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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正阅卷揭开六十四卦的密码(2)

首先分析四德,亦即天的特性。“元”是生成万物的根元,一切善行的首要条件。“亨”是天生成万物的意图的流布与扩散,使一切美好的事物集合。“利”是天生成万物的意图的完成,使一切的物,各得其宜,彼此和谐。“贞”是天生成万物的意图,纯正而且执着,为一切事物的骨干。君子应体认实践至善的仁,才足以领导他人;能够使一切美好的事物集合于一堂,才能够合乎礼仪,亦即道理;能够使万物得到利益,始足以使道义达到和谐的状态;能够执着地固守纯正,才足以使一切事物具有骨干,立于不败之地。唯有君子才能够实践这四项德行,这就是“乾:元亨利贞”的道理。

以上是第一节。在《左传·襄公九年》的记事中,鲁国妇人穆姜,叙述随卦的四德,几乎与这一段完全相同。朱熹认为这是古语,被穆姜引用,孔子也根据这一古语,阐释乾卦。

【易经本经】

初九:“潜龙勿用。”何谓也?

子曰:“龙,德而隐者也。不易乎世,不成乎名;遁世无闷,不见是而无闷。乐则行之,忧则违之。确乎其不可拔,潜龙也。”

【密码今译】

以下详细说明各“爻辞”的意义。孔子解释“潜龙勿用”说:“这是龙,亦即有作为的人,隐藏看不到的德行。意志不因世俗改变,也不争取虚名;隐退而不闷闷不乐,主张不被接纳,也不忿慨不平;主张能够愉快的实现,则实行;耽忧难以实现,则摆脱;坚定信念,而不动摇,这就是潜龙的德行。

【易经本经】

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何谓也?

子曰:“龙德而正中者也。庸言之信,庸行之谨,闲邪存其诚,善世而不伐,德博而化。《易》曰:‘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君德也。”

【密码今译】

“庸”同用,日用、日常的意思。“闲”是门中有木,原意是防止家畜逃出。孔子解释“九二”的“爻辞”说:“这是龙纯正而且中庸的德行。日常说话应守信,日常行为要严谨,防止邪念,心存诚实。对世人有贡献,而不夸耀,以博大的德行感化。《易》所说的“龙出现在田野,有利于见到伟大的人物。”指的是领导人物的德行。

【易经本经】

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何谓也?

子曰:“君子进德修业,忠信,所以进德也。修辞立其诚,所以居业也。知至至之,可与几也。知终终之,可与存义也。是故居上位而不骄,在下位而不忧。故乾乾,因其时而惕,虽危无咎矣。”

【密码今译】

九三爻词说:“君子每都必须谨慎,至忠至信,就是夜晚也要如白天一样警惕,才能无过或不犯错误。”这句话为什么这样说呢?

孔子解释说:“君子进德修业,讲求忠信,是为了增进品德。修饰言辞,应以诚信为本,是为了立业。知道时机到来,全力以赴,才能够掌握先机。知道何时应当终止,断然终止,才能够保持道义上的分寸。所以,居于领导地位时,才不会骄傲;为人部属时,也不会忧忿。因而,能够自强不息,因应时机。知道警惕,虽然在危险的状态中,也不会有过失与灾难了。”

【易经本经】

九四:“或跃在渊,无咎。”何谓也?

子曰:“上下无常,非为邪也。进退无恒,非离群也。君子进德修业,欲及时也,故无咎。”

【密码今译】

九四的爻词说:“龙或许要从深渊里腾跃而起,没有过错。”为什么这样说呢?

孔子解释说:“或在上位,或居下位,并非经常不变,但却不是为了邪恶。或者前进,或者后退,没有一定的规律,但不能脱离群众。君子进德修业,是为了把握时机,所以不会有过失与灾难。”

孔子的解释,“下卦”是以品德、学业为主题,“上卦”则以时间、地位为主题。

【易经本经】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何谓也?

子曰:“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则各从其类也。”

【密码今译】

九五爻词说:“在天空飞翔的龙,是有利于见到大人的象征。”为什么这样说呢?

