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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秦哥学医

燕北飞随琼云下了仙岛峰,本以为琼云会像上次那样招来两只仙鹤。谁知,这次琼云却将燕北飞带到栖云山正北一座名叫照壁峰的山峰上。

两人来到照壁峰山门外,只见一座仙家手笔的白石拱桥穿过云海连接来时的巨石广场。琼云解释道:“府中每次开府,总有许多不当值的要出去游玩。仙鹤不愿如此劳累,所以每到开府之日,府中便架起这一座飞天拱桥,方便来往。这桥有个名,叫”猴桥“。哥哥上去便知道这猴桥的来由了。“

燕北飞信步登上猴桥,这猴桥桥面宽阔,能同时通行五驾大马车。桥面两侧设置石栏,每约两米间有一望柱。望柱上雕刻着造型各异的石猴,有母猴抱子的,有蹲坐吃桃的,有挠头抓腮的,有猴子揽月的,各种各样,意趣盎然。只是偶尔有一两望柱用黄布裹上,不知其故。燕北飞询问琼云,琼云笑道:“这猴桥上颇有些石猴沾了些灵气,每次架桥后,四处调皮捣乱。让人不胜其扰。所以索性每次先用黄布裹上,没了光亮,这些石猴便老实呆着了。”

两人直走了半个时辰,方到了巨石广场。琼云将燕北飞送到府外,站在山谷里忽掉下几滴泪来。惊得燕北飞忙问其故。琼云红着眼道:“我和哥哥一见投缘,这半年间朝夕相处。哥哥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所以心里感伤。”燕北飞温言宽慰一阵。

这时琼云从怀里掏出一粉玉匣子,对燕北飞道:“哥哥这一去不知何时再见。这是小弟的一番小小心意,送哥哥留作纪念。权当小弟为哥哥备的一份赆仪。万望哥哥莫要嫌弃。”

燕北飞打开玉匣一看,便知不是凡品,连连推辞不收。最后被琼云好一番情恳意切的言辞打动,方才勉强收了下来。两人又互道珍重。燕北飞坐着琼云给的一大簸箕摇摇晃晃地往鹰愁崖上飞去,低头探看,仍见琼云站在谷底不停挥手道别,心中不由添了几分惆怅。

燕北飞直飞了三个时辰,方到了鹰愁崖,大簸箕又复落入谷底去了。燕北飞心想:我在这栖云山虽说没碰着什么大机缘,却学得一身不错的医术。朱寿民父亲虽说是被虎妖死后暗算,但终究脱不出病症这个范畴。我在奇症怪病方面颇有心得,不若往凌云山看看去,说不定能解朱寿民父亲的疾苦。想完就往药王山山外行去。

燕北飞自喝了九转回春露,身轻脚健,精神抖擞,半日便到了小翠镇。小翠镇仍旧繁闹异常,人流如织。燕北飞来了兴致,信步走到五块石药市荷花池附近。远远见一粗布少年在池边古柏下摆一小小的药摊,吆喝着招揽生意。

燕北飞高兴地走到近前,招呼道:“秦哥儿,许久不见啦。”秦哥儿看看燕北飞,盯了半晌,疑惑道:”这位哥哥瞧着好面熟。小弟我这该死的记性,竟忘了在何处遇过哥哥。望哥哥赎罪则个。“燕北飞笑道:”秦哥儿许久不见,也爱说笑话了。我,燕北飞,不认得了么?“

秦哥儿听完这番话却勃然大怒,骂道:“这位客官,你说什么玩笑话都可。但是拿我那仙去的老师玩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燕北飞听得莫名其妙,说道:’秦学海,你怎么啦,莫不是得了失魂症了。你家小弟当年生病抓药,缺一味五十年份的何首乌,还是小老儿我进山寻的。你竟然这样和我说话。“

