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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初出牛犊避锋芒

此后的一段时间,不服气的蒙国军时常前来偷袭,都被孤王军挫败,回去整顿了很长时间,这使得孤王的军队也有了一段长时间的休整。

几日的风平浪静,宋岩无事时,便独自在帐中做些药物,以备不时之需。翼王照旧见了她就躲,她也乐得没有人来烦她。

孤王整日都很忙碌,现在还在帐内翼王及几员大将商议军事。路磊应声往营帐内送了几杯茶水,又被赶了出来,表情甚是凝重。

“怎么了?”宋岩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营帐内的路磊,表情甚是奇怪。路磊摇摇头未做回答。“是否想家了?”宋岩转身,迎着明媚的阳光看着路磊。

“我的家在蒙国。”看着宋岩惊讶的表情,路磊笑笑:“就知道你惊讶。我们是在蒙国的汉人,我们的村子原来在南国的边境,后来被蒙国吞并了。

当年整个村子遭蒙国兵掠夺,我家逃过一劫,只因我爹是个铁匠,被蒙国人带走打造兵器去了,蒙国王将我与娘带到都城,以此要挟我爹。可是我爹是条硬汉子!”

说到这,路磊的情绪有些激动,拳头死死的握住,眼泪不停在眼眶里打转,“他,他在给蒙国打造的刀剑上做了手脚,那刀剑根本砍不得硬器,只能割草。蒙国人吃了败仗,一怒之下…”平日里不拘小节的路磊,泪竟然不住的落下。

宋岩鼻子一酸,未来战场之前,从不曾想过,自己在健康城,姑苏过着安逸舒适富足的生活的时候,边疆的人却遭受着家破人亡的水生火热,若不是来到军营,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这镇守边关的将士的艰苦,真的不是只言片语所能容盖的。

“路磊…”宋岩想安慰,可是找不到词语。

遭受妻离子散,却不惜性命用另外一种方式支持爱国,这是无言的平凡的英雄,嫣儿哽咽,她词穷,即便拿出四书五金里所有赞誉的词,都不能容盖路磊家人的伟大。

“呵呵,没事了。”路磊抹去泪水,“王救出了我和我娘,也把我爹的尸骨抢了过来。王说,不让我南国的人流落在外,葬,也要葬在国内。”

“你娘呢?”

“娘在孤王府。王安排了人照顾。娘让我安心跟着王打仗,娘光荣。”路磊的脸上绽放着笑颜,朝宋岩挤了挤眉。

嫣儿也笑了,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子:“想不想报仇?安心的过年?”一晃离开慕容府已经两个月了,再过一个月便是新年了。眼下战事未平,受伤的兵员越来越多,看来这个年,得在这孤王军中度过了。

“嗯?”宋岩这小子什么意思,现在南国与蒙国的对恃,战火烧燎了两年,真是以国的名义报小家之仇!

“我可是很护内的!”嫣儿从小就护短。家里的丫鬟犯了错,往往不分青红皂白的往自己身上揽,父母都拿她没办法,谁叫这种品德遗传于纳兰德呢!

“最近的蒙国营地在哪儿?”

“前方大约一百里处。”路磊疑虑的看着宋岩。

只见她轻声的问:“路磊,你的轻功如何?”

“问这做甚?”

“帮你报仇喽!蝼蚁虽小,但是多了也有可能会咬死大象的!当务之急能退一个是一个,待他重整羽翼,岂不晚矣。”

“你想独闯敌营?!你可知被殿下知道了,灭你九族的!”被这个真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的小子吓得半死,什么馊点子都能出啊!

宋岩被他这一吼七魂吓走了六魄。不是因为路磊说的话,而是他突然提高的嗓门,要是被帐外的将士听见,还得了!

“我何曾想你我二人要明目张胆的袭击敌营?不过是想去瞧瞧可有办法端了他们的巢穴啊!”

路磊摇摇头,“敌军哪里有你想的这般简单!倘若真的这般容易,我们都不用这么拼命的打仗了!”