孔子解释说:“声调相同,产生共鸣;气息相同,相互吸引;水往低湿处流,火往干燥处烧;云跟随龙,风跟随虎。圣人的作为,使万物自然而然的感应,真情得以显露。因而,以天为本,向上发展,以地为本,向下扎根,这就是万物各依其类别,相互聚合的自然法则。”

这一节,是非常有名的文章。以物与物相互感应,引申到“圣人作,而万物睹”,得到“各从其类”的结论,以解释“飞龙在天,利见大人”。古代帝王,被称作“九五至尊”,以龙象征,比拟成圣人,就是源自“圣人作,而万物睹”这一解释,司马迁在《史记·伯夷列传》中,借用“圣人作,而万物睹”这句话,引申发挥,解释成人生祸福,全凭机遇,伯夷因孔子的赞美,颜渊因追随孔子,得以名声显扬。这虽然是司马迁因自己的遭遇,有感而发,但也可以说是“各从其类”的另一种解释。

【易经本经】

上九:“亢龙有悔。”何谓也?

子曰:“贵而无位,高而无民,贤人在下位而无辅,是以动而有悔也。”

【密码今译】

上九爻词说:“地位过高的龙,有悔意。”为什么这样说呢?

孔子解释说:“高高在上,虽然高贵,但实质上已经失去地位。由于过于高贵,已经脱离了民众。虽然有贤明的属下,却得不到他们的辅佐。所以,在这种状态下,有所行动,必然会招来懊悔的结果。”

以上,为“文言传”的第二节,完全是以人事的进德修业,立身处世的道理,推衍阐释“象传”的含意。

【易经本经】

潜龙勿用,下也。见龙在田,时舍也。终日乾乾,行事也。或跃在渊,自试也。飞龙在天,上治也。亢龙有悔,穷之灾也。乾元用九,天下治也。

【密码今译】

初九爻最下位,是“潜龙”,所以“勿用”。九二爻的“见龙在田”,龙德正中,出潜离隐,得其时,得其位。九三爻,“终日乾乾”,是指在道德、行事、职业上,均应有乾乾的精神和态度。九四爻的“或跃在渊”,或跃,谓进无咎,为什么不进呢,这是一种自审的尝试。九五爻的“飞龙在天”,是指居上以治下。居上位而以德治下,必广济苍生。上九爻的“亢龙有悔”,达到爻位的最高点,盈不可久,物极必反,最后可能造成五位、无民、无辅的后果,当然有悔意了。以乾卦的精神治天下,天下必治。

【易经本经】

潜龙勿用,阳气潜藏。见龙在田,天下文明。终日乾乾,与时偕行。或跃在渊,乾道乃革。飞龙在天,乃位乎天德。亢龙有悔,与时偕极。乾元用九,乃见天则。

【密码今译】

潜龙之所以勿用,是因为阳气还在潜藏着的原故。见龙在田,阳气上升到地面上来,其文明化及众人。终日乾乾,行其所当行之事,居危疑之地亦当忧惕,如同跟着时间的推移一同前进。或跃在渊,离下而上,变革之时,进德修业,以乘其时。飞龙在天,居上以治下,天德即无位,已高居极品。亢龙有悔,亢极变而通之,若不能运用变通之术,以周旋于时势之间,如随着时间推移,不断前行,灾其能不免乎?乾元用九,指其有统天之德而后九为所用,它表示阴阳相济,君道刚而能柔,这是自然法则。

【易经本经】

乾元者,始而亨者也。利贞者,性情也。乾始能以美利利天下,不言所利。大矣哉!大哉乾乎?刚健中正,纯粹精也。

六爻发挥,旁通情也。时乘六龙以御天也。云行雨施,天下平也。

【密码今译】

乾元,万物生之始,从此流行发达,为天地万物亨通的起点,故称为乾元。所谓利与贞,即始而亨,必亨而利,利而贞。利贞,是生意收敛,动后而静,是生物之性情。性情,不必分物之生理,生生不息之机,即此胚胎为情,所以,元亨中包容着性情在内。乾卦始生万物以最美而利的功能有利于天下,而从不说自己有利于天下的功绩。这真是一种伟大的精神啊!一句伟大,赞说不了乾元的精神,它具有则健中正四德,刚健中绝无阳柔之杂,中正内绝无邪恶之私,这是它纯精至诚的精神所在。