秦学海听完又仔细打量燕北飞,周围渐渐也聚起一些人来。突然,秦学海将小摊一卷,拉着燕北飞挤出人群,七绕八绕拉着燕北飞跑到自家小院了。

秦学海气喘嘘嘘地站在小院,又向燕北飞问了些两人间才知道的隐秘小事。燕北飞虽觉得莫名其妙,还是耐心一一回答。秦学海仔细,再三盘问后,一副见鬼神情掉头奔进屋里。片刻,从屋里端了盆清水跑到了燕北飞面前,示意燕北飞照照。燕北飞一照,大吃一惊,盆中映出一二十多的年轻小伙儿,俨然自己少时的模样。

燕北飞才恍然想起自己喝的那瓶九转回春露来,又想起琼云自书阁后改口叫自己哥哥而不是燕老伯,自己还暗自奇怪了好一阵。后来自己在仙人洞日夜钻研《黎煐奇症医案》,也疏忽了过去,竟没察觉到自身变化。

看着疑色重重的秦学海,燕北飞在院中坐下详详细细地将自己在栖云山遇仙前后告诉了秦学海。秦学海听得心旷神怡,暗暗钦羡。最后突然叹了口气道:“老师求道多年,今日得见光明,实在可喜可贺。我心中虽也有求道之心,奈何家中尚有老母幼弟需要赡养照顾。只好熄却这份心思啦!”燕北飞闻言也跟着叹息一番。

燕北飞便化名燕堂,随后在秦学海家歇了下来。晚餐时对秦家老母诈称燕北飞的子侄,引得秦家老母一阵惋惜感慨,燕北飞后见秦学海卧室中堆满医学书籍,心中隐约有感,便住下不走了。每日里随着秦学海出摊卖药。

一日,燕北飞早早睡下,睡梦中见一穿汉时服饰的矍铄老翁领着五个活蹦乱跳的小孩儿进了自己房间。燕北飞起身邀老翁相谈,老翁自称谯城人氏,言语中对医学之道见解很深。老翁见燕北飞对医道见解别出机杼,也十分欢喜。竟与燕北飞促膝谈了一夜小儿的诊治,期间常引得燕北飞连连赞叹。两人相谈甚欢。直到雄鸡唱白,老翁才意犹未尽地起身告辞。燕北飞邀老翁隔日再来,老翁叹息道:“我很少在外走动,今日之后不知何时能再见小友。昨夜一谈,实在是生平快事。但我所憾者不过是这世间不能传我所学啊!”说完领着五个小孩儿叹息而去。

燕北飞醒后,思索一阵才想起昨夜老翁是谁,心中也为老翁感到十分难过。恰好这时秦学海进屋请安,燕北飞福灵心至道:“我在仙府中遇一老友,于小儿诊治上有很高造诣,他将所学授我,让我择一人传授下去。我见你勤奋好学,想让你传他衣钵,不知道你可愿意?“

秦学海听闻,跪在地上道:“请老师教我。”燕北飞笑道:“老师之称,万不敢当。我欲将老友所授整理编撰成书,你若不嫌辛苦,便在一旁帮忙可好?”

秦学海自然千肯万肯,燕北飞便以《虎撑子过顶飞去歌》精义结合那夜老翁所谈,慢慢整理编撰成书。期间也为秦学海讲解示范。

渐渐也有些左邻右坊闻听后抱子前来诊治,疗效灵验,也传了些名声出去。

一月后,燕北飞拿着一本薄薄的医书问秦学海道:“此书叫个什么名字好呢?”秦学海忙说自然由老师定夺。燕北飞想起那夜五个活蹦乱跳的小孩儿,提笔在封面上题了“铃医五子方”几个字,然后递给秦学海道:“医学之道永无止境,这本医书称不上什么煌煌巨著。只希望你能以此书登得医学之堂,从此钻研医道,将来写出真正能流传后世的医学巨著出来。”

秦学海恭敬接过《铃医五子方》,牢牢记下了燕北飞的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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