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蛋!”她扭过头,“那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恶劣?”从一年前他吻过她后,她就一直不太敢面对他了,也不知是为何,她总是感到有一阵钻心的痛折磨着她。
“现在不是来了吗……”乘她不备,他将她拥入怀中,“不止是现在,以后也是,不会再抛下你了……”
少年身上好闻的墨香萦绕在鼻尖,她微微有些失神,之前还从未注意到他的味道,清冷又不似夙心那般雅致,缱绻却不如顾君离那般细腻,却叫她格外地安心。
“走吧。”他道。
如着了魔一般,眼前一黑,她晕了过去。
……
再次醒来的时候竟是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这地方竟然是他之前的小王爷府,现在该改口了,是靖王府。
又回到了这儿,她不禁心酸起来,就觉得心像是空了一块,自己不愿意来,他就这样直接地将自己打包带回来吗?
里屋的桌上摇曳着红烛盏盏,月色闯过薄纱的帘子透了进来。
“你醒了?”他端着碗莲子粥毫不顾忌地走了进来。
她索性不再看他。他手中明明沾染了那么多生命的鲜血,如今却面色无常地面对她。
“生气了?”他问。
她用手绞着薄薄的被子,闭口不言。
“把衣服换了下来吃点东西吧。”他将粥放下,便杵在那儿不动了。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原本的衣服不知何时换了下来。她把头埋在被子里,不想理他。
“你自己不换,就是说要我来帮你咯?”他似笑非笑地说了这么一句。
“你出去。”她闷声道。
“出去了你就乖乖听话了?”
“谁要听你话啊,暴君!”
“……”他没耐心了,直接走过来掀开她的被子,作势要把她衣服脱下来,她本就只穿了这薄薄的一件,见他一脸禽兽的样子,顿时向墙角躲去。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啊!”她又将被子抢过来,捂在胸前,一脸防备。
“你说对了,我本就是暴君。若是我现在想要对你做些什么,你觉得你还有还手的余地吗?”他抱臂看着她。
她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痛心疾首地说了一句,“没有。”
“亲都亲过了,按理来说我是该娶你的,你也算是本王的半个妻子了,还担心什么?”少年清冷的声音响起,这一次没有用“小王”来做自称,换做了“本王”。
“那不算!”她连忙说,“你是因为喝醉了才会做出那样禽兽不如的行为来……”
“本王清醒得很。”
“才不是,原本的小王爷可比你好多了!”
“小王爷?你还在提这……”他眯起眼,眼眸里像是盛满了一滩幽静的湖水,“那不过是我装出来的表象罢了,你还真的当了真。”
“我不管,就是不想要现在的你!”
“为什么?”
“你就会欺负我……”这样一说,她又委屈起来,“亲我就算了,还把我关起来。顾君离带我出来之后,你就变成了那副颓废的样子,醉生梦死,不顾他人死活,现在虽然没有了,但你叫我一时间怎么接受得了?”
“你不想我杀人,你盼我从阴影里走出来,该改的我都改了,你还要我怎样,要怎样才肯原谅我?”他耐心地说。
“你就不要管我了……”她又用被子包住脑袋,“你出去!”
吼完了这一句,屋子里便安静下来了。
屋子里也不知是熏的什么香,隔着被子,她依然能够清晰地闻到。
她想他肯定是走了,自己又一次惹他生气了,这一次他这么生气,以后就不会再理她了吧……
她把头死死地靠在膝上,自己这个样子还真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狼狈。每一次她狼狈的时候他都会在旁边,这一次不会了。他都走了。
泪腺失了控,眼泪一流下来,就如火一样灼烧着她的面孔,眼睛哭得很疼,嗓子哑了发不出声。
她突然不想和他赌气了。她突然害怕没有一个人理她。
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是自己亲自气走了他。
肩膀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明明一直以来他都对她这样的好,为什么自己就这样迟钝一直没能发现;他一次又一次地包容了自己,为什么自己总将这当作是理所当然……
都怪自己都怪自己……
不知哭了多久,她觉得有些累了,眼泪怎么挤都挤不出来了。她想着他都走了,自己也没必要再伤心了。于是掀开被子,揉了揉眼。
一绾青丝垂落到她额角,她抬头一看,他竟然还没走,还站在她床边。
眼睛明明都肿了,泪都流尽了,鼻头却又猛然开始发酸。她倔强道,“混蛋,你怎么还没走啊……我才不要你陪……”说是这样说,她却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腰,泪水全将他的衣服浸湿。
“你要是再不走的话,衣服都会被我弄脏了……”她搂得更紧了。
他坐在她床沿上,将她搂入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如山泉般清冽,汩汩流淌,润湿了她蒙尘的心,“笨蛋,就这么想赶我走啊……”
迷迷澄澄地,她对上了他那双琥珀清光的双眸,煞是好看。魔怔了似的,她的手离开他的胸膛,游移到了他的脸上,她顿时噤了声,眼泪却还在眼眶里打转。
迷迷糊糊地,她感受到他的唇凑到了她耳边来,轻呵出了一句,“最是难消美人恩……”她还没来得及理解他这话的意思,耳尖便被他呼出的热气染上了一层绯红。
方才哭得有些累了,她一时间没想到他要做什么。
他的唇轻触着她的耳尖,慢慢地亲吻起来。
他吻她,吻她的耳尖到耳垂,再吻到她的鬓角,吻到她的额际,吻她迷蒙的双眼,吻她沾湿了的泪痕,吻她纤细的脖颈,吻她白嫩的锁骨……他的吻细腻地落在她的肌肤,低啄着她的身体,像是在镌刻打磨着一块珍视已久的玉石。
她才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卯足力气想要推开他,他却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换来更紧密的禁锢。
他轻轻一推,两人便都倒在了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