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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坑舅的外甥

峪山并不高,不过百十丈的高度,占地也只有十里方圆,严格论起来只能算是一座稍大点的丘陵。西边五十多里路就是襄阳城,北边虽说离金国占据的邓州、唐州仅有一百五十里路程,可是流经唐州境内至襄阳汇入汉江的两条河流白河、唐河却恰好成为了两道天然的屏障,将不擅舟师的金人挡在了襄阳地界之外。

因为水利灌溉方便的缘故,整个峪山四周的千倾良田在整个襄阳府都算是数得着的上等良田,只不过全部都是魏家私田。在襄阳魏家的多年经营下,整座峪山上下绿树环绕,平缓的山路两侧随处都可见雅致的花园、凉亭。

山顶处也有一个小巧的亭子,在四周几十里都是平原地形的情况下,天然就是一个登高远望的绝佳制高点,站在高处能看到峪山正北方的唐河就像是一条晶莹的细丝带一般向着襄阳城外流去。

休息了一晚后,精神抖擞的李建和耿鹏站在峪山山顶一边打量着四周的地形,一边商议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有了峪山这座庄园为根据,不管是沿唐河逆流而上潜入唐州,还是渡过唐河抵达白河再逆流而上进入新野,对于斥候都内身手不凡的精兵强将们都不是难事。

而且,因为有白河和唐河这两条基本上并行的河流拦路,即便潜入的斥候被发现,金国的大队骑兵也很难向襄阳境内实行追击,这也是李建和耿鹏选择峪山做为这次斥候都实战练兵地的原因。

从山顶下来,斥候都其余的四十八人已经在庄园出口处的空地前集合完毕。很快大家就从车马进出的侧门出发了,按计划等赶到唐河边上的古驿渡口后,耿鹏将带一半人渡过唐河赶到白河岸边的黄渠渡口,然后沿白河北上向新野县城方向查探。而另一半人将在辛弃疾为防不测,特意派来加入此次行动的红袄军都头谢英的带领下沿唐河北上查探唐州方向情况。

等斥候都的同伴全部出发后,依然穿着一身粗布衣裳的李建施施然的在庄内管事的随侍下回到了主院。襄阳城中的舅舅已经多次派人来催了。李建留下来的目的,就是要应付舅舅的催促。襄阳周边像峪山这样后勤无忧、寨墙坚固,离金人境内又近的好地方可是不多,李建可不打算再挪窝了。

在院内议事的明堂里,一位魏家的管事正焦急的等着李建。从昨天抵达峪山庄园,这已经是魏三爷第三次派人来令李建离开峪山回襄阳城。

看到李建不紧不慢的进入明堂,从襄阳城内赶来的管事急忙上前参拜,随后就开始再次苦劝李建:“表少爷,三爷自昨天得知表少爷身在峪山后就很是担忧,年前这峪山周边就有好几次被数十人一伙的金国骑兵入境袭扰。这几天虽说安稳了点,可是唐邓二州的数万金军未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会有小股的金兵入境,三爷实在是不放心表少爷,您就先随着奴才回城再说吧。”

“有什么好怕的,现在金兵不是没有再来吗?我都已经说过几遍了,少爷我现在为国投军,这次是有军令在身的,不能擅自回城。”听着李建的话,管事看着表少爷一身布衣却仍是气度悠闲的公子模样,心里苦笑不已。荆南制置使府中的二公子到军营里当大头兵,这话谁能信啊?可是上下有别,身为家奴又能拿主子怎么样呢。

拿着李建昨天晚上连夜写好的一封信函,魏家管事无奈的离庄快马回城禀告消息。

传讯的管事回城后,暂时没什么事可做的李建走到明堂外的花厅里,吩咐下人泡了一壶好茶一边品茶一边静静的在脑子里回忆自己这几个月来的军中生涯,盘算着这次的计划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有军中经验丰富的耿鹏和红袄军都头谢英带队,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沿唐河到唐州和沿白河到新野方向的金人境内情形应该不难探明。如果只是让斥候都中的新卒在实战的条件下练兵,那么这个目标是很好达成的。

可是下一步呢?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以李建这几个月来接触的情形来看,辛弃疾虽然毕生志向就是北伐中原,可是这位老人脑子里根深蒂固的忠君思想让他不可能做出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来。而襄阳的宋军只是据城守卫尚可,其他的是指望不上的。这样一来,最后的结果就是等着朝廷和金国议和,然后斥候都无奈返回潭洲驻地,家里面父亲也不可能让自己在军中厮混太久。

如果再回到岳阳家中,有偏心的母亲和自私蛮横的大哥在,家中的大权基本上是没自己的份,恐怕等待自己的就只能是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二世祖了。

一只小小的蝴蝶既然能神奇无比的越过时空,又怎能甘心庸碌渡日呢?

先等探明了唐州和新野附近的情形,到时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借机在宋金两军之间挑起一些更大的战端来。虽然还不知道能做到什么程度,可是既然已经带着斥候都这几十人来到这里,不做点什么争取一下的话,李建是不会安心的。

可是这样走下去,自己就必定会有直面血腥杀戮的时刻,想到这里,李建心里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惴惴不安恐惧中又掺杂着渴望的感觉。

什么都不做当个富家子弟,还是勇敢的走向未知的道路?

