儒雅的男子道,“是这样,你们夫子最近因为身体不适回乡了。这位呢是新来的徐华胥先生,以后就由他来教大家了……”
后面她说了什么,刘涵没有听到,她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这位需要她仰视的少年吸引了。
他头戴裹巾,着宽大长衫,薄薄的嘴唇拘谨地抿着,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着,眉毛的弧度起伏很小,眉宇间似有淡淡的愁。在那弱小妇人介绍他时,他礼貌地笑着,一笑起来眼睛就眯成了两条弯弯的缝,显得很有书卷气。
……
“今天,我们书院来了一个可俊可俊的大哥哥……”刘涵像说书一般,对着刘念道。
“有多俊?”刘念不以为然地问。
“踏遍青山只此人。他貌赛潘安,皮肤吹弹可破,气宇轩昂,一表人才……”刘涵把所有能用的形容貌美的词都用上说。
“得得,跟没说似的,你知道潘安长啥样吗?”
“不知道,不过人家都说潘安是少见的美男子,我想一定也不会超过大哥哥的英俊……”
“我看你根本就是少见多怪吧……”
“不信你可以去我们书院看看他……”
“我才不想去那种地方呢……不跟你啰嗦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帮我娘亲做饭去了。”刘念撇撇嘴道。
“怕什么?天不是还早着呢嘛,再陪我玩会儿……”
“不了不了。”刘念说着,急匆匆向刘府中走去。
大门“咣—当”沉闷地叫了两声,在刘涵的身后被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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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书院来了一个可俊可俊的大哥哥……”见到刘苗,刘涵又兴奋地说道。
刘苗眼睛发直坐在那里,良久,才回过神,看到刘涵正兴冲冲地看着自己。
“……哦?涵姐姐,你刚才说什么?”
刘苗怏怏不快地问。
“你怎么了,我讲的你不高兴啊?”
刘苗脑门一拧,嘴巴一撇道:“我的小猫咪不见了,还有我的夜明珠……”
“不是在祖母那里嘛……”
“我说的不是那只老猫……”
“啊?你是说那颗珠子晚上可以当烛火用?”
“额……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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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比赛结果,排名第一的是——水好!请过来!”
“哗!”掌声一片。
“排名第二的是——云裳!”
掌声还未响起,一个声音气愤又大声地从人群里传出来:“不对不对,这个字上不知道谁给多划了一撇,我从来都不这么写的……”
众人皆惊,徐华胥向刘涵走去,侧身猫着腰向她手中竹简上的字看过去。
“先生,您看!”
那是一个“必”字,多出的一笔颜色明显和其他笔画深浅不同,是灰色的。
徐华胥沉思片刻,好像想起了什么,犹豫片刻,他若无其事地走到众人面前继续道:“下一位是——刘涵!大家鼓掌!”
刘涵高兴地走上前,接过徐华胥手中的紫毫,像是得了一件稀世奇珍般捧在怀里。
刘涵抱着紫毫端正地在案几旁坐下,她高兴地望望周围的人,蓦地,人群中一道寒光冷冷地袭来,那是一种奇怪的目光。刘涵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风烟起,热血男儿……”周围安静极了,悠扬的歌声在小楼里飘荡着,大家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美妙的歌声。
“我来教大家唱这首歌好不好呀?”一曲唱罢,徐华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