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良手脚利落的攀上树,对着树下还睡眼朦胧的男孩道:“上来。”
男孩听闻,似乎一下子就清醒了。他揉了揉酸痛的手臂,看看昨天被烫伤在手臂上焦灼的皮肤,摇摇头:“我没力气了。”
傅良嗤笑:“那你就在下面裸奔。”
“......”他撇撇嘴,见傅良确实没有帮他爬树的想法,只好自己爬。其速度之慢,似乎还挺害羞,动作幅度不大,刚踩在一个点上,又因为手臂力道不足而滑落。
到底还是个孩子,他站了一晚上都没什么阴影。
傅良的眼眯了眯,不由笑起来:“现在可以解释一下之前的事了吗?”
他鼓了鼓脸,气鼓鼓的一屁股坐下:“你连幻术都不知道吗?”
“幻术?”
“在之前我被打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你站在高处,我就看到了你心中的其中一个人影。”
“所以你就幻化成了安朵?”
他摇头:“不,我的幻术还未那么厉害。我只能对你下幻术,让你一个人将我看成安朵,而其他人看我还是老样子。”
怪不得他无法从那帮人手中逃脱,那些人互相都认识,所以无论幻化成什么样都会被揭穿。傅良不由郁闷,合着就是中招了呗。
“你能看到我脑海中在想什么?”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看到你的很难,我也只是影影约约在你脑海中搜索到了一个人影,依据你的说辞而行动罢了。”
傅良摇摇头,只是他却因为不了解安朵而在这栽了个跟头。正待说什么,却听远处传来声响,傅良示意他禁声。男孩立刻躲到树后面,用树干掩藏身躯。
幽深的密林间隐约传来人们的对话声,应该是两个人,一男一女。傅良看着越行越近的两人,脚步不快,似乎像是在漫步。确实,白日的萤火森林确实挺美的。脚下是绿叶铺成的道路,边走边奏,与风悠闲的拂过耳边,发间,铺成一幅世外桃源。
傅良对着树下的男孩做了了个口型,男孩点点头,全神贯注的凝视着两人,蓄意待发。
傅良勾了勾嘴角,还挺上道,从前肯定是个坏小子。
再看那两人已然走近,傅良预测着跳下去打晕两人而不被看到的可能性。他皱眉,他们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竟然停下了,这样的距离跳下去势必会被他们看到他大白天裸奔......
他叹了口气,果然只有这个办法了吗?他看了看树下的男孩,脚步轻盈的跳下树,轻微的声响在风声和那两人的对话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男孩吓了一跳,“你......”
“嘘!”傅良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道了几句。男孩点点头,扒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
“如果晚上没有萤雷,我们住在这该多好!”男人说。
“是啊。”女人突然松开他的手,转身往回走。
“哎!你去哪?”男人连忙跟上她,谁知刚一转身只觉得脖颈一阵酥麻,然后眼一黑就晕了。男人身后的女人早已晕倒,而他面前的女人自然是男孩。在女人跟着男人转身的那一刻,傅良便利落的劈晕了她。
“你脱她的。”傅良指了指女人。
他的脸红了红,“不行,我是男人,男人怎么可以这么......”话音未落,便被傅良拍了后脑勺,“你最好快点,小孩。”
傅良脱下男人的衣服换上,男孩还羞涩的别开眼慢吞吞的一件件脱,嘴里还不停的嘟囔:“你居然让我穿女人衣服,我可是个男人......”
傅良一身行头很普通,灰色的长袖短衫,长裤也是灰色的,好在还算干净,就是鞋子有点大,总的来说还是可以的。然而男孩就比较糟糕了,他穿着女人的白色长裙,裙子都脱在地上没法走,而且女人的鞋子有些类似地球上女人穿的高跟鞋,后跟足有五厘米高。
男孩深吸一口气:“这样子怎么看也不正常嘛!怎么出去啊!”
傅良蹲下,摸了摸托在地上的裙摆,一用力直接把它撕了下来。将其盖在男孩的头上,“自己系上。”
他居然让他扮女人!他居然让他扮女人!他居然让他扮女人!
至于鞋子,反正长裙遮住了他的脚,不穿也无所谓吧。傅良耸耸肩,至于赤脚走路会很痛这样的问题他才懒得管呢。
“走吧,小孩。”
“我有名字!别叫我小孩!”男孩炸毛,“别云,我叫别云!”
别晕?还不如小孩呢。
“好吧,小孩,出了森林我们就分道扬镳。”他可没工夫照顾小孩,虽然这小孩看起开还有点用。但是弊大于利,傅良还是觉得不要带着他比较好。
“都说别叫我小孩了!”他站在他身后叉腰大喊,突然他蓦地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前边即将走远的傅良开口,“你是要去安德学院吧。”
傅良的脚步一顿,果然昨天那张凭证被他看到了吗。
“喂!”别云见他没有停下来,忙追上去,“我的凭证被人抢了,你帮我抢一张凭证,我告诉你安德学院的位置怎么样?”
抢?也就是说,保护凭证也是考核的一部分。
傅良望了望密林深处,那里还看不到城市,但走出森林进入城市也就意味着他随时有被抢的可能性。像别云这样的小孩都有幻术,那城市里其他的候选者也许有更厉害的招数。傅良眼中闪过一丝算计,转而笑道:“好吧,小孩。”
“......都说了叫我名字!名字!”别云拍开他摸他脑袋的手,别扭道,“那个......昨天谢谢你救了我。”
“啊。”傅良眯了眯眼,“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我欠你一条命。”他这样认真的说。
傅良看着他格外认真,像小大人似得言语,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那我记住了,小孩。”
“......”是别云。
“不过你真的知道安德在哪吗?”傅良突然弯下腰,凝视着他的双眼。
那种凌厉,直透人心的目光射在别云的眼里。别云不适的想要别开眼,却又怕他不相信他,“当......当然了!”
傅良看了他半晌,终于直起身子,漫不经心的揉了揉他的头:“走吧。”
别云松了口气,他的心紧张的怦怦直跳,这个男人的威压真不是盖的。他几乎觉得他已经被他看穿,那种沉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听到傅良的话,他才后知后觉的跟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