伸手将腰间的横刀握在手中,握紧手中的刀柄,李建的心情也随之慢慢的平静下来,既来此世就让自己用手中的横刀拼搏一番吧。

缓缓将锋利的横刀出鞘,依着扈老传授的横刀八斩要决,先持刀蓄势,然后就是一片雪亮的刀光在宽敞的花厅里飞舞了起来。兴许是心中有了坚定的念头和目标,心静下来后李建感觉自己对手中横刀的掌控又更进了一层。

沉浸在刀术进步后那酣畅淋漓的感觉中,兴致大发的李建直到汗透重衣才收刀停势。一身大汗后粘腻难受,既然是在魏家的庄园里,李建自然还是要让下人备好热水洗浴一下的,从前生到今生李建一直都保持着爱干净的习惯。

豪门世家里面各种物品齐备,天气转凉后热水更是四时不缺的。吩咐下去片刻不到,就有下人引着李建到了浴室。除了已经放好热水的宽大浴桶,浴室四角也燃好了取暖的碳盆。热气蒸腾的浴室里,两个十五六岁相貌姣好的侍女也已经仅着贴身小衣低头静立在宽大的浴桶两旁。

看到李建进来,两个脸上带着一抹羞色的少女上前为李建宽衣解带。站在身高只及自己肩膀的少女身前,稍一低头就看到肚兜遮掩不住的两团雪腻,和身后挺翘香臀。李建也不禁随手在几处柔软的地方轻抚了几下。这倒不是李建色心重,实在是豪门世家里都是这种习俗。

两个少女在李建的手抚上身体时,除了脸上羞红之色更浓之外,也多了一丝期盼的神情。若是自己的身子真能让这位出身高贵的表少爷青睐,洗浴时来一番云雨巫山,讨了表少爷欢心的话哪怕做个近身的侍女也算是飞上高枝了。对于大多是出身于流民或是自幼被拐卖的这些婢女来说,每次有服侍贵人尤其是年轻的贵公子的时候,都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不过很可惜,直到李建洗浴后穿上衣服,两个满心希冀的少女也没有得到李建施以雨露。

对于这个时代的这种风俗,李建从男人的角度来说其实也并不反感,洗浴时有美人在旁殷勤服侍,不时还能饱尝手足之欲,哪有男人会不喜欢的。只不过出于前生的种种深入脑海的固定观念,动手动脚还无所谓,对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下“毒手”,实在是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

更主要的是,除了一些不靠谱的所谓的“事后”汤药,现在可没有什么安全措施,想到如果一不小心在自己这具身体十几岁时就弄出一个后代来,李建就不由的浑身打冷战。

所以,虽然自打十四五岁时就开始享受这种服务,可是李建一直强忍着只动手不动真格的,这在如今的豪门世家公子里估计是唯一的特例了。如果不是李建洗浴时,免不了会发生一些本能反应,估计这两个满怀希望的少女都要怀疑这位表少爷的能力了。

洗完澡浑身舒服的李建走出浴室时,还能感受到身后两道满是失望的眼神。回味着方才满手的余香,李建却只能毫不理会的悠然离去。对于女子来说,这是这个时代的悲哀,可是对于男人来说这就是天堂了。

浑身舒坦的李建刚回到书房,峪山庄园的管事脚步匆忙的跑了过来。“表少爷,您快随奴才到大门处迎一迎吧,刚才又有家中管事的来报讯,三爷马上就要亲自赶到了。”

什么,舅舅亲自跑来了。李建多少有一点意外,同时心里又多了一丝暖意。襄阳魏家现在的主事人,下一任的魏氏族长,为了自己这个外甥,冒着危险从襄阳城跑出来,这里面的亲情、感情都是沉甸甸的啊。

从昨天两位传讯的管事无功而返后,魏涛就已经准备好了今天要亲自带人来峪山将这个顽劣的外甥抓回去。之所以清晨时还派了一个管事快马传讯,那本来就是魏三爷的缓兵之计。

等李建到庄园门口处不久,在五十名魏家护院和襄阳驻泊禁军统制吴典特意加派的五十位军中精锐的护送下,魏涛一行来到了峪山庄园大门口。

看着嬉皮笑脸站在大门口迎候的外甥,脸色铁青的魏三爷从四名轿夫抬着的官轿里一出来,就怒骂了起来:“好你个李建,反天了你啊。舅舅三番两次的派人都请不动你?”若不是身后还跟着五十名禁军兵卒,在外人面前素来讲究世家风范的魏三爷差点没忍住要当场给李建来上一脚了。

听着舅舅的喝斥,李建却依然一幅笑脸,跑前一步先抱着舅舅的手臂,跟没事人一般说道:“舅舅怎么亲自跑来了,看来是多时不见想外甥了。都是外甥不好,来襄阳也没先到城里给舅舅请安,舅舅要还生气的话,就打甥儿一顿好了。”

看着外甥嬉皮笑脸的无赖样子,平常在自己几个儿子女儿面前向来威严的魏三爷硬是被这个顽劣外甥给气乐了。说来也怪,在魏涛所有的子侄辈中最是顽劣的李建,反而最得魏涛喜爱。

在亲族之中调皮的孩子总是会更得长辈喜爱,而且李建也确实长着一幅好皮囊,身材修长匀称,清秀的脸庞和总是一脸阳光的笑容。自小到大,但凡来襄阳李建可没少给魏涛找麻烦,可是这个坑舅的孩子却就是最得魏涛欢心。

先入庄休息一会,待用过午饭,再不听话就命下人将他绑回襄阳城里再说。对着耍无赖的外甥,魏三爷也只能在心里做着无奈的打算,可是这一肚子的怒气却不知不觉的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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