宋岩细想一下,也颇有道理。只是她真的很像试试西域毒经中那被称为“地狱之火”的毒啊!罢了,再寻机会吧!

这时,只听得外头一阵骚动,几个士兵抬着两个面色发紫,不停抽搐的士兵急匆匆的送到军医的营帐。宋岩奔过去,由于她现在的级别还不是“大夫”,因此也只能在一边打下手。

孙寿山和孔岳庭立即对二位伤者把脉,眉头不禁一皱。

“他二人中毒了!”二人不约而同的道出,众人惊骇当场。

“何毒?”赵吉急切的问。二人均摇头,他们专供跌打损伤及常见的疾病,军医可不懂如何解毒啊。

宋岩急切的上前,替二位病者把脉,查看他们的症状,不料孙寿山说:“小小药童不要在紧要时刻捣乱!你再看也无用,已经不中用了!”宋岩不理会,朝路磊投来一个眼神。路磊会意,对孙寿山躬身道,“孙大夫,此等大事,还是及时向二位王爷禀明的要紧,再查看下他们中毒原因,看看是否毒源已经在军中,以免留下更大的隐患。”

孙寿山连连点头,领着孔岳庭去了王爷们议事的主营帐,赵吉及柳东生则去查看二位伤者的物品及中毒原因。待人一走,宋岩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药瓶,倒出两颗赤色的药丸,替他们喂下。

“怎么样?”路磊上前帮忙。

“不碍的,他们是误食了一种毒果才这样的。”宋岩边说,边对二人施救。

“我就知道你能救他们!”

宋岩抬头看看路磊会意一笑,随后抛出二字:“保密!”

半柱香的功夫过去,中毒者面色渐渐转为红润,竟苏醒了过来,宋岩欣喜的给他们喂水。此时孙寿山领着孤王出现在帐中,见了这一幕吓了一跳:“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宋岩故作惊吓状:“我,我想着喂他们喝些水,会不会好点。”

“愚蠢!”抛出二字,再看伤者脸色,孙寿山吓了一跳,连忙为他们把脉。脉象虽虚弱但却平和,毒竟然解了!孙寿山不可思议的看着宋岩:“你除了喂水,还做了什么?”

宋岩摇摇头,故作无辜的神态。孔岳庭为中毒者把脉后,同样以不可思议的神情望向宋岩。

“望诸位赶紧查出中毒缘由,以免军中其他人重蹈覆辙。”听闻士兵中毒,急忙随随孙寿山及孔岳庭来到军医营的孤王见此情形说道,随后带着路磊宋岩走了。

回到营帐,屏退了左右,孤王问道:“是何毒?”

“是一种毒果,但并非蒙国所有。倒像是西域那边的一种果子。毒性不算猛,但是常人并不懂,往往中毒者就这么白白的送掉了性命。”

“王,看来西域有人与蒙国狗勾结了!”路磊说道。

“我看未必!”宋岩看向路磊,“这种果子在西域很是常见,倘若真是的已经联盟,必然不会用毒性不算猛烈的东西。而我军中毒的才两位,可见蒙军拥有这果子的数量也不多。想必,这二者此刻都不太信任对方,至少西域的人还不敢将身家性命全部押在蒙国王室的身上。”

路磊投来赞许的目光。孤王的目光冷冷的落在宋岩的身上,眼神中也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当夜,二位王爷与众将军商讨出了离间之计,并偷偷施行计划,果然奏效了。蒙国军以为西域给的果子根本无毒,便都分食了,哪知尽半数的士兵中毒身亡,其中不乏高级将领。蒙国军向西域要解药,西域那边以蒙国军不信任自己拒绝了请求,自此两方便断了结盟的念头。蒙国军的先头部队死伤大半,不得不暂时退居了二百公里以外的地方,孤王军也趁机夺回了更多的土地。全军上下,无不欢欣鼓舞。