【易经本经】

君子以成德为行,日可见之行也。潜之为言也,隐而未见,行而未成,是以君子弗用也。

君子学以聚之,问以辩之,宽以居之,仁以行之。《易》曰:“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君德也。

【密码今译】

君子图功业,以德业上的成就,作为行为的目标,这种目标以平日可以看见的行为为标志。乾卦中的潜龙,还在潜藏着,没有表现出来,行事还没有成功,所以说,君子勿用。君子要成就德业,要有汇聚天下之理于一心的渊博学识,养成精确分辨问题的能力,然后宽厚待人处世,以仁义之心处事接物。所以,《易》乾卦九二爻说“看见龙在田地上,利于见到大人”。这是人君长者必须具备的德性。

九二爻,为成德之大人,由精一学以成之。君子先博学以聚之,知识汇聚多了,一定会产生疑问。有疑问,辨而明之。学习,博而聚,须融会贯通。重要的是,心必纯,无私欲,周流无间,仁以行之,宽以待人。然后大人之德,成大人之名。君子体仁是为众人之首领,所以,仁以行之,便是君德。

【易经本经】

九三,重刚而不中,上不在天,下不在田。故乾乾,因其时而惕,虽危无咎矣。

【密码今译】

“九三”阳爻在阳位,过于刚强,又不在下卦“二”的中位。所以,上不着天,下不落地正处于危险的地位。因而,必须自强不息,因应时机,多加警惕,虽然危险,也就不会发生过失与灾难了。

【易经本经】

九四,重刚而不中,上不在天,下不在田,中不在人,故或之。或之者,疑之也,故无咎。

【密码今译】

“九四”刚离开全部都是刚爻的下卦,又以刚爻重叠,进入上卦最下方的位置,而且不在上卦“五”的中位,仍然过于刚强。六爻的位置,象征天地人,“初”与“二”是地位,“三”与“四”是人位,“五”与“上”是天位。但“四”已远离“二”的地,未到达“五”的天,又在“四”的人的最高位。所以说,上不着天,下不落地,中又即将不属于人,处在不安定的地位,因而说“或之”。“或”是疑惑的意思,仍在迟疑不决,尚未采取行动,所以不会有过失与灾难。

【易经本经】

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天且弗违,而况于人乎?况于鬼神乎?

【密码今译】

这是解释“九五”中的“大人”。

所谓“大人”,他的德行,要与天地相会;他的光明,要与日月相等;他的进退,要与四季般整然有序;他奖善罚恶,要与鬼神所降的吉凶相当。他的作为,先于天时,但符合天的法则,天不会背弃他;后于天时,则遵循天的时机。因而,天尚且不背弃他,更何况是人?何况是鬼神呢?

曾子《大学》中的“大学之道,在明明德”的思想,就是源自这一“大人”的解释。另外,《庄子·逍遥游》篇中,描述姑射山的仙人,乘云驾驭飞龙,邀游在四海以外,就能使天下万物和谐,五谷丰收,这一仙人的形象,也与“大人”相似。

【易经本经】

亢之为言也,知进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丧。其唯圣人乎?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唯圣人乎?

【密码今译】

这是解释“上九”中的“亢龙”。

“亢”这个字,是指仅知道前进,却不知道退守;只知道生存,却不知道死亡;只知道取得,却不知道丧失。难道只有圣人才能够做到吗?知道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当,难道只有圣人才能够如此吗?

在这一段中“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其唯圣人乎”正是“用九”的最好的解释。

第二卦:《坤卦》坤上坤下坤为地

卦言卦语:博大的地为臣之道坤卦,阐释地的法则。在宇宙创始万物的过程中,天创生万物,地负载完成生命。地的法则,是安祥与纯正,柔顺的遵循天的法则,而刚毅行动,安静的谨言慎行,所以才行动方正。追随而不超越,包容而不排斥,具备至柔的性格,这正是为人的基本态度·