全军前进到了新的驻扎地,宋岩正在营帐内收拾东西,忽听路磊路磊来叫她:“宋岩,宋岩!你绝对不敢相信,这地方居然有温泉!走,大伙都要去泡澡呢!”说着拉起宋岩就跑。

果然,距驻扎地二里地外,一处茂密的树林间,果真有个冒着热气的水塘。宋岩手捧着热水,用鼻子嗅嗅,没什么问题,便放心的转身要走。

“宋岩,快来洗洗啊!”巡声看去,宋岩急忙错愕在那里,赶忙把眼睛闭上。不仅是路磊,二十多个士兵有在岸上的,有在泉水里的,全都光留着身子,站在水中朝宋岩挥手。路磊半个身子没入水中,喊道“兄弟,下来啊!这水暖着呢!”

“不,不用了。我不爱……洗澡。”宋岩紧张的往回走。隔着一层面具,那小脸早已经红似云霞了,恨不得此刻有个地洞能钻进,不要让任何人看见。

路磊正准备跳上岸去直接拉宋岩下来。却被水中不知是谁的手拉住了。转头看,莫大为。

“莫护卫,你也来了啊!”路磊打着招呼,二人自顾自的聊起天来,宋岩逃命似的离开是非之地!

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还未及平复,一棵树不知什么时候,奇怪的折断挡住了宋岩来时的路。断口处居然异常的整齐,很显然,有人故意砍断的!

她全身的弦紧绷,没有绝影在,对于危险没有太高的敏感。来人做的太过明显,究竟是敌是友?悄悄的握紧手心的药丸,慢慢的捏碎。

“小白脸!现在可以让我好好教训你了吧!”戏谑的声音响起,三条黑线闪过宋岩的额头。燕一!难怪多日来,见到自己就躲闪,敢情憋足了劲,要在背地里使坏啊!

悄悄张开手掌,一丝白色的粉末随风而撒。

燕一落定在远处,全身上下裹着黑布,若非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和那个令人讨厌的声音,还真是难以分辨出这是那该死的翼王!

“哈哈!你的药可真难找啊!如果不是这次迁移,恐怕我还真的找不到!”燕一得意的丢出一个包裹在地上,“这是我从你的床铺上翻出来的东西!军医他们都看过了,有药亦有毒!这些东西放在我九弟的军营内,可不好啊!不小心,可是要杀头的!”说着还作出了砍头的姿势。这货还记得上次给他用麻散的事呢,真小气!

“你不是很在意你的药吗?”燕一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嫣儿一眼瞧出,那是在沟兰城借由燕一拉回来的药材,多配出来的解毒丸,这小子还真会拿啊!

“有了这个,恐怕你再在我身上撒什么药,我都不怕了啊!”不错,还懂得一劳永逸哦!“你小子真的好本事!配的解毒丸,军医们都啧啧称赞呢!既然本王有了这个宝贝,那么这些东西……”指指地上被丢弃的包裹,“就不需要存在了吧!”说完,一蹦一跳的,把包裹里的瓶瓶罐罐当作宋岩的脸狠狠的踩碎。

宋岩大窘!这个就是皇帝的儿子?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可这位爷,绝对不是龙能生得出来的!想要阻止已然晚矣,宋岩揉揉心口,考虑着一会要不要救那个龙不小心生出来玩意儿。

“哈哈!”燕一笑得那个开心啊,“你心疼了?这就对了嘛!”哼!就是要你知道,得罪本王的后果是要付出心痛和代价的!得意啊!快活啊!宝贝被肆虐破坏的感觉很是不爽吧!此刻心里头真是舒坦啊!叫你用麻药欺负人!知道后果了吧!

宋岩的头皮发涨,瞧他那副自得其乐的傻样,到底要不要救啊!那些个蠢材军医,怎么就会懂得,众多药中,有一种奇特邪门的非药亦非毒的东西!那是种粘在衣服上,片刻之后便会闪现蓝异的光,温度异常的高,常人不知,以为是火,便去扑灭,可却不知道,这道蓝火碰到什么烧什么。除非她特质的药撒上才有效。否则就只得等蓝火自身的药力燃烧殆尽,那恐怕也得半个时辰。

这是她在慕容君笑的毒经上看到的。虽说研制出来用以防身,可这狠毒的东西,她始终没拿出来过,收藏的很好。刚才正欲将这些药藏起来,不想被路磊拉着过来看温泉,才匆匆将药放在被子里。这燕一弄巧成拙的成了她的第一个试验者,不知是天意呢,还是天意!

“燕一!”孤王在军中瞧着燕一跑出了宋岩的营帐,尾随其来,碰巧看到他猴子似的蹦蹦跳跳踩碎瓶瓶罐罐。

此时的宋岩,施了一个轻功跃起飘然而冲向燕一。孤王惊讶之余更是感叹,这小妮子什么时候这般厉害?既是药师,又是武林高手?

见燕一逃跑,宋岩对这孤王喊道,“殿下,别让翼王跑了,快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孤王不解的朝燕一看去,眉头忽的紧皱。燕一的裤腿,正有一丝蓝火晃哟哟的嘲笑着,该死的燕一却浑然不觉。

“喂!九弟,你居然帮这个小白脸抓你哥哥!”燕一朝地借力,跳上了树枝。这个臭小白脸,勾引他的女人就算了,连他的弟弟都给收买了!那些药还真的是踩对了!

宋岩飞到孤王身边,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黑色的瓶子,递给孤王:“快撒在蓝火之上,不可用手碰到。回来与殿下解释!”

孤王点头,独自冲向燕一。燕一此时正被小腿处突然的高温夺去了注意力,什么时候着火了?该死!刚想用手去拍,只听宋岩大喝一声:“不要用手拍!”

那头话音刚落,孤王已闪至眼前,拔掉瓶盖,均匀的洒在蓝火之上,起舞的火苗瞬时消失。

“啊!”燕一痛苦的大叫一声,好烫,好烫!

宋岩急忙上前扯下燕一落在地上,从腰间拿出匕首,割断了他膝盖以下的裤腿,粗壮的小腿红通通的冒烟,腿毛都烧卷了。

“这是什么东西?宋岩,你想吃烤乳猪啊!”燕一气急的撤掉脸上的黑布,露出苦痛的表情。

“我对没有大脑的牲畜向来没什么胃口!”紧急的为他处理伤口,好在及时。

“你!”青筋暴起,不打死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脸,他就不姓燕。

不等他挥拳,孤王早一把制止,“若不是宋岩,你早命丧黄泉了。”

对哦!刚才宋岩朝自己扑过来,好像是发现了他的裤腿失火,想灭火来着。怎么说,好像是他错在先。猛然间抬头,表情错愕的下巴要脱臼,刚才,就在刚才,被他狠狠踩在脚下的包裹,已经的幽蓝的火焰里燃烧殆尽,居然连瓷瓶都不剩,更奇怪的是,周遭的花草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那一包东西,一整包的东西,竟然在眼皮底下消失了!

“宋岩,那是什么东西!”孤王眯着眼,不可思议的看着,面上却没什么表情。他认识的小妮子,还真是不简单啊,越来越让人惊奇了。

“冥刹。曾经在一本邪医书上看到的,随后配置出来用以防身。那东西太过邪恶,不常带在身上。”

“它在瓶子里怎么不烧?”燕一很明确,包裹里都是瓶瓶罐罐,方才冥刹连瓷瓶都燃烧殆尽了,连盛装冥刹药粉的瓶子都烧了,怎么先前盛在瓶子里就没事呢!

“我自然有法子克制着,谁叫你踩碎了!”宋岩一记白眼丢过去,叫你往后再碰我东西,下次还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命等我救你!

燕一此刻除了佩服,还是佩服!幸好眼前这个小男人目前是自己一伙的,要是摊上这么个敌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好后怕,好后怕。

孤王无奈的摇摇头,他这个哥哥,没什么事玩疯癫,每个月疯两次,每次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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