应当见微知着,了解一切结果,都有累积而成的必然性,必须防患于未然。应当直率、方正、宽大、含蓄而不炫耀,收敛而言行谨慎,谦逊坚持中庸的原则。应当外柔而内刚,外圆而内方。然而,用柔的原则,也不可以极端,极端必然凶险。必须深切体会主从关系,坚持纯正,冷静客观,通权达变,掌握变化,柔而能刚,善用柔的法则,才能够逢凶化吉。

【易经本经】

坤:元亨,利牝马之贞。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主,利。西南得朋,东北丧朋。安贞,吉。

【密码今译】

“坤”从字义上讲,从土从伸,也有顺的含意。“乾”是朝日光气的舒展形象;相对的,“坤”是地气舒展的形象。“乾”是创始万物的天的功能,“坤”则是顺从天,形成万物的天的工具。

?瘙椺三全爻都是阴爻,阴的形象,最大的是地,所以命名“坤”,象征地。将两个

?瘙椺

?瘙椺重叠,仍然称作“坤”,是因为纯粹的阴,最柔顺·

“坤”也具备“元亨利贞”四德。但与“乾”不同,并非在任何情况下,都对万物有利,只在像柔顺、健行的母马般,执着于正道时。亦即,大地依顺着天,资生万物,向前奔腾不息的情况下,才会有利。又,天体向右转,地球向左转,大地虽然反天体运行的方向逆转,但仍然依顺天的法则变化,正如同母马,喜欢逆风奔驰,却又性情柔顺。所以,“坤卦”以母马为象征。

君子前进,必有所为,但领先则迷失,随后才能有所得,有主宰,因而有利。因为“乾”是主导,“坤”顺从,唯有追随“乾”,才不会迷失。就像思想领导行动,才能把握正确方向。

依八卦的方位,西方是“坤”、“兑”的卦位,南方是“巽”、“离”的卦位,都属于阴,所以,往西南方,可以得到同属于阴的朋友。东方是“艮”、“震”的卦位,北方是“乾”、“坎”的卦位,都属于阳;因而,往东北方,就会失去同属于阴的朋友。一说,月初的夜晚,月亮由西南方升起,由亏而盈,得到光明;然后,由盈而亏,在月尾的早晨,月亮于东北方消失,失去光明,是以月亮盈亏的方位来解释。总之,行动必须正大光明,才能获得正义力量的支持。

最后的结论:只要安详地执着于正道,就会吉祥。

【易经本经】

《彖》曰: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乃顺承天。坤厚载物,德合无疆。含弘光大,品物咸亨。牝马地类,行地无疆。柔顺利贞,君子攸行。先迷失道,后顺得常。西南得朋,乃与类行;东北丧朋,乃终有庆。安贞之吉,应地无疆。

【密码今译】

“至哉”言其极大,大到极处,最伟大。“资生”是开始之意,万物生长之始。“承”承受之意。“咸”皆、都的意思。“亨”通达、顺畅之意。

最伟大、最了不起的万物之始的坤卦啊!万物都靠它的元气而获得生命,它柔顺地与天道相合,并依天道法则运行。坤卦,无所不包,无所不有,无所不在,它是大地生长万物的象征。其牝马的德性,与大地同类,在大地上奔驰,有限的疆、无限的能力。它柔顺、平和、光明、远大,君子的行为也应如此,也应该效法。开始可能会迷失道路,认不清方向,但总结教训,取得经验,以后就会顺利,因为掌握了规律。向西南方,会从朋友那里得到利益,或者有得朋友的助益,向东北方向,则不利,得不到朋友的帮助。能够像大地一样安详、贞正、与同类合群,就有吉庆,而且也如大地一样,具有广大无边的德行。

坤卦的卦辞,说坤之四德(元、亨、利、贞),与乾卦之四德相同。只在生成过程中有了先后,乾在先,坤在后。开始,并非可以见到坤之形,其形隐隐藏子胚胎之中,极力赞美坤卦的内涵,在强调具有“元亨利贞”的德行之外,特别强调其柔顺、顺承的德行与恩惠。

坤卦的亨通,是以坤为地,地可生万物,是以亨通,无疆。与乾卦的亨通相合,也含有宏博,光大之意。亨,本藏于物中,藏于利中,无地则无物,无物则无亨通之可言,也无利之可言。所以说,咸亨,物之所随,利之所附,坤卦的主旨,正